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天佑帝颁布诏书,不伤北姜一分一豪的土地与百姓,然凌寒王所收复之城均在第二日由朝廷派遣下来的官员接手,所有关于原北姜国的文化习俗通通改变,着明华衣,言明华语。战乱之中,百姓图的只是平安和温饱,虽然有丧国之辱但到底明华不曾亏待,时间久了自然不再添乱。当然也有个别骨血之士忠君爱国,当场自尽以示忠臣,此类人也遭到厚葬。
十月二十五,凌寒王以调虎离山之计诱降齐城守城大将,不费一兵一卒收复齐城。
同时,姜王旧病复发,身体渐渐亏损,将诸事交由溪王处理。
雾影山。
窗前的女子白衣墨发,静如处子,倚窗而立。燕棠将书信递过去,凝视在她唇角浮起的点点涟漪。
“果然是你看中的男人,真丈夫是也。”燕棠不禁赞叹一句。
云端轻笑,目眺远方,“他首先是明华的王爷,其次才是我的丈夫。也许我的离开他会难过,但绝对不会从此一蹶不振。”
之前,燕棠还担心明寒沉醉在温柔乡,会因为她的离开而颓废。如今看来他是多虑了。
“有没有想过他打平天下之后娶很多妻妾而忘了你呢?”
云端却丝毫没有尴尬和难过,盈盈目光望着燕棠,笑道:“若他真是那样的人,我云端岂不是高看他了吗?”
燕棠讶然。真情他见过不少,而如此只有传说中的坚定不移他是第一次看见,云端的眼里充满着自信的光芒,充满着幸福的光芒,他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云端看着一身自在的燕棠却忽然黯然了,瞬间的功夫她想到了一种未来,一种明寒能为她放弃一切,隐归江湖的未来……可惜,她知道不可能。
正迟疑间,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燕棠立刻将云端护在身后戒备的望着眼前的人,此人武功不如他,可是擅长隐匿气息与身形。
来人却没有任何杀意,只冲着云端垂首,熟悉的喑哑,“夫人!”
云端瞪眼?十六骑?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当然燕棠也立刻明白了,煞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云端迟疑走过去,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来人看不到任何表情,但语气明显能听到欢喜,“主上说燕棠不会舍得与夫人同归于尽,更不会让夫人死。所以命我等来寻夫人。”
云端一时哭笑不得,这个明寒也太精了吧?天下人都被骗了他居然还这么信心百倍?燕棠也诧异了,挑着眉问道:“如果你家夫人真的死了呢?”
来人垂首,想着来时主人的神情说道:“主上说了,夫人不会真的丢下他的!”
燕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堂堂凌寒王爷居然这么死心眼……”
云端也低笑出声,片刻才敛禁郑重说道:“我暂时留在这里,等王爷一切事了再说,让他不必挂念,我很好。”
“是。”
“还有……”
“夫人吩咐。”
“让他……千万保重自己!”
十月二十九日,溪王亲自领军出战,凌寒王亲自阵前指挥,两军在北姜都城下展开最后殊死较量。
姜青溪多年研究阵法战术,许多百年来无人能布的阵法都在他手里重现,此人为人疑心重,手段狠,几次较量下来明华死伤惨重。
攻城异常困难,战事陷入僵持阶段。凌寒王虽也对五行数术有所研究,但毕竟是传说中的九曲灭魂阵,多变诡异,几次伏击都惨败而归。
如此僵持半月之久,一日明华大帐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人出现在营帐的时候几乎所有将领都要惊呼出声了,多日来的闷气也一扫而空。此人正是夜无双。
明寒眼带笑意看着夜无双,他知道这是云端为自己争取来的,他的妻子总是这样,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忽然间,他很想快点结束这战事去看她,看她的妻子。
夜无双将一柄精致的长剑递上去,剑鞘雕刻着繁复而美丽的飞云,“这是公主在雾影山亲自锻造的一把剑,用玄铁精石铸成,吹风断发。”
明寒的心如被数颗明珠照亮,亲手拿起长剑用指尖随着雕刻的纹路细细摩挲,她那样柔美的手为了这把剑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开始痛恨他的自私!
众人听着公主一词生了疑,不过大战在即也没心思多琢磨,就也没当回事。
十一月初七,北姜下了鹅毛大雪,世界一片洁白。
有了夜无双的帮助,明华大军很快破了九曲灭魂阵,然而姜青溪诡计多端,计中有计。那一天,天降大雪,两军阵前轮番上演百多年前的精妙布局,观之叫人不得不心惊。以至多年来,每当人们谈论起这场对决的时候总是带着仰慕之情娓娓道来,充满神话气息……
而那把由云端亲手为明寒锻造的长剑也从此名垂天下,明寒为其取名“寒云”,之后逐渐成为了明华江湖的武林至宝之一。
十一月十八,明华大军攻破北姜王城,姜青溪被明寒亲手射杀。姜王自缢于寝宫,在其寝宫内人们还发现了云端,那个被北姜利用的燕国公主,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