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寒和胡良琴瞧着如此安静娇好的灵儿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来了,无路如何只要还活着总算是好的。
“大师哥,此去魔界实在是凶险,子布实在是惭愧!”子布瞧着胡良琴微微一礼。
梦寒双目细细的瞧着子布,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语般,“师兄,梦寒没能帮到你,没能取到魔尊幽魂的眼泪!”
“只要你们能安然回来便是了,其它的么,我们在另想他法!再说,你们都瞧见了,灵儿现在这般挺好的!”子布露出宽慰之色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梦寒的削肩。
“师弟,当日在昆仑大战之中,你是如何救下雪鹜的!”胡良琴瞧着在远处盘旋的雪鹜紧眉瞧着子布。
子布没有立即回答胡良琴的话语,双臂徐徐的放置身后,双目幽幽的瞧着在紫嫣花上空慢慢悠悠的盘旋的雪鹜。
“哎!还是被你们发觉了!”子布叹息道。
“原来……原来……”
“原来师兄早就知晓了!”梦寒徐徐踱步上前,双目睁明,双臂托着白衣阔袖。
子布微微露出笑意,“当日在昆仑救下它的时候,它便是没有内丹的,那时刚从魔界逃往昆仑!”
胡良琴双臂放置胸前,双掌一摊,横眉蹙得紧,宽薄的唇微微动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在原地转悠着。
“你当日便知晓雪鹜是魔界信鸽怎会还救下它,在自己身边八百年呢!师弟啊,你是真的糊涂啊,如此这般我们便是与魔界结下了梁子!”胡良琴微微仰着头,宽薄的唇微微起开,双目微微紧逼,眉毛一挑一挑的。
“难道大师哥不明白子布的用意么,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何必去为难一个畜生呢。”子布但是开怀,说着便徐徐扭头双目微微瞧着雪鹜。
“师兄,你的意思梦寒懂!”梦寒瞧着如此宽慰的子布倒是高兴了。
“一派胡言,这事牵扯到魔界,仙魔两界素无瓜葛,怎能因为一只鹏而坏了规矩。子布你也太不顾全大局了,万一雪鹜是魔尊幽魂派来潜伏在我们身边的,那又该如何是好!”胡良琴甚是生气,使劲一摆左臂,蓝青色的阔袖随着清风摇摆,双眸里满是犀利之色。
“大师哥,不会的,我相信雪鹜不会的,如是这般,何必跟随师兄八百年呢,如是这般魔尊幽魂又怎会伤它呢?”子布瞧着有些动怒的胡良琴颦眉紧蹙。
“雪鹜受伤了!”子布闻及慌忙前去。
“师哥,已无大碍了,在瑶山我以为它疗过伤!”梦寒瞧着如此神色慌张的子布连忙道。
“梦寒,你太不懂事了,你也亲眼瞧见了魔尊幽魂因为雪鹜是怎般对付我们的!”胡良琴紧眉焦急的瞧着梦寒。
“就算雪鹜真是魔尊幽魂派来仙界瞧探我们动静的,我也愿意相信它!”梦寒微微仰头坚定的瞧着胡良琴。
“好!”胡良琴感觉甚是难过,如此用心梦寒却是如此凉薄的待自己。没有一个人理解自己,唯有琴瑟之音是通晓自己的灵魂的。
胡良琴瞧着梦寒紧眉低头,蓝衣阔袖一甩,便起身佛袖而去了。
“师哥!”梦寒微微念及。
“我还是回我的不周山弹琴去吧!”声音极其寥寂绝望。
“师哥,改日我定会前去步不周山像你致歉!”子布无赖道。
“不必了!玉竹曾记凤凰游,人不见,水空流。”胡良琴飘飘然然而去了,怕这次真是伤及他了吧!
