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夕照国与星启国共赴我朝,朕心甚悦。”炎月鸿温和的脸上除了喜悦仿佛再无其他,他随意的环视了一眼在座的每一个人,唇上的笑越发灿烂,“来,不必拘礼,今日好好畅饮一番。”
“陛下真乃豪爽之人。”夕轩傲笑着拿起酒杯,“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客气了。”
星启国的太子星熠未语,只是也举起了酒杯,点头示意。
众位官员看到此景,无一不悄悄松了口气。夕照和星启不约而同临至炎月,原本他们当心会有什么意外之举,如今照这个气氛看来,似乎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琢青作为木辛坐在位子上,只是淡淡的低头饮酒,突然感觉到场内有两道灼热视线都聚在了自己身上,从气势上就感觉不是一般人,下意识抬头,只见那两道目光分别来与对面的一个妖邪男子,和皇家席位的一个蓝衣少年。见她抬头,两人眼中的光芒愈加炙热。
直觉的感到这两人都不好对付,特别是那个蓝衣少年。他应该是皇上皇子中的一个吧,方才入席时,自己无意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对方进来时的动作。体态修长,却微显孱弱,纯蓝的眼眸闪着动人的波光,分明是一个无害的纯洁少年,可方才从他身上传出的气势分毫不输那个妖邪男子。如此善于伪装的人,心思定是及其缜密的,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并非主上。
“今日为了让众位来使尽兴,特准备特别舞蹈。”炎月鸿向琢青一点头,“木爱卿,可以开始了。”
“遵命,圣上。”琢青点头,心中想着主上的吩咐,说道,“下官承蒙圣上信赖,特将此次宴会交由下官来办。为了让两国来使不虚此行,在下决定举办一个才艺大赛,由炎月朝二品以上的官员小姐参加,各展才艺。最后胜出者将由皇上亲自赏赐。”说道这,琢青又对着炎月鸿的方向一拜,“微臣尚自决定,还望陛下饶恕。”
“爱卿何必如此。”炎月鸿不以为意,“既然朕全权交由你来,何来怪罪之说,朕到觉得很是有趣。”
“对啊,对啊。”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做臣子哪有不从之礼。
炎亦钰凝视着那抹令他魂牵梦绕的白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自上次在他面前失态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宫中,以事务繁忙而推辞了,而父皇也没有强求。不久前,搬出皇宫,在父皇原本赐给自己的王府住下,天天面对那些在自己面前卖弄风情的女子,对他的思念一点也不减。可如今今日见到他,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了吗?
比起那个,还有他更在乎的是,那日他嘴角那一丝不经意流露的女儿家的娇柔,又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多心了,还是……
“七皇弟在想什么?连如此动人的舞姿也不能引起你丝毫的注意么?”近在耳边的低沉嗓音打断了炎亦钰的思绪,他转过头,对上炎轻皓深沉的眼,柔柔一笑,“三黄兄不也是如此么,不然怎么会知道本王在想事情?看来真改感谢皇兄的关注呢,连美女当前,也时刻注意到本王的情况,真是高兴。”
“所有舞蹈都是如此。”听出对方话中的嘲讽,炎轻皓也不在意,瞥了一眼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优美身姿,眼中不但没有欣赏和痴迷,反而多了一些嘲讽,“王狐狸看来极度想把这个女儿给嫁出去,原本是要入宫,却被父皇因江家一事给推了过去,而后又想嫁于木辛,现在又在打哪国太子的注意了么?”
“呵呵,照你这么说,那位王家小姐很可怜呢!”察觉到炎轻皓身后的人身体的僵硬,炎亦钰笑的无害,“今日的宴会,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三国的联姻之机,不少人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嫁于他国,虽一时荣耀,但一不小心,难免会落得个通敌叛国的下场。凡是有一点眼力的官员都不会那么做,除了一些鼠目寸光之辈。”
“七弟将问题分析的很透彻,似乎并不是常人口中的无用之人。”炎轻皓意有所指。
“是不是,三哥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啪啪啪啪——”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舞姿也很是出众。”
“是啊,真是难得。”
一曲舞毕,王玉素气息微喘,面带红云,接受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称赞,不安的眼神却看向了王丞相,直到看到对方眼中的满意,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的确很精彩,木爱卿,你认为如何。”炎月鸿看起来极为注意这位户部尚书,何时都不忘问一问他的意见。至少在其他人眼里是如此。
“十分精彩。”琢青微微一笑,如是回答。
王丞相暗暗注意两国太子的反映,只见星启国太子只是称赞了一句,有低头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酒上,他身边的奉神面具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倒是夕照的太子正大量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兴味。他心中暗喜。
王素玉对着众人盈盈一拜就离开了,只是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的反映,只见他依旧带笑与美貌的舞女调笑,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神色不禁黯然,默默的离开。
“下一个就是我了!”迫不及待的林蝶飞脸上难掩兴奋,她走到木辛面前,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今天也会参加比赛的吧,我们比比看谁能获得夕照国太子的青睐,输的人就永远不能接近他!”
