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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风和日丽,太阳没有想像中的耀眼,透着些柔和,毕业典礼在这么温和的阳光下召开就没有了生离死别的伤感,个个脸上都透着喜气,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台上是一溜的博士生,都穿着博士服,不知是和我们一起毕业还是祝贺我们毕业,全都是一本正经没有笑意的庄严。正中间戴博士帽穿博士服的人拿着手稿念着什么,具体讲什么没几个人听到,闹哄哄的到处都是声音。忽然大家都往上高高地抛起硕士帽,我也随了俗,一时只见天空中到处都是扑棱棱往上升起又坠下来的丝带飘飘的蓝帽子。

接下来便是照相。扛着相机照相的人很多,当我们文学院一班的按高矮秩序排好后,只见到处是相机,于是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傻傻地盯着某一处,听他说“一,二,三”,大家都开口笑,笑完之后有人提醒,“拍毕业照的是站在正中间偏后点的那个”,于是惊呼,说还没注意到便被照了相。结果照片出来后,真真是姿态各异风采独具。

宁小君特意买了傻瓜照相机为我照相。我远远地看到蓝子怡施施然地走过来了,目光流转似在搜索什么。宁小君也看到了她,不时拿眼睛睃她。我满腔的高兴劲一时化为子虚乌有,便取笑了宁小君几句,他这才专心为我照相。但失去的兴致再也难以提起。

陈秦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脱了硕士服的她穿着精致带点小花的包裙,身材前凸后翘突兀有致。脸上薄薄地施着脂粉,原来细密的皱纹不见了,生了小孩的她皮肤光滑而白皙,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她告诉我她马上要跟着老公出国了,她老公在美国攻读博士后,她以陪读的身份带着小孩一同前去。

我突然想起钟秀儿,据说她导师为她介绍的那个男教授发展得不错,如果她跟他结合结果是不是会像陈秦一般幸福。陈秦的女儿已经半岁,说到小孩她满脸陶醉。我的泪不禁流了下来。我紧紧地抱住她说:“秦姐,祝你永远像现在一样幸福!”

陈秦搂着我的肩膀拍着我的背“哟”了几声,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夸张,动不动就惊诧。但她这时给我阐释的幸福含义让我紧记。她说,幸福就是牢牢抓住手中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她现在很幸福,是因为她及时抓住了她老公的手,老公事业有成,孩子健康快乐,她也可以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事业。一个女人拥有这几样东西也算基本上完满了。“不过,以后还要努力生活呀。”她笑着说。

是呀,未来充满了变数,征程漫漫,每个人都在其中努力跋涉。

简芳没有来,陈秦带来了她的消息,她考上了中央某职位的公务员,“以后在国务院工作”,陈秦这样说,那又是一个高山难以仰止的地方,只怕以后相见也难。

陈秦走了,留下的是充满怅惘的我。

宁小君说带我到师大各处拍照留恋,虽然心情怅怅的不舒服,但还是强打欢颜的去了。

2

毕业了就结婚,这是早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母亲早几天就打电话催我们登记。我说:“知道了,妈,这几天就去。”可母亲还是不放心,硬要宁小君接电话。宁小君接了电话很亲热地叫“妈”,因为从小失去母爱,我母亲对他很是照顾,他对母亲就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宁小君说:“我巴不得明天就去领证。”估计母亲又是催他,他接着说了几句讨母亲欢心的话,我能感觉到母亲在那边开心地笑,然后他说,“我们准备农历八月初八办酒。”想来母亲终于放了心,也便没叫我再接电话。

听了宁小君的话,我脸上泛起红晕,烫烫地烧到耳朵尖了,心中溢满的幸福波纹般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又不免担忧地问:“八月初八,是不是太快了?我们现在可什么都没准备!”

“一切有我呢。”他总是这般满怀信心的笃定,然后他就兴奋地抱住我问:“妈跟你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

“你就告诉老公吧。”他换了种哀求的语气。

“妈跟你说什么了,嗯,那么兴奋?”我反过来问他。

“我也不告诉你。”他学我的样子。

“你敢不告诉我!”我把手伸进他的胳肢窝。

“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告诉就不告诉。”

“告不告诉?看谁厉害,告不告诉?”

