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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婵一只手握着羽毛箭,一只手扶着肩膀,剧烈的运动导致伤口的血不断外流,怎么也止不住。五匹狼在李婵身边盘旋,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李婵也不敢轻举妄动,稍有不慎她就有可能被撕成碎片。

三皇子有些不耐烦了,弯弓如满月,拿起一只羽毛箭向李婵射去。李婵心思敏捷,早就发觉危险,身子一侧,厉箭擦着额头飞过,留下一道血印。

只见那厉箭擦过李婵额头,直直的射向身后的母狼,那一刻完全是身体本能的趋势,李婵陡然跳起,紧紧握住箭身,箭头直指母狼的鼻尖,若不是李婵及时握住箭身,这匹母狼恐怕早就被射穿了脑袋。

剧烈的疼痛从手掌传来,肩膀上的鲜血顺着箭身流向箭头,啪一声,滴落在母狼的鼻尖。母狼歪着脑袋,看着李婵眼神里充满不解。

其他四匹狼看着李婵,轮换着到母狼身边,不停地嗅着不断滴落在草地上李婵的血液,秩序井然,一边嗅着气味,眼睛确紧紧盯着李婵不敢放松戒备。

母狼盯着李婵,趴在地上嗷嗷喊了几声,仿佛是在召唤自己的孩子,又似乎是在召唤自己的伙伴。

其他几匹狼随即也趴在地上,嗷嗷喊了几声,便转身凶狠的的看着围栏后面的人。

形势突转,李婵自己也很惊讶自己的反应,只是觉得母狼嗷嗷的叫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来不及多想,虽然解决了狼,可是后面还有危机。

“畜生!真是让人失望!”三皇子看着沙漠狼的反应,怒骂。

二皇子走上前去,拍着三皇子的肩膀安慰道:“三弟不要生气,不如我们来比赛,看谁杀的奴隶最多。”

“好啊,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三皇子爽快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爽的情绪。

两人搭弓射箭,箭如雨下,向所剩不多的女孩射来。李婵正准备抵挡新一轮箭雨,可是肩膀上的伤实在容不得多动,谷雨扯了身上的麻布给李婵简单包扎,而刚才凶恶无比的沙漠狼此时竟然在为她们用身子挡箭。

一支厉箭穿透了母狼的心脏,母狼倒在地上温和的看着李婵,眼角似乎流着眼泪。李婵跑到母狼旁边,她总觉得这具身体和这些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为什么此刻她会如此心痛。

凶恶如它的狼都能做到如此,这些人竟连动物都不如,李婵看着围栏后面的人,记下了他们此刻欢愉无比的面孔。今日之恨,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长风呼啸,卷起了李婵破碎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她满身伤痕,可是气势一点都没有被身上的箭伤所影响。围猎场上只剩她们四人,遍地都是女孩们破碎的尸体,李婵看见倒在一边小言的尸体,昨日吃剩的半个馒头洒落在一边。

厉箭呼啸着向李婵射去,一匹沙漠狼腾空而起咬住厉箭。又是一箭射穿了它的口腔,箭身在嘴外,箭头却在脑后,鲜红的血液和雪白的脑花混着一片,它倒在地上不一会就断了气。

沙漠狼虽然凶狠,但少年的箭法更甚一筹,一箭又一箭,当最后一匹沙漠狼被厉箭钉在草地上的那一刻,李婵泪如雨下,从不轻易流泪的她此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也许哭泣的不是李婵,而是被李婵这丝魂魄所占据的身体。

李婵起身,小小的身子十分挺拔,眼泪冲走了灰泥,漆黑的脸上两道白皙十分明显。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血腥的臭味四处飘散,运城的上空翻腾着乌黑的云团,北风呼啸的想要卷走一切罪恶和仇恨。

