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月斯缺。”她决定不再旁敲侧击,她今天就要走。已经一年了。对当初离去的月斯缺的担心却从未减少过,她不能再等了!
如她所料,那双眼睛立刻便充斥着愤怒。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复杂的受伤与失望,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心突的痛着,仿佛某一处因太过尖锐的创伤而软绵绵的,再也不能恢复弹性。
过去的种种又如电影般放过,狠了狠心,湛容故意用着冷漠而责备的语气:“月斯缺是你的亲皇兄,难道你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一年了,当初你将他从一个王爷打成平民流放,他再也不可能有与你抗衡的力量,这还不够吗?”
背过身,又语气平静的道:“更何况,他曾有恩于我,我不能弃他不顾。”
轻哼一声,“真没想到,你对他还不是一般的关心啊。朕想皇兄一定会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弟熄的。”
月斯冷不喜欢别人的质疑,更别说是质问,但对于湛容的话,他还是少有的作了简单的解释。“你又怎知我没有找过他?那时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五个月前就开始各地寻访了。”
猛然回头,直看向他,“那你找到了吗?”
一句话后,两人之间又是沉默的对视。月斯冷恼怒湛容略带嘲讽的眼神。这算什么?他堂堂一国之君找了今半年都没有结果,她一个人又能怎样?她以为自己有多大力量?还有这双带着嘲讽的眼睛,是在控诉他的无能吗?但是该死的,他还是没有办法狠心对她,想起曾经的残忍,就很是内疚。
每一次他们相处都是剑拔弩张的,但是他每一次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只要想到和她共同呼吸着空气,他就感到安心和满足。
总是想到最一开始时他们相处的时光,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怀旧,但每一次看到她冰冷的神情,他就止不住的怀疑,那段时光是否真的存在过,她是否真的曾经爱过他,为她曾经的残忍伤心过。
“那么,我们之间呢?”第一次,他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我们?”湛容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认真看了看月斯冷,确定不是她内心深处还在侥幸着期盼的意思,很快控制了心态,冷冷的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我可不认为我欠你什么,过去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我即没有欠你的钱也没有欠你的情,你不要太过分,既然不能善待我,又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守身?”
眼前的女子半披着头发,只到自己肩膀的身高,却不甘示弱的看着自己,为什么,从相识起到现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她会从一个看上去傻傻的女人变的有些……飘渺?对,就是这种感觉,神秘的让人抓不住,好象隔着一层面纱一般。这个仍然是个女孩的女子,明眸皓齿,朱唇如玉,透明的皮肤,还是那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他忍不住上前,慢慢的俯身,两个人的气息近了,心中的渴望便迸发出来,充满胸臆。
小巧温润的唇,如无数神秘美好的汇集,引他去探求。
然而,最后关头,却没有想象中的美好,俊美无匹的脸上,被毫无防备的甩了一头墨发,啪啪直响,他甚至没有起身,仍然保持着弯腰俯身的姿势。望向有些慌乱,带着包袱匆匆向前赶的的湛容,冷笑:“走之前,先要看看前面再决定。”
湛容因刚刚不小心甩了他头发,此刻很是心虚,听到这一声顿时有些呆头的抬头看向周围。这……什么时候的事?房上,房下,树上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充满着森冷的气息。
调整了气息,“月斯冷,你忘了一年前说过什么吗?皇帝也有这般骗人的吗?”
“你说的对,朕的确忘了。”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丢下,大步快走。望着他决然的背影,湛容刚刚还冰冷的小脸如今满是哀伤。
月斯冷走了,但满园的侍卫没有离开,仍然明目张胆的站在房上房下。
夜风,越来越大,她想起了失明时,月斯缺将她扔给月斯冷,那晚的风也很冷,只是冷过以后,再醒来,就在月斯冷身边了。
又是许久。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当初保护我的不是你而是月斯缺?”悲伤的双眸终于落下两行清丽的泪。
银月总是那样美丽的挂在天上,却永远摆脱不了孤独。
月下人更美,却依然摆脱不了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