我们两个挠着对方的胳肢窝笑作一团,最后是宁小君叫“停”,他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说:“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骗人。”我笑得直咳,“挠不过我就耍鬼主意,我才不上当。”我又伸手去挠。

宁小君变戏法般递给我一本红本子。

“房产登记?”我骇然盯着封面,“哪来的?”他示意我打开,我依言打开,狐疑的目光扫视他的脸,他示意我看,赫然写的是他和我的名字。

“什么时候办的?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笑着说我只要等着做他美丽的新娘就可以了,其他一切有他呢!不过,这房产证明天就不在我们手里了,要去银行办抵押,“要不要多看看,熟记于心,这可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你看,多贴心多可靠的男人,我是多么幸福的新娘,那一刻,我真的感动得哭了。

现在该说说我们买的房子了。

我们的房子买在江边,不在上次看的那个小区,这个小区过马路往前走点是座高高的立交桥,横跨大江。虽然是新修的小区,设施已相当完善,风景自不必说,幽致而雅静。难得的是视野开阔,没有别墅挡眼,不仅可以看绿波流水,远处高低起伏的大山那灰黑的身影也撩拨着我们的视野,让我们神往。

房子很合我们的要求,是带装修的电梯房,楼层不是很好,十八楼,但我们是新式青年,没那么多讲究。记得之前宁小君开玩笑问过我,买房买十八楼好不好,我笑着说,有什么呢,不就是个数字吗?西方人还觉得十三不是个吉利数呢,中国人就不忌讳这个,由此可见,数字吉不吉利完全是心理作怪。

既有了房子,马上又要结婚,就得抓紧时间买家具家电布置新房。接下来的日子,我奔走于大街小巷之间,充分享受着购物的乐趣。尽管律师事务所还是忙,宁小君也总是抽时间陪着我。结果有很多东西我看中的总是太贵,便宜的又觉着不那么合适,不过,总在第二天或是第三天就有人送上门来。当然是宁小君付的款,然后我们两个就为这些东西的摆放位置一遍遍地讨论试验。比如说床的位置,是靠窗边还是摆中间,我说中间,就把床放到中间,但宁小君看着总是不满意,他说还是靠窗的好,于是便费力拖到窗边,但似乎还是不那么好,便又移到中间来,把电脑桌换个位置,看看效果是不是比刚才好些。一个家的布置又何止是一个床一个电脑桌那么简单,这样一天下来,两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我是个穷学生,虽然毕业了但还没拿过一分钱的工资,看着那些豪华家具一件件搬进来一有空闲难免在心里算算总账,不过宁小君总安慰我,一切有我呢他说,这话听着叫人爽心。

那段时间忙碌充实而甜蜜,我充分体会到宁小君带给我的安全感和舒心快乐,我不得不说,他是个贴心的男人。我的心充溢着饱满的爱情,随时可能溢出来,我再一次感受到我们的爱已经融进彼此的血里肉里。

搬入新居的那一天我们在外面吃了大餐喝了点酒,回家的时候头晕乎乎地走路飘飘然。因为房子在江边,我们沿着江滨公园一直往回走,其中经过第一次我们看跳舞的地方,依然是红男绿女轻快而惬意的舞步。乘着酒意,宁小君硬拉着我在舞池中跳舞。平时不好这个的我踩了他好几脚他也兴致不减,搂着我跳得摇头晃脑。

太幸福了,有时难免会怀疑它的真实性。那段时间我不时会搂着宁小君问,这是真的吗?我们有了房子有了家?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似乎太容易了。有时宁小君也会跟着我一起感叹,但大多时他会反问,这一切容易吗?我们经过了近三十年的拼搏才有了今天,这还叫容易?

母亲依然会过几天打个电话给我们,内容无非是问我们登记了没有。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们因为心中有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以心里泰然。母亲则不一样,她总操心着这事。我们一再地告诉她,登记我们选在阳历八月初八,办酒是阴历八月初八,她却总催着我们早点登记,选什么日期,登记哪天都行,她说。她的这种近乎顽固性的催促让我们只能摇头兴叹。

有一天,父亲打电话说母亲病了。我这才知道,母亲之所以总是打电话催,是因为她总觉得她将不久于人世,她想看着我这个唯一的女儿结婚,这样她才去得安心。

现在说说我的家庭情况吧,我有个哥哥叫丁然,比我大八岁,早已结婚成家。我父亲是二婚,他前妻死后便娶了我母亲,便有了我。据说母亲是知青,是极有文化的人,小时候她也常教我念诗数数,除这个比其他农村妇女强些,此外并无突出表现。我从不曾看母亲外出做事,只细心地照顾我们兄妹俩。没听说母亲有过什么亲人,倒是哥哥的外婆常来看我们。

听了父亲的话,我想起从去年到现在因为忙于毕业我已有一个学年没回家了,此时就格外地思念起母亲来了。我很想回家看看,但结婚在即,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宁小君安慰我说,结婚那天你妈肯定会过来,到时我们留她长住,你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母亲也不准我回去,她说她没事,只是催我们快点登记。

除这个有些不如意外,这段时间我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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