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在三番四次的来回中,她终于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吗?风卷起润长的墨发,先是丝丝缕缕四散开来,然后又随风舞动着,仿佛那是一片自由的天地,后来竟生生的纠缠起来,黑的眩目在风中。而她脸上,淡然若仙,因中毒而略显苍白的脸颊,透明的红唇,看不出是喜是悲。
丫鬟依然冷漠,从她入门起,偌大的冷王府内,说到底,也只有香草一心的对她好过,而现在那丫头,也不知了去向。
几天后。“小姐,您可真漂亮啊!”一个看上去比湛容大两岁的丫头,看着湛容的青丝,有些恭维意味的赞道。话落,另几个丫头也纷纷点头。
面对这些赞美,湛容只是置之一笑,又陷入了层层的心事中。
如她所料,那天,月斯冷没有再去看她,她来之后不久,就有人送来一碗药,她喝过后就好了。但远以为月斯缺会频繁的来看她,至少前几天会,但他只是偶尔才来,一星期中来了三次而已。听下人的碎语,他似乎没有这么忙。但缺王府中的的人对她却是十分的尊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想是月斯缺吩咐的。
月斯缺与月斯冷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不让她接触到外界的事物,所以她无法打听到关于政治上的任何消息。她知道如今月斯冷与月斯缺的关系很紧张,单具体却一概不知,难免有些心焦。
而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刚刚接到一份皇后的旨意,说只是要她进宫一趟,再没有了其他的内容。湛容望着镜子里因为刻意的妆容而显得更加精致的脸庞,原本透明的嘴唇变的红艳欲滴,额上一缕被梳理的十分服帖的碎发垂到脸上。
“小姐,好了。”宫女边收拾着工具边道。
“小姐,请吧,皇后娘娘在等着你呢。”宫女说完便扶起湛容,宫中的鞋实在不好穿,湛容由着她搀扶,遥遥晃晃的走了出去。
坐着坠满流苏的皇家专用的轿子,纤指挑帘外望,排排稀有植物林立,亭台楼阁,画廊蜿蜒婉转。绕过皇帝的寝宫,便是皇后的凤仪宫,集大气婉约为一体,给人威严之感。
抖了抖袍子,头上的饰品叮当脆响,弯腰行了个标准的宫礼,青丝顺锦缎滑到地面上,地面光亮如镜,正好映出湛容的身影。她看到自己穿着一身从未穿过的华服。
“平身吧,自家人面前不必多礼,今天召你来,也不是为了其他的事,不过是谈些家常罢了。来,不必拘谨。”坐在上座的皇后一身大红凤服,看到湛容后,象征性的起身迎接,复又仪态万千的坐了下去。这对于湛容已经是万分的尊重了。
“来,坐到哀家身边。”一只保养极好的玉手朝湛容伸了一下。
没有推辞也没有故做推脱,湛容带着礼节性的笑容在皇宫下方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孩子啊,本宫知道你受苦了,身为一个平民,能嫁入皇家已是不易,唉,是冷让你受苦了。”皇后叹了口气,尊贵的仪容上露出了母性的慈爱
“皇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是民女没有这个福气,命由天定,若命中没有的,就不该奢求。”还不知皇后这些话的本意,湛容只得用这些话搪塞过去,月斯冷毕竟是皇室的人,不是她的身份能随便乱说的。
闻言皇后更加仔细的上下大量了一下湛容,最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些日子哀家没有照顾过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唉,真是惭愧,说出去让百姓以为哀家嫌贫爱富,这不哀家就将你接进宫,叙一叙。要是有什么事千万要和哀家说啊。”气氛因皇后短短几句话就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湛容与皇后又说了一些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边说湛容边揣测皇后的意图,是仅仅看看她,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窗外已见夕阳,皇后闲聊了很久终于进入了正题:“湛容,有没有兴趣进宫参观几天?”
进宫?这……“皇后娘娘,民女的身份恐怕……不太合适吧,这还是……”话没完,就被皇后挥手打断。
“有什么不合适的?哀家一介皇后,总官后宫,岂做不了主?放心在宫里安心的住上几天,也方便哀家看你,不好吗?”话里已经有了几分威严,湛容知道,这次不应该拒绝了,也无法拒绝堂堂皇后的命令,更何况皇后的要求并不过分,她也没有理由严词拒绝。于是应了下来。
“果然是个好孩子,去吧,宫女会给你带到地方的。”
“是。”行了一礼,湛容无奈的下去了。心里却没底,月斯缺知道后,应该不会作势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