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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回别院的长廊内,紫兰也安静的搀扶着我走,刚那会从大堂出来,紫兰可没少唠叨,可见我面色微恙,只以为我伤口又痛。

这时候,那六皇子玄亓析竟追了上来。

紫兰向来懂礼数,行了端正的礼,反倒是我,立于原地,只有那转动的眸子看得出,我早就看到了那执挎的六皇子。

“一个丫鬟都比你懂礼,当真是连下人都不如,见到本皇子还不快快行礼。”玄亓析负手立于我跟前,那眼睛还不忘上下打量我。

“若给你行礼,你会觉得我懂礼数吗?自然不会,那我为何要给你行礼。”冷艳的神色掩藏不住天生丽质的面容,高风亮节不输冬季里的冬竹。

玄亓析见我如此泰然自若的模样,与青楼这地着实不相连,他晃了晃头,试图赶跑这样的想法,语气又回到了刚刚的蛮横,“好个伶牙俐齿,就不怕我治你大逆不道罪行,那可是掉脑袋的。”

紫兰忽的挡在我跟前,水灵的眸子盯着玄亓析,“不可治小姐的罪,小姐可是为了大旌国立了不少功,先是从熠国军中救了荣晋王、随之破了熠国阵法,而后破坏古纥与熠国联结,昨儿才刚回,若是六皇子治了小姐的罪,怕是惹得安阳城内数万将士不服。”

我含笑看着紫兰,仔细听来她的声音里隐隐藏着些许的颤抖,其实她是怕的,从来不敢放肆的她今儿竟怕我被治罪,顶撞了六皇子,这可是前所未有。

玄亓析显然未料到一个丫鬟也敢与他作对,虽然不否认紫兰的话是对的,治我的罪也不过是他吓唬罢了,可他心里就是不爽,眼珠一转,忽的大笑起来,“本皇子懒得对付你这个女子,反正算算日子,收拾你的人就在路上,我呢,吃饱喝足等着看戏就行。”

说着,玄亓析伸着懒腰,带着冷笑从我身侧而过。

收拾我的人?这话听得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紫兰大大的喘了口气,而后重新搀扶着我往别院走去,“小姐,六皇子心地并不坏的,他与王爷自小就要好,对王爷的事比对自己的事上心,您是王爷看重的人,理应待您好的,可今儿…”

“今日的事就无需再提,下次可不许你强出头,我有三爷撑着,你呢,让我如何保你。”

紫兰盈盈的笑着,“知道了。”

我宠溺的唇角上扬,眼里却暗藏殇然,六皇子如此待我,定是在帝都因我而起的传言难听之极,我握着的拳头越发的紧了,舞姬之名,随未能抛去,但唯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以左膀右臂之名堂堂正正的站在德胜王的身侧。

春季里总能看到四处的花苞,如娇羞的女子般含苞待放,月牙儿升起,在朦胧的夜里很是静谧。

我让厨子做了雪莲粥,独自一人端着那粥去了玄亓翰的书房,果真那烛台亮得耀人,他的性子我也算琢磨透,今日我拿那匈奴令客牌给他,早料想他今晚又该晚睡,定在想法子如何好好利用那令牌。

我推门而入,开门的声响惊动了才内里的玄亓翰,见来人是我,一个箭步上来忙端过我手中的粥,“伤还未好,夜里风大,可不止一次告诉你要多披件厚重的衣裳。”

“好好好,知道了。”我嘟嚷着,“早猜到你今天晚膳又是没好好吃了,我特意端来的雪莲粥,即便吃不下,也得给我足够的面子吃上几口。”

玄亓翰的眼眸,对着我总是无限的温和,与在战场上的他判若两人,他噙着笑,果真坐在圆椅上吃了起来。

我手撑桌面,坐在他的对侧,连玄亓翰吃东西的模样我也能看得发呆,直到他轻弹我的额头,“又走神了。”

“哪有?”我偏不承认,即便红了面容,而后我转移话题,道,“那烙梅令牌我在跟踪匈奴人前藏在了山岭的半山腰上,我留了印记,陆海可有取回。”

“今日傍晚刚刚交予我手。”

“那就好,那烙梅令牌可不仅仅是个贵重的令牌,还是三爷你对我的信任,弄丢了我可再没脸见你。”我侧头,看着不远处那书桌上繁乱的书籍,问道,“可想到了法子?”

