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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当姜融工和松秀二人正在太外婆指挥下练习百步神行,在数百个金银圆球的包围冲击下如马踏飞燕一般穿梭不停的时候,突然见到那深渊镜面如江上波浪一般起伏不止,引得那些圆球四处散乱滚动。见这些圆球失去了规律,二人心中明白定是太外婆的控制出了问题,赶紧远远避开,在安全处站定,往平台上望去。

只见太外婆“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老和尚,你醒了呀。你还好么?”

那太岁人怪叫连连,依靠十多条触手从地上勉强站起,怒喝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待卿重重,卿视朕轻轻,然即如是,又何必使朕至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之境!”

太岁人的这几句话说的是文言文,姜融工听了,暗暗发笑。松秀却没有听明白,于是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姜融工偷偷告诉她道:“这梁武帝对太外婆有那种意思,他说我把你看做是美女,你却看轻我,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算了,你却把我弄晕了,让我白白在梦里想念你。呵呵,听了这种话,估计太外婆又要发飙了。”

果然,当二人把目光转向那平台的时候,果然见太外婆大怒骂道:“你这个怪物,我作茧自缚地在这死寂的地下陪了你几十年,哪知道你表面上道貌岸然,心底里却尽是龌蹉的念头。你是信佛的人,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吗!”

“朕生之日,清心寡欲,今朕赖太岁而寂灭,既涅槃,生之所欲,复以后嗣为念,”那太岁人道:“卿拒人千里,朕必强夺之。”

说罢移动数十条肢体,飞快朝太外婆扑去。

姜融工大叫:“太外婆小心,那老和尚见软的不成,要和你拼命了。”

太外婆急忙指挥蛊屋躲避,一边朝那太岁人丢了一把百虫子蛊过去。

太岁人数十条肢体连舞,将一群小虫尽数挡飞。他马不停蹄地奔向黄金巨像,肢体“噼啪”抽打,将太外婆从里面逼了出去。太外婆急忙指挥蛊屋绕着平台跑动,一面大喊:“你们两个注意保护好自己,我来与他斗。”

太岁人奔到黄金巨像里,用两个肢体取出一个两头大中间小的东西,其余的肢体也不闲着,纷纷转动,一刻不停地取了十来根短棍卷着举了起来。

“羯鼓。”太外婆惊慌叫道,这下她慌了神。

“什么?那是什么!”姜融工知道能让太外婆惊慌的东西必定是特别厉害的,所以大声问她。

“嫁嫁鼓,用少女人皮做的,”太外婆一般继续朝太岁人丢着蛊虫,一边警告二人:“小心,那东西可以扰乱人的心神。”

“嫁嫁鼓,那不就是姐姐鼓么?”姜融工惊讶道:“它能够透空碎远,这下麻烦了。”

其实他们三人不知道,萧家人暗中养了一帮羯族人在这深渊地底。在历史上,羯族人作战凶猛疯狂,很大程度上是靠了这羯鼓的助阵之威。这种鼓用少女人皮制成,一般形制较小者用山桑木做支架,可单人挂于腰间。也有形制巨大者,那就必须用体胖如牛的少女的皮蒙在精铁铸成的支架上制成,这种鼓才能作为军鼓使用。

羯族人最喜欢吃少女人肉,吃完肉之后,往往将人皮保留下来制成羯鼓。小的用在宗教仪式上面,大的则用在行军打仗上。至于为什么喜欢吃人肉,这和他们的民族信仰有关。历史上炎黄族人尊祖敬祖,想方设法保存好祖宗的遗体,而这个民族则不同,他们认为对祖宗最好的尊敬方式就是把他的遗体吃掉,认为这样可以遗传到祖宗的力量和智慧。所以到了后来看见美丽的女子也就采用了同样的方法,认为吃掉她们可以得到美丽的遗传基因,这样生下的下一代也就会越来越优良。

其实这种信仰在世界上很多未开化的民族中也有不少,不独羯族人有。

因为羯鼓的巨大名声,所以虽然羯族消亡了,这种鼓却在华夏国流传下来。相传唐代的玄宗最擅长演奏此鼓,他深爱此鼓,认为它是“八音之首”,其它的鼓都比不上它,所以专门为其谱了两支鼓曲,一名《春光好》,一名《秋风高》,常常在宫里亲自持鼓槌演奏。据说有一次他在演奏羯鼓的时候,宫里的柳树和杏树纷纷开花,所以留下“羯鼓催花”的美丽典故。后来他每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演奏羯鼓,美其名曰“羯鼓解秽”。

