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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紫蟠龙袍,云霞龙纹绶带,发束紫金冠,腰配九星亲王宝剑,这是明华象征军威的最高标志,也是将帅者最高荣誉,明寒此刻贵气逼人,所有装扮仿佛都只为了衬托他冷傲凛冽的气质,云端亦穿了卿云牡丹绸裙,身披凤鳞穿云衫,一路逶迤繁华。

她随他坐玉撵进宫,看一路众人伏首叩拜,文武百官三呼千岁。皇帝遥遥坐在高阶龙椅上,身侧的女子,金银环绕叫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想起上次进宫时坐在那里的是珍妃,那个鲜艳富贵的女子,而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几番歌舞后,气氛更加热闹起来,云端只喝了一杯酒便被明寒责令不许再喝,怕伤了身子。前来敬酒恭贺的官员将明寒围了个水泄不通,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话,云端便起身离开。

丝竹之声渐远,云端才发觉到了一座凉亭下,左右环顾一圈都陌生的很,无奈笑笑,原本打算回去的,现在可好连路都忘了,怎么回去?索性倚栏坐下,静静赏一番秋色也好。

丝丝凉风将衣袂吹起,许是真的不能喝酒吧,此时竟觉得脑袋沉沉,乏力的很,不多时她便睡了过去。

梦中是一片干净的青草地,海棠花开一树,燕棠面带微笑吹曲,还有她在跳舞,跳着她在熟悉不过的芭蕾,整个世界只有他的曲和她的舞。

画面骤然转变,她有看到姜青枫面色苍白站在树下频频咳嗽,忽然从天边跑来一只猛虎,牙尖爪利扑在他背上,而姜青枫有了依靠身子直了很多,他笑着,笑着招手,轻轻唤她……

“云端,云端……”

谁?身后又是谁在唤她……就在身边,在眼前……

明黄飞龙长袍,面如刀削,目含柔情,云端匆忙起身跪拜,“臣妾参见皇上。”

他不语,弯腰将她扶起,伸手抹去她额间的虚汗,“夜里风大,出汗会着凉。”

云端一时呆立在那忘了退开,他的眼睛竟然那么像明寒,像到连她都误以为是明寒了。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她猛然惊醒,慌忙退后几步才答道:“参见皇上。”

“朕可记得你只喝了一杯而已。”

心一下子揪紧,他一直都注意着她吗?自己出来连明寒都没有发觉,他竟不知何时也到了这里,“皇上何以在这里?”

他低笑一声,坦然道:“因为你在这里。”

这样的回答令云端不由蹙眉,遂行礼道:“出来这么长时间,王爷会担心的,妾身先行告退。”

刚迈一步才想起不知该走哪条路才能回去,可又不愿去问明棣,正踌躇之际却见他径直走到她身侧,眸中一片清澈,“迷路了?我带你回去。”

是“我”而非“朕”,他笑着抓起她的手腕,在月色下带她走出亭子,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深邃威吓,只有一片清澈的温柔,他不回头只用暖暖而低沉的声音说:“若迷路了就到我这里来,我会带你走出去。”

发髻上玉簪步摇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云端默默跟在他身后,心里有着他给的温暖与感动,她可以再一次相信自己吗?云氏十七年的生活教她不敢接近相信任何人,可是这里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们的关心至少在最初的那一刻是真的。

她反握起他的手,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却依旧没有回头,“谢谢。”

明棣脚步猛然停下,云端看到明寒就站在前面紫薇树下,簌簌飘落的花瓣从他微眯的眼前飞落,薄唇紧紧抿起。

云端生怕他误会,慌忙抽出手解释道:“我迷路了,是皇上带我回来的。”

她走到明寒身边,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不相容的气氛。

僵持间,孙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陛下,可算找到您了,然贵人见不到陛下可叫奴才好找啊……”

孙启走近才看到云端与明寒也在,而且气氛紧张的很,只讪讪行礼道:“参见王爷、容雅美人。”

明寒冷哼一声,训斥道:“混帐东西!什么容雅美人,她是凌寒王妃。”

孙启一个哆嗦,连连称是。而明棣脸上一片云淡风清,看不出喜怒,“七弟真是爱妻心切,朕祝你们永结同心。”

明棣走后,明寒只小心得牵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柔柔道:“若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去就好,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呢?”

