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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弱的性子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很温吞,脾气很好。

  史琼没有问她的过去,也没有问是谁把她丢在了战场,戳别人伤疤的缺德事,她从不做。

  她也没有告诉惜弱她的过去,每个人的过去都有道坎,如果能成功迈过去,说出口很简单,很不幸,史琼没有迈过去。

  惜弱的话很少,除了安静地发呆,就是娴静的微笑,只是史琼每到半夜都能听到她细微的哽咽声,想来是怕吵着她。

  她什么也不说,史琼也没办法帮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却越发酸楚起来。

  离那个铁面将军施出威压已经过去三日,除了有士兵在固定的时间送来不甚可口的饭食,再没有人来两人呆的帐篷,被忽视的很彻底。

  史琼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时间像火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以前她蹲在自己的狗窝里,连续几个星期不挪窝都是常有的事,那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如今,只是少了样东西,没想到会如此难捱。

  拉开帐篷门帘,史琼蹲在门口观察地形。

  只是一眼,史琼就看出不对头了。

  巡逻兵没有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附近的巡逻兵已经撤离,只留空荡荡的一个个小包。

  史琼很确定,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她看见,从远处冉冉升起了青烟,不久,那里传来嘈杂的喊杀声和激昂的鼓点。

  声音的出处不止一处,史琼转了一圈,发现一共三处有狼烟,此时正值傍晚,残阳半边,天空像是披上了血衣,染红了半边天,红色的衣裳,美轮美奂的霞光,热闹的人声以及鼓声,史琼生出一种为天空做嫁衣的错觉。

  这里的天气很好,天空澄净,绿野无边,就连空气,都带着绿草的清新,使人心肺舒畅。

  可是现在,史琼再闻不到那种令人焕然一新的味道,空气中带着沉重的压抑,吸入呼吸的仿佛不是二氧化碳,而是带着腥味的血。

  这就是战场吗……

  史琼不适地吁出一口浊气,心思有些杂。

  她错了,这不是一盘棋,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眼前的是现实世界的攻擂战。

  棋走错了可以打散重来,可要是命没了,就代表着不可重生。

  战场不是儿戏!

  没有人看守的兵营空落落的,史琼很快就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心情莫名地变得焦躁,加快脚步,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看到前方亮起灯火的帐篷,史琼顿住了脚步。

  这个帐篷包和别的不一样,不是外形,只是较之于别的帐篷,多了根红布条。

  史琼觉得自己真的是“幸运”过头了,以她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帐篷很有可能是那位铁面将军的。

  被他那样警告过,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溜达到他的帅帐,史琼想,没有比挑衅这个词汇更能解释她的行为。

  没有丝毫犹豫,史琼埋头调转了个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可几圈下来,再次见到那个红布条,史琼绝望了,无语了,也放弃挣扎了。尼玛老娘不干了,浪费表情浪费体力浪费精力!

  “你在做什么?”依然是没有波澜起伏的调子,却让史琼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声音是从帐篷里传出的,史琼从帐上映出的人影可以看出男人正在看书。

  抹了把汗,史琼老实地来到帐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男人脸上依然戴着冰冷的铁面具,遮住半张脸孔,只能看到一张薄唇,半边鼻梁与眉眼。

  她进来时,男人头都没有抬,径自坐在桌案前,随手翻了页书,微垂的眼帘为他掩去几许锋芒,显得眉目柔和。

  史琼等了一会,却发现这男人仿佛忘了她这个人似得,把她晾得彻头彻尾。

  “咳。”史琼忍不住出声,心里暗烧了一把火,示威!赤果果的示威!

  “坐。”男人这才像是想起她在旁边站着,姿势不变,只是伸手随意一指案前的简易小板凳,注意却是从书上移到史琼身上,棱形的唇半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敛起的眉眼半舒,带着几分慵懒,味道十足。

  史琼差点被这小眼神勾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老脸一红,脑袋一垂,看脚尖去了。

  尼玛,老娘二十年没谈过恋爱,十年没和男人说过超过十句话,更别说拉个小手,眉目传情这些情人间才干的事了。突然来这么一记勾魂眼,想让老娘当场阵亡啊!

  男人被她这突然上演的小娇羞给唬得一愣,一时间也没有再开口。

  镇定了下心神,史琼拉过小板凳,坐离男人三米开外,耳边是外面隐约传来的呼喝声,她又等了会,见他还是不打算开口,额头又有些冒汗。

  “外面。”史琼指指门口,“在打仗?”

  “恩。”男人单手支着侧脸,又开始看他的书。

  恩……你妹。既然外面在打仗!你为什么这么清闲?!天知道史琼多么想拍桌抗议,让这男人把视线从那本破书上挪开。

  “额……既然将军没事,那……”我走了。史琼站起来转身就想走,她可没那个好性子慢慢磨。

  “慢着。”男人把书放下了,微调整了下坐姿,“方才姑娘在做什么?”

  “额……”史琼僵在原地,“在散步!”

  “哦?南宫烈应该提醒过你,不能随意出营走动。”

  额头上的汗成排刷下,史琼又坐回小板凳,坦白从宽,“我迷路了。”

  男人没说话。

  “我在屋里呆的无聊,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看,然后就迷路了。”不是她孬种,她怕疼!更怕军队里的酷刑军法,听说光是挨棍子就要去掉半条命的……

  “姑娘。”男人突然笑了,笑得很是销魂,他用两手交叉支着下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句话倒真是问到史琼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在哪。干脆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说没目的你肯定不信。”

  “自东敖与西平两国开战,周边百姓早已疏散开来,姑娘在这种特殊时刻出现在东敖的边界处,很难不引起怀疑。”

  史琼无言以对,因为这点是事实。

  他也给过她机会放过她,是她自己嘴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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