当然,后人演奏的羯鼓无法跟正宗羯族人的相比,因为,羯族人有神秘的宗教秘法,后人则没有。

这太岁人取出羯鼓,姜融工远远望去,见他举起的鼓槌两头粗大,很像动物的骨头,料知必不是凡物,正待大声提醒大家提防。却见那太岁人挥动肢体,顿时鼓点如疾风骤雨般响起,初始时还只是擂动人的双耳,不及一刻,就充斥整个空间,姜融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顿时成了一个鼓点倾泄的容器,渐渐涨得难受。

平台上的太外婆因为距离太岁人近,更是早已忍受不住,不得不指挥蛊屋离开那个地方,跑到姜融工他们身边。

“雷兽,雷兽的骨头,”太外婆奋力说道:“我受不住了,要关闭蛊屋才行,你们赶快跑,迟了就来不及了。”

太外婆伸手指了指平台后面一侧的墙壁,向二人告诫道:“打开出口的开关,去羯族人那里,如果遇到反抗,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大开杀戒吧。快,百步神行,不要担心我,快去!”

姜融工觉得浑身都要炸开了似的,难受无比。听完太外婆的话,一言不发,赶紧拉着松秀百步起来。

松秀也是全身胀痛,勉力跟上姜融工步子,只来得及喊上“太外婆”三个字,就已身不由己滑行至数十米开外。

二人一路滑行,远远离开中间那平台,绕着深渊镜面的外围飞速游走。那太岁人见二人要逃,启动金银圆球,飞速冲击过来。二人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圆球间前进,深渊镜面不住上下起伏,时时给二人带来阻碍。

待得二人跑过一半距离,太岁人的鼓点越发密集,声声打击人的耳膜,连带将他们的胸腔变成了一个危险的共鸣箱,牵动心脏跳动不住加速。面对这样的骇人情景,姜融工不禁在心中大骂:“我叉叉叉,那雷兽骨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骂归骂,他脚下可是一刻也不敢停,远远望见金银圆球又冲击过来,只能死死拉住松秀,飞快闪避。

好在这几天大家吃了好多太岁原液,所以尽管身体难受,但体力上面还是充沛得很,不至于力竭倒地。

但是情况越来越不妙,因为当姜融工他们跑到四分之三距离的时候,他抽空望了望太外婆那边,却见到她又已经回到平台之上,显然刚才的几波圆球冲击也令她不敢在镜面抗击,只好回到平台,任那太岁人如何施威,也只是岿然不动。

面对这个情况,一阵深深的挫败感在姜融工心里涌起。看来这天地间的玄奥,并不只是身体强壮就能对抗得了的啊。

此时太岁人十来个肢体不停挥击羯鼓,渐渐地,那鼓声威力越来越大,现在已整个影响到了这一片空间。待姜融工二人跑到出口开关前面的时候,这里面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共鸣箱,鼓点声声如催命一般影响着这里面的每一个人。

只听那太岁人如天神般一声巨喝:“裂缺霹雳,丘峦崩摧。”

随着这一声巨喝,这片空间顿时炸雷轰鸣,天上那太阳月亮骤然被数道闪电联接,紧接着无数闪电纷纷落在深渊镜面之上。

“哇靠。”姜融工心胆俱裂,双手不住发抖,差点没能按下那出口的圆形开关。

这个出口共有三道大门,每一道大门都由巨大钢柱卡住。每打开一道大门,二人都要跑上数十米距离去按下下一个开关。当二人跑进通往大门的甬道口时,只见到那深渊镜面被炸雷闪电轰击,正不住四分五裂,纷纷向深渊坠落,吓得二人心悸不已,连连抚胸。

最后,当第三道门打开时,二人是被巨大气流飞卷出去的。

当二人不停揉擦着疼痛的身体,筋疲力尽地从地上爬起来时,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因为,眼前是一个犹如地狱般的世界。

<第三卷完,请看第四卷:阴阳道。>

------题外话------

这两天看到点击率上升不少,难道是我的辛苦终于要得到各位读者大大们的欣赏和认可了么?要知道,我的这本书可是写给有一定文化层次的人看的。一般的读者,可能对书中引用的一些术语和古诗词的意思的理解感到有点困难吧。不过,想起刘慈欣的《三体》都有那么多人看,这本书的难度,在拥有无限理解力的读者们心中也许就不算什么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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