你要就拿去好了。木辛心中暗想,头也不抬,表情平淡,任林蝶飞如何叫嚣,都只当她是空气般。
“怎么,不说话了?你一定是怕了!”见对方如此,林蝶飞更是恼火,不顾在重要场合,声音幕的拔高,“我就知道,像你这种见不得人的丑女怎么可能会什么才艺。”
由于她的“杰出”嗓音,满座的人注意力再一次回到这个角落里,连两国的使者和炎月国的官员们也看了过来。
“蝶飞,不得如此。”林夫人恨不得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这般骄纵的样子被两国来使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赢了,又当如何?”
如水柔和的嗓音响起,声音不大,众人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自己心间,只因那声音让听的人感到极为舒坦,除了当今状元郎,木辛,还没有谁的声音如此动人。
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一面薄纱难掩她的夺目之姿。她只是坐在那里,清澈的眼神因怒气更为明亮,虽然是仰头看着对方,却让被看的人感觉到十足的压迫。
炎亦钰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子,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清澈无双的眼眸,无人可比的迫人气势,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动人风华……她到底是谁?
“你……你……”林蝶飞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脸上的神色开始有些慌张,不是因为母亲的责骂,也不是因为众人各异的视线。此刻她的心神皆为眼前白衣女子所镇,只感觉犹如身处冰窖,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脸色苍白,额上也又冷汗冒出。
为什么自己从她身上感觉到如此凌厉的气势?她,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罢了。刚刚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林蝶飞不断为自己打气,“你怎么可能会赢?你……你别做梦了。”
“我在问,如果我赢了,又当如何。”木辛不动神色的挣脱衣袖中狐狸紧握住自己的手,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冰冷的目光紧紧盯视在林蝶飞苍白的脸上。
面对对方的一再挑衅,木辛已有了不耐,可对方还要如此不知好歹。更甚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虽然今天,自己的身份定然会被那些精明之人所知,但绝对不是现在。
“真是有意思。”炎月鸿拍掌大笑,“不知下面两位是哪家小姐?”
“回陛下,那名粉衣女子是吏部尚书林大人的女儿,而那名白衣少女……”琢青微微一顿,“是下官的胞妹。”
炎世灭握酒的手一紧,嘴角的笑开始有些危险。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儿,而且和辛儿还是胞妹?
木辛也注意到了他的反映,毫不避讳的对上他探寻的眼,与对方相似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妖孽。”秘音传送,简单二字,却让一向从容的贤王惊的从座位上站起。妖邪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愕的神色。
“呵呵呵……”刻意压低的轻笑虽然低沉,却让炎世灭听出了里面女儿家特有的娇柔和魅惑,被欺骗的愤怒让他的容颜变的扭曲,指尖的血染红了衣袖。
“怎么了,皇弟?”炎月鸿关心的询问,探究的视线却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
“失礼了。”炎世灭立刻平静下来,又恢复成以往的表情,只是身边稍有功力的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极致愤怒,都不禁疑惑?究竟是什么让贤王如此愤怒?
“看起来很有意思。”炎月鸿也不再多问,继续看着那两个女子,“不如就让朕亲自评断,看看到底谁会胜出。”
“臣惶恐,有劳陛下。”林万书急急的应下。
林蝶飞清楚的看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木辛身上,不甘的咬唇,却不敢再出言挑衅,恨恨的看了木辛一眼,就下去准备去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刚刚木辛与炎世灭之间的互动自然没能逃过湮冰的眼,待木辛重新坐下,又握住了她的手。
“他迟早会知道。而且即使他知道了,除了享受被欺骗的愤怒,他不可能有任何动作。”
“可是,这样一来,以后定会多上许多麻烦。”湮冰有些担忧,“木辛,从前你不会做这种为自己找麻烦的事,你这次宴会到底回做些什么呢?”
“很简单的,湮冰……人常道,红颜祸水,祸乱朝纲。以前我总是很同情这些女子,只因天生的美貌就被那些因一己之私而断送江山的男子比喻为祸水,就连百姓也当是女子的错。”
木辛侧过头,对上湮冰不安的眼,眉眼轻笑,红唇微启:“今日,就让我来当一当这祸水的红颜。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