两支嗜血的厉箭对上李婵的咽喉,三皇子和二皇子对视一眼,各自笑着对准李婵孱弱的身体,四皇子不禁捏了一把汗。

这一刻李婵仿佛又听见父母的呼唤,看见李之晏温柔的眼神,池乔和谷雨在耳畔尖声呼叫着她,尉昭雪似乎已经晕倒了,她的眼睛甚至穿过甬道穿过偏街看见了马上那个身着明黄色玄袍的少年。

北风如歌,吟唱着一支悲曲。两支利箭穿破长空,如长蛇般在李婵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李婵闭上眼,何时她变得这般无能,短短几天里,就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而她自己却丝毫不能反抗。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活的这般懦弱。

“铮!”金属碰撞的声音擦破每个人的耳膜。

一支铁箭从树林里射出,穿透两支箭的箭身,带着两支羽毛箭稳稳的插在铁笼的笼门上。

“各位皇子别来无恙啊!”

柔和的声音从树林里传出,景毅骑着骏马,手中握着一把铁弓,马背上箭筒中的铁箭叮当作响,明黄色的袍子随着北风翩然飞舞。

“呵呵,不知大皇子驾到,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了。”二皇子收起弓,语言上十分客气,可是眼睛却看都不看景毅一眼,极为高傲。

景毅也不恼怒,策马走到二皇子身边,看着站在修罗场中央的李婵,语气冷冽。

“这是我送给太子的礼物,皇子们玩的也尽兴了,留几个好让我在太子面前有个交代。”

“要是我们玩的还不尽兴呢?”三皇子俯身看着景毅,眼眸中全是挑衅的笑意。

景毅哈哈大笑,转手把弓背在背后,遥手指着围猎场中的李婵,大声喊道:“你们四个过来,跟我走。”

池乔听景毅这么一喊,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最起码今天她们还是有希望活过去。池乔急忙跑到李婵身边,李婵狠狠看了三皇子一眼,便向景毅走去。

景毅看着女孩的表情,丝毫没有四五岁的稚嫩,没有畏惧没有胆怯,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心里不禁软了一块,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四五岁的她有着这般胆识。

身边的三皇子早已经按捺不住,抬弓就想向李婵射出,景毅身手敏捷,背上铁弓如刀,搭弓上箭只在一瞬之间,嘭的一声三皇子的弓便被射成两节。

“如有下次,射的,可不只是弓了。”景毅擦擦铁弓长身,上面雕着一条长龙,刻着“龙毅”二字。

“你!”三皇子哪里受过这般羞辱,顿时面红耳赤,好似要把景毅撕碎。

景毅丝毫不理会三皇子,示意李婵等人向北走,自己骑马跟在她们后面,走出去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说道:“各位皇子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现今不比当年,做事可一定要思量再三啊。”

一句话便把二皇子一直压抑的怒气激了出来,策马上前,可是还没走到景毅身边,就被景毅一句话硬生生钉在原地。

“太子残废,我可不残废!”

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和谐的面容下往往是波涛汹涌的洪流,运城上空又燃起一片烈阳,今日早晨的闹剧对一些人来说只是茶言饭后的谈资,对一些人来说是尔虞我诈的较量,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永世无法忘怀的记忆。

北边树林看似很小,但是李婵等人走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走到头。太子就住在树林中央的别苑中,四周的树木叶子早已经掉落,枯树枝丫配着冷清的太子别苑显得十分萧瑟。

景毅进了正堂,李婵几个跟着一名侍卫到了后院木屋,过了一会又送来了药物,因为她们是潍水大皇子带来的人,侍卫们十分客气。

各自检查了伤口,简单的处理包扎。正午刚过,太子就了人来,说是要见见她们。

池乔紧跟在李婵后面,传话的侍卫立马拦住她,说道:“哎!太子吩咐,你们都有伤去一个就行。”

池乔只好留在木屋和谷雨一起照看还在昏迷的尉昭雪,她们几个伤势都没有尉昭雪严重。患了感冒还中了一箭,又加上惊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李婵跟着侍卫走出后院,看得出来太子并不招人待见,别苑里没几个下人,巡卫的士兵们眼神冷冽,与其说是巡逻倒不如说是监视。李婵敏感的神经告诉自己,这里的一切都不如表面这么平静。

