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明媚,春季的意味日渐明显,在西厢房外,一抹身影立在外头,仔细一瞧不是紫兰是谁。
紫兰轻敲几下门,而后颔首乖顺的在外头候着。
门开,陆雪瑶今日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发髻上的金钗上镶着的珍珠圆润逼人,她满副的盛气凌人,声线尖锐,“贱婢,来这作何?”
紫兰双膝下跪,行的礼极其规矩,“郡主,奴婢本就是王爷吩咐过去伺候花舞小姐,并非奴婢本意,奴婢见那花舞小姐一副祸国模样,哪能比得上郡主万分之一的高贵,还求郡主收下奴婢,定尽心尽力伺候郡主。”
紫兰的话让陆雪瑶很是高兴,也罢,安阳府邸虽有,但没个贴身婢女总是不便,于是点头,“好,既然如此,还不去收拾房间,记得点上熏香。”
“是。”紫兰低眉顺耳的模样,陆雪瑶早已习以为常。
见陆雪瑶离去,紫兰这才抬起眸子,眼底、是不为人知的一袭涟漪。
入夜,繁星点点,整座安阳府邸陷入了寂静。
忽的,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西厢房的夜空。
紫兰朝着陆雪瑶的房间跑去,一推门,竟瞧见她缩在椅上,一个劲的哆嗦。
“郡主?”紫兰疑惑,正打算往前,岂料竟有一条蛇从她脚边爬过,一时间、紫兰也陷入了疯狂的喊叫中,细细看来,不止一条,少说至少有五六条的蛇在地上爬行,是不是的伸出蛇信子,宛若在朝着她们二人示威。
西厢房的声响,在整座安阳府邸显得格外突兀,不一会,徐三带着守兵冲进房内,将那些长蛇一一捕捉才请安离去。
“郡主,没事了。”紫兰弱弱的轻触陆雪瑶。
“滚,谁准你碰本郡主了。”陆雪瑶一甩手,紫兰弱小的身子跌坐在地。
“奴婢、奴婢只是担忧郡主。”
陆雪瑶努力的压下刚那会的惊吓,怒瞪着紫兰,忽的,她发现在紫兰身侧的地上,竟有一支女人的耳环,如此普通货色的耳环,怎么可能是陆雪瑶的,她微眯着眸子,“贱婢,那耳环可是你偷的。”
紫兰随郡主的目光撇去,当真是瞧见地上躺着耳环,可是、紫兰的神色奇怪异常,那面容像极了见着什么恐怖的事情,使得她面色发白,唇畔微颤。
“喂,本郡主不过是问问你,何必装得这么吓人。”紫兰的异样也让她心里毛毛的。
“这…这耳环,是…是花舞小姐的,她…失踪的那日…就是、就是戴着这耳环。”紫兰几乎都要哭出来,喉音颤抖得不像话
陆雪瑶上前狠狠的扇了紫兰一巴掌,“不过是只普通的耳环,你休要胡言,若是再胡说,本郡主让人拔了你的皮。”
紫兰跪地求饶,不停的磕着头,“奴婢没有胡说,千真万确,这耳环虽普通,但却是独一无二,那日…那日是奴婢亲手给花舞小姐戴上的。”
夜空仿若被阴云遮掩,阴阴沉沉,犹如西厢房里一样,陆雪瑶盯着那支耳环,一句未说,只是微微颤动的指尖无言的诉说她心底的害怕。
良久,紫兰打破这寂静的四周,她瞪大了眸子,似有眼珠挂在眼帘,“听说,听说人若枉死,那魂魄可化为厉鬼,召来蛇蝎为其报仇。”
陆雪瑶掏出腰间的长鞭,对着屋内四处挥打,一时间,陶瓷碎了一地,桌椅翻得面目全非,紫兰更是吓得往外跑去躲难。
一连数日,西厢房内不是出现莫名的诅咒小人,就是出现女子的发丝,可无奈不敢让人知道她杀人了,陆雪瑶只能夜夜蜷缩在床榻一角,哆哆嗦嗦的直到天鸣才勉强入睡。
如果有人问,紫兰呢?陆雪瑶不准她将西厢房的情况告诉他人,她也就日日装作无事,照样干着丫鬟们该干的事。
午时已过,曲曲延延的长廊,谁也没瞧见有一丫鬟神色怪异,步伐极快,朝那荒僻的假山后头走去。
这片假山,只有晨时下人回来清扫一番,而后就再无人会来此地,风吹得起劲,连一旁盛开的桂花也被吹落几片花瓣。
假山很高,根本瞧不见假山后头是怎样的美景。
阳光和煦,洒在假山后的那人身上,仿若镀上了一层流光。
黑色的斗篷遮盖,连发丝也藏在了斗篷之中,若不是白日,就怕早已与黑夜连为一体。
紫兰闪到假山后,对着那摸黑色的身影轻轻唤了句,“小姐。”
没错,紫兰唤的,正是我、黎花舞。
“小姐,郡主她如今当真是日日担惊受怕,活该,谁让她让您受委屈。”
我转身,抚上紫兰的面颊,“平日里我都不舍打你一下,这几日,郡主如此的刁难,真是辛苦你了。”
紫兰吸了吸鼻子,对于我的关心她早已感动不已,轻轻的摇了头,只道,“小姐您真聪明,知道那些蛇喜爱阴暗潮湿,故让我放了小块冰在床榻下,这样白日那些蛇也不会乱跑,只要晚上在地上抹些油脂,那些蛇就会出来逆势,而后我袖口中早已预备的耳环趁我摔在地上时故意甩出,郡主当真是吓得紧。”
“毕竟是郡主,那些蛇也只能是无毒的小蛇,至于耳环,她本就厌恶我得很,哪还记得我失踪那日戴了什么样的耳环。”我的眼中升起一丝戏谑。
“小姐不在府内,哪怕郡主出了何事绝对跟您没有关系,这招当真绝了。”
“装神弄鬼的事到此为止,若真的弄疯了郡主,于我于你,乃至三爷而言,都没有好处。还有,过几日三爷就会回来,这里是一包痒粉,就想法子倒些在郡主梳洗的铜盆内,她既是想着美美的去见三爷,我就暂毁她的容颜,看她如何猖狂。”
“恩。”紫兰满脸欣喜,“三爷真的要回?”
我伸出手指在紫兰的额头上轻轻一弹,“我的话能有假,你以为这些天我去哪,我是为守护三爷而活,这几日当然混在军营里了。”
“还有……”说到此,我的声音微微下沉,“别弄得喜庆,这场仗,三爷、并未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