云端满心愧疚,却一句歉意也说不出来,他看到了她与皇帝握着的手,她以为他会生气会发怒,甚至狠狠骂她一顿……

她倚进他怀里,任由他用披风将她瘦小的身体包起来,静静闻着风弥草的味道:“还记得在天牢的时候吗?”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怎么想,只将天牢里的那一切都告诉了他,她说过,她不会瞒他任何事。一件,都不会。

她紧紧环住他的腰,害怕他生气后退开他,更害怕他一怒之下与皇帝翻脸,无论哪样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傻丫头。”他俯身吻上她光滑饱满的额头,满足地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不说,他也不问,可那终究是个心结,如今她告诉他了,是不是代表她对他的信任?他知道,她不会离开他,任是谁也抢不走她,她的心,在他的身上。

回到席间,云端见到那位然贵人笑面如靥,纤手剥了荔枝送到明棣嘴边。云端没有再看下去,兀自拿起一枚菠萝放进口中,酸酸麻麻。后宫里绝妙人儿三千,皆为皇帝一人而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将青春消磨殆尽,云端仿佛看见那纤手后的凄凉悲苦,昔日珍妃又何尝不是现在的然贵人呢。

试妾与君泪,两处滴池水。看取芙蓉花,今年为谁死。

宴会一直接近子时方才结束,几番歌舞下来众人都未能尽兴,却无人敢再要求云端跳一次舞了。只为她现在是容雅美人,更是手握重兵的凌王王妃,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她的脸,不敢冒犯玉颜。

回到府里,云端累得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倒是明寒喝了不少仍然很清醒,谴退侍女亲自为她宽衣解带,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总之令云端又一次酥软在他怀里。

鸾凤枕被上醉人春意,一室璇旎。

“北姜来信,姜王重病难愈,要你回国探父。”明寒眼神变得犀利,追绞墨哈岩之时与北姜产生了冲突,西楚已在掌中,明华与北姜迟早会有一战。此刻让云端回去,只怕他们别有用心。

云端亦了解内情,知道明寒忧虑什么,冲他莞尔一笑,徐徐道:“毕竟我是他们的公主,过两日我便回去看看。”

“墨哈岩一事尚有许多琐事要处理,等我得空了陪你回去。”

“别担心,至少还有青枫。”云端将身子缩进锦被里取暖,到底是入秋了。

“姜王一死,皇后必定会把持朝政,届时定有番争斗,姜青枫都自顾不暇怎么保护你!”

云端愕然抬头,“他是太子啊,一定会即位,皇后有什么好争的。”

见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明寒是更不放心她回北姜了,蹙眉道:“康敏皇后为人善妒,一心想将姜清辉立为太子,姜王虽无志倒也算清醒,如今他一死,康敏皇后必会勾结煽动朝中大臣废太子,拥姜清辉为帝。”

云端缄默不语,半晌后坚定道:“如此的话,我更要回去了。”

“为何?”

“一来保护青枫,二来……”云端复又凝视着他,想起初见他时死神般的冷酷,与燕棠对决时的森然杀气,还有她看不到的,他在战场上必也是如修罗般震慑敌人吧……

“二来什么……”

“二来你也好有出兵姜国的理由。”

他愕然,压起心中震撼愠怒道:“姜国迟早会有理由,不必用你做饵。”

云端不怒反笑,蹭在他温暖的胸口,淡淡道:“你说过,我应该是与你并肩的人,应该陪你流汗流血的人,我只想做你的妻子,而不是华衣彩服等你回家的王妃,是你凌寒王,靖国大元帅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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