走进正堂,太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身白色镶丝长衫,青色锦缎底裤,明黄色夹袄,黑发披肩,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只是帅气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但也看不出哪里残疾。

太子旁边站着一位中年女子,身段丰盈,红衫绿裤显得格外俗气,见了李婵,鄙夷的看了一眼便没有搭理她。

“你是今天大皇子带来的人?”太子姜子墨放下茶杯,看着李婵轻轻地问道。

李婵抬头看着姜子墨,少年苍白的脸虽然没有丝毫血气,但是格外好看,宛如一朵干净的莲花。

李婵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大皇子走了送到三皇子那里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人。”姜子墨拿起茶杯,不知道是在跟李婵说话,还是在跟身边的女人说话。

李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若是在三皇子那里,她们还能活的下去吗。“我们是大皇子的人,你不怕大皇子生气吗!”李婵有些激动。

“大胆,这里轮不到你大呼小叫的。”中年女子突然指着李婵鼻子骂道。

姜子墨放下茶杯,眼中略有厌烦之意,不知道是厌烦李婵还是在厌烦中年女人,李婵不敢说话,怕说多了连景毅这根稻草都抓不住。

屋外飞过几只雀儿,追逐着飞了过去,立刻就被巡逻的护卫射了下来。过了许久,太子看看中年女子,低声道:“奶妈,我想喝莲子羹了,麻烦你帮我拿来吧。”

中年女子听姜子墨一说,脸上立刻有了笑意,笑道:“都热了好几遍了,小祖宗你终于肯吃了,我这就去拿。”说完便扭着肥臀走了下去,全然忘了刚才的不爽。

姜子墨看着李婵,好像要把她看穿。李婵也看着姜子墨,丝毫没有躲避,她知道现在打的心理战。

“既然大皇子把你们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我怎么处置他可管不着。”

姜子墨很期待李婵会怎么回答,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婵。

“可是你若是把我们送到三皇子那里,我们会死的。”李婵声音有些低沉,看似就像在乞求。

姜子墨笑道:“你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们的生死是与你无关,我们只是小小的奴隶,可是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不是么?”李婵在赌,他一定活得很辛苦,作为太子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虽然看不出他那里残疾,但是一旦赌赢了她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姜子墨闻言忽然一愣,脸上的笑意全失,他眼眸如泉,清澈灵动,李婵也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两双眼睛互视,火花教参,一时间身边的事物都消失了,就剩下两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对方,褐色的瞳孔喷射出的意念如洪流般交织在一起,如漩涡般不断旋转。

只一会儿,姜子墨转头不再看李婵,李婵偷偷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姜子墨淡淡说道:“等大皇子走了,女伴男装吧,太子别苑里生存,要比你想象的更难。”

李婵微微一愣,他这是答应了留下她们了?看来自己是赌赢了,李婵灿烂的一笑,狠狠点头,愣是扭伤了脖子。

姜子墨看着李婵在旁边捏着脖子呲牙咧嘴的样子,脸上挂上了柔和的笑容。

“来人,我累了要休息了。”姜子墨吩咐道。

正堂两边走出两个侍卫,抬起椅子向厢房走去。李婵看着椅子上姜子墨的背影,长发如墨,宛如女人一般,青色底裤里的无力的双腿悬在空中左右摆动,他竟然瘫痪了!

李婵转身走出正堂,树林里的风轻抚她的脸庞,阳光透过盘错的枝丫洒在院中,巡逻的护卫腰间别这刚打下来的雀儿,经过身边细细的打量着她,也许他说得对,太子别苑里生存真的比自己想象的难。

不远处树上有一只喜鹊搭的窝,一阵风过摇晃着好像要掉落,却又稳稳的架在树枝间。午后阳光真暖,李婵身上却丝毫没有温度,墨北的冬天,就要来了。

------题外话------

今天有事就早点更新了,明天可能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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