“是,不过这次你就好好休息,古纥之行已经让你疲惫万分,这回说什么你也得给我在安阳府邸好好呆着。”他弯弯的眉,就像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我伤得并不深,三爷你早该看出,不让我去,该是担忧我与熠国世子再见面、怕我难过吧。”

玄亓翰不语,却默认了我的想法,他的鹰眸能穿透人心,可总把疑惑藏在心里、怕伤害了他所在乎的人与事。

“如果难受,就不要说了。”

我摇头,“不,我就要与你说。”发髻上的玉簪子泛着碧幽的光泽,仿若还能听见火烛燃烧发出的‘嘶嘶’声,我的声音很淡很柔,“在潘阳,我曾与世子两情相悦,即便知道自个是舞姬,虽说是清白之身可毕竟是出于青楼,自是配不上他,可他却甘愿背负骂名为保我清白,青楼里的女子都是孤寂,我也不知何时就依赖上了他,总觉得有他在,就很安心,萌萌的情愫许是这么种下了,可是后来,他不得不入京都奉旨成亲,而我亦被送往军营,我们二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今生无缘,此次再见,更彻底的将我们所有羁绊斩断,三爷,我与他、清清白白,可信?”

玄丌翰起身,立于我的跟前,将我的身子板正与他的星眸直视,“花舞,我、从不质疑你说的话。”

怎么觉得眼角温润,心口怦怦直跳,这感觉、好像曾经对着阡墨渊时也发生过,我神色慌忙,“那个…三爷若是没事,我就先回了。”

“花舞。”玄丌翰勃然英姿立在我跟前,“与熠国大军即将交战,一连数日,我都会入帐军营,安阳府邸可得让你打点。”

“三爷尽管安心打仗,花舞定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这一句话,是我对玄丌翰的承诺,只是谁也未料到,要遵守这话,竟得付出无数的痛苦。

我从玄丌翰的书房走出,迎面的风吹来当真是有点冷,拉紧了毛绒的大衣,脚步快上几分。

粼粼月光笼罩青色砖瓦,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人,瞧着背影也知道是谁。悄然止步,将长廊旁的树枝折断,而后轻轻盈盈的就往亭子处而去。

树枝微长,在我手中犹如长剑般灵巧,我朝那人刺去,速度之快,就在那树枝即将刺到那背影时,那人不过轻弹我的手腕,就仿若闪电般的麻痛,树枝竟落了地。

我一跺脚,假意生气,“师父,就不能让让我吗。”

戚辰威笑得欢了,“你的身际早已被月光照应,影子落在地上拉得长,就算你步伐如何矫健如何轻盈,也很难让人不发现你。”

我见石桌上摆着酒壶,大大咧咧的坐在戚辰威的对面,“师父月下饮酒,这等雅事也不唤我一起,莫不是舍不得这些美酒。”

“那年第一次见你时,倒也懂几分规矩,跟了为师大半年,性子就如同野小子,喝酒哪是你们女孩子干的事。”

“哦?师父也当我女孩子,那时候教我练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天天要我绕着山脚跑个几圈,还得去五里外挑了两大桶水扛回军营,日日被你折腾。”

“不然哪能练就你如今的身手。”戚辰威许是喝了酒,面颊红润,看似高瘦的身板,可却是结实极了。

戚辰威摆摆手,夺过酒壶一口全干。

“真是小气。”我翻着白眼。

戚辰威总是笑得豪迈,“明日为师和王爷等人就会入驻军营,你当真不去?”

若是平日里,我早嚷嚷着非去不可,可这次敌军元帅是阡墨渊,我的心再不能平静,我应了声,“恩。”

“留在安阳府邸也好,并非只有上了战场才是帮忙。”戚辰威眯着眼,他对我很是宠溺,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短刃,“听闻你随身携带的匕首丢失,正四处寻找合用匕首,为师这倒有一把,虽比不上那把让你用得顺手,可也是上等利刃,你且暂用。”

我接过戚辰威手中的那把短刃,古铜色的玄铁打造,镶嵌着淡蓝的宝石,幽幽蓝光,泛着嗜血的阴凉,刀鞘取下,雪白的刀身就像千年冰窖里刚取出似得,阴凉透彻。

“谢谢师父。”我宛获珍宝,拿在手中满是恋恋不舍。

戚辰威见我甚欢,他也不自觉的扬起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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