“梦寒,你是故意这般言语的对吧!”子布待胡良琴飘然离去之后徐徐道。
梦寒不语,微微闭着双目,柔柔紧眉,密卷的睫毛颤动着,“我是怕师哥在这般下去,会在岁月的流失中毁掉了自己。人天自两空,何相忘,何笑何惊人。”
“这般师哥也会怨恨我们的!”子布微微叹息呢喃。
“早在几百年前我就该如此决绝了,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梦寒双眸似乎布满了泪水,梨涡微微显露。
“难道这八百年间你对良琴师哥就没有一丝丝的爱慕之意么?”子布瞧着胡良琴飘然离去之处。
“若是有我现在也不至于这般为难,我只当他是师哥,是亲人,至于其它的么,梦寒未想过!”
“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想想千余年间师哥也是挺孤寂的,还忆得当日在昆仑师妹和师哥初相见的时候,一袭白衣胜雪。”子布微微笑道。
“子布师兄,我前去凡间瞧瞧锦华师叔!”梦寒瞧了瞧灵儿拂袖而去。
子布瞧着梦寒衣袂飘飘,不禁摇头叹息,“总在不经意的年生,回首彼岸,纵然发现光景绵长。”
有些时日了,渚邑之城下着微微的凉雨,街道旁的行人甚少,侧旁的小摊也是无精打采的。有丝丝的凉意席卷开来,路旁侧的杂草微微的有些泛黄。这是一个万物生命枯萎之季,梦寒撑着一把锦布伞盈盈的行走在渚邑之城的街道小巷里。
梦寒着一袭淡青色的素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簪子,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紫嫣,娇好无骨入艳三分。
梦寒心事重重的来到周府的门前,微微启开素色雨伞,双目瞧着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周府”。
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石阶上,滴答、滴答……
正前方是一堵筑在石阶旁侧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
梦寒盈盈进入周府,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梦寒瞧着她一袭白衣胜雪,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姑娘是谁?为何前来周府抚琴!”梦寒揭开纱帘温和的质疑道。
“在下白雪,周公子在病重,听闻琴瑟之音有助于疗伤,他是渚邑城中所有老百姓的恩人,所以白雪便前往了!”白雪柔柔起身微微启唇道。
“人间竟有这般美妙的琴瑟之音!姑娘真是用心了。”梦寒侧着脑袋盈盈道。
“白雪本就是卖艺的,姑娘过奖了!”白雪微微低头,声音甚是温柔。
梦寒细细的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女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梦寒围着阁转着圈,古琴涔涔、钟声叮咚。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水光潋滟之中梦寒突然向白雪一掌击去。
“劣畜,还不快快现形!”梦寒厉声呵斥道。
只见白雪摇身一变,一袭红衣着身,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艳艳,我早就察觉到不是什么白雪姑娘了!”梦寒紧眉双目露出犀利之色,双掌不断地运动真气困扰艳艳。
“哼!你们这些仙人都这般自以为是,若不是你上次出手太狠我家相公怎会至今还昏迷不醒!”艳艳使劲挣扎着,面部狰狞,表情极其痛苦。
“啊!”梦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收手。
艳艳“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双手连忙扶着木雕柱子。
“你的内丹呢!”梦寒睁明双眸,紧眉不解道。
艳艳实在是被伤得太重了,恰好上次被子布的琴音所困,梦寒攻击她的伤还未好。现在没了内丹,梦寒刚才的真气又令她的伤势加重了一层。
“你以为我的相公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你把内丹附在了周公子的体内,没了内丹你只不过是一缕魂魄,这身子是谁的,你休得在去危害人间的凡胎肉体!”梦寒虽是厉声,但颦眉却紧蹙,双目里满是心疼与怜惜之意。
梦寒是断断没有料到一蛇妖竟会如此有情有义,身为仙人的她是在是惭愧。艳艳竟然不惜损了自己几百年的道行救自己的相公。
“我只是借这姑娘的肉身一用,并没无害她之意,她只会感觉有些微微的困乏!”艳艳蹲坐在地上奄奄一息道。
梦寒迅速转身,双掌在胸前运作,一道白色的真气缓缓注入“艳艳”的体内。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劣畜么,怎会帮我?”艳艳微弱的露出丝丝的笑意。
“风华只是一指流砂,我长活千百年却不及你勇敢!”梦寒背对着艳艳,幽幽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