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皇子,被贬为庶民,终身软禁府中。
这件事,一时间轰动朝野,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们无不议论此事。
这一年多来,始终落脚在翠竹谷的楚莹玉,一边像无头苍蝇地在寻找着玉佩的主人。
一边在收集关于有关宁远的一切消息。
有时候感觉跟他好近,近得他们在呼吸一个城的空气,走些彼此走过的路。
有时候又觉得离他好远,远到近在咫尺却不能去见他。每次他的容颜只是能在梦里见到,却不能真正的触摸。
冷玉瑶跟冷明澈会经常来看听,给她带一些生活用品。她也在绿竹谷的一块空地上,开垦了一块平整肥沃的土壤,种了些蔬菜作物,过上了自给自足,远离尘嚣的自在日子。
楚莹玉也在冷玉瑶的带领下,去拜祭了冷南城的墓,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也在喊了冷南城一声爹后,而泣不成声。
如果,冷南城在天有灵,想必听见这一声爹,也应该含笑九泉了吧。
因为宁远被贬的事,就连已经做古的冷南城也受到了牵连,不但撤销了其死后追封的所有荣宠,还剥夺了原来的镇国将军的称号。自然,冷君曜也从一等侯爷,变成了行动自由的草民。
当楚莹玉听闻宁远被削爵软进府中的时候,也很震惊。
她难以想象,一惯高高在上的皇子,被贬最低等的庶民。
这样大的落差,让宁远怎么去接受。
楚莹玉这一年里,可以不去见他。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出现不会带给他一个好的未来,所以既然结束了,只要他过的好,她可以克制住自己的种种冲动不去见他。
可是现在,听说他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她必须去见他,一刻都不想耽误。
说好了不见,想好了老死不相往来。做好了一切没有宁远在身边的准备,却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是夜,月淡星稀。
皇子府的高墙上,闪过一到人影。避开重重守卫,越脊穿房。一路向宁远居住的院子摸去。
却发现,院子里漆黑一片。抬头四顾,茫然中发现,东北角的一个小跨院里亮着一盏光亮。
楚莹玉觉得眼眶微红,心中一阵感动。便弓着腰,几个飞身间,便稳稳地落在了曾经自己居住的跨院。
房间里,烛光跳动,将一抹人影拉的好长,投射在窗纸上。昏暗的月色下,空荡的院落里,那窗棱上的那一抹斜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寂、消沉。
楚莹玉觉得心头一紧,鼻子一酸,想哭。
她轻着步子,一步步向屋子走进。当她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却突然犹豫下来。
心,竟然莫名的慌了起来,跳的厉害。
一到门,仿佛隔绝的是两个世界。
正在楚莹玉犹豫半天,准备伸手去推门的时候,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默默相对无言。
这一刻仿佛盼望了千年之久,又好像一切仿若在昨天。
楚莹玉的眼里,宁远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没有了往日的翩翩风采。而且,胡子拉茬,秃废而又落寞。
宁远的眼中,楚莹玉比想像中还要憔悴。本来就很单薄的她,现在有些显得弱不禁风,让人担心,一阵风刮来,是不是能把她给刮跑了。
楚莹玉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所有的怨恨,都抛之脑后。剩下的都是浓浓的深情与挂牵。
宁远的目中,泪光闪烁。所有的担忧,都化为乌有。剩下的都是满眼的思念与爱惜。
宁远在也控制不住汹涛拍岸的内心,伸开长臂把他朝思暮想,日夜挂牵的人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往日的所有不解,误会也都在这一刻随风飘散。
房间里,楚莹玉也从宁远那里得知了他娶史眉焉的真相,跟所有事情的经过。
楚莹玉听后好恨自己,曾经错怪了他。
宁远也从楚莹玉的口中,得知了她这一年来的大致生活。更没想到,她这样倔强,从来都没有离开长陵,也不肯来见他。
两人互诉衷肠,一表相思。自然,也是抵死缠绵的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楚莹玉才,起身要离开。
原本揣在身上的玉佩,不知道何时掉落在床铺上。
宁远看到后拿起,准备递给楚莹玉,却忽然停住动作,目光盯着玉佩细看,嘴里自语说:“这块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你认识这块玉佩?”楚莹玉惊讶地问。
宁远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忽然想起史益祖以前身上经常佩戴的就是这块玉佩。
这样一想,宁远在仔细翻看下,确定这就是史益祖以前佩戴的那块。才想起,近期貌似已经很久没见过,史益祖佩戴它了。
楚莹玉听了,很是惊诧。她把得到这块玉佩的缘由告诉了宁远。
两个人都很吃惊,有点不敢相信。史益祖是无影门的人,冷无痕只是个晃子,而他才是真正的门主。掌控无影门,为自己清除异己。
既然有了线索,就有了侦查的目标。
楚莹玉从宁远那里回来,就开始暗中跟踪史益祖,调查与他有关的事情。
不过,她没有发现史益祖是不是无影门背后的黑手。
却无意间让她探得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宁远失势,宣仁皇帝本就龙体欠安,在加上宁远这事,多少对他也有打击,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令人堪忧。
史益祖担心夜长梦多,与太子合谋逼宫,让老皇帝让出皇位。
太子昏庸,听了史益祖的唆使,决定逼宫,开始做上了君临天下,三宫六院的美梦。
楚莹玉把这消失告诉了宁远,宁远惊诧异常,奈何自己被囚,也只能干着急,却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太子既然决定逼宫,那逼宫之日,自然也会对宁远痛下杀手。
楚莹玉觉得府中不宜久留,本想带着宁远离开府里,去郊外的翠竹谷落脚。
怎奈事态很没有发展到无法扭转的局面,宁远执意不跟跟楚莹玉私自逃走。也许,从心底,他还幻想,太子不会造反,皇帝念及父子情分,迟早会赦了他的罪吧。
楚莹玉无奈,只好随时密切的暗自关注太子等人的动态。
另一方面,宁远让楚莹玉找来冷明澈。安排冷明澈出面联系白虎骑的诸位将领。
如果太子逼宫之夜真有行动,白虎骑就可以师出有名,前去救驾。
如果太子放弃行动,白虎骑也按兵不动。
白虎骑是冷南城一手带起来的,又跟宁远出生入死,共赴战场。虽然如今宁远已经被剥夺了白虎帅印,但是很多将领从心里还是认定他的。
如若太子的逼宫,保护皇驾的事,也师出有名,功劳一件。这样的事,换谁都乐意做的。
冷明澈跟在冷南城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谁信的过谁信不过。
一切联络妥当后,只剩下静观太子那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