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忙你自己的去吧，别跟我在这里受罪了。”燕红柳恹恹地说。
方可欣“你还是回新区去吧？”
“妈妈也不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面，可是，回去我不痛快我妈能痛快吗？等一会儿过点劲再说，你先回去吧。”燕红柳没说完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闭上了眼睛，好象休克了。
“喂，王老师，在哪儿呀？”手机中传来燕红柳的声音
王正先“在家呢，有事吗？”
“上我家来一趟。”燕红柳向他呼唤，声音嘶哑、软弱无力。象没睡醒，又象大病一场一样悲凉。
王正先感到震惊，马上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在市里吗？”
“没在市里，在妈家。想和你唠唠，我妈出去玩麻将，爸爸也没在家，你来吧。”
燕红柳恹恹的声音让王正先放心不下，不知道她的情绪怎么突然变得这样落寞、恶劣，一定是有事了。放下电话，便毫不迟疑地出了门，跨过结了冰的小河，去她妈家。
孩子不在后，燕红柳就跟妈妈一起住。在他到来之前房门已经打开，不用敲门王正先就进了屋，就她自己在家。
燕红柳“这两天又想起孩子，挺不好受。”
王正先“这是一个母亲永远的痛，我从来不敢在你的面前提你的孩子，怕触动你心中的伤痛。谁都无法替代你，也许，只有时间才能平复这一切。杜鹏飞来电话了吗？”
燕红柳“来了。”
王正先“说孩子的事了？”
“没告诉他，不想影响他的工作。杜鹏飞，人不错，就是有点懒。喜九这点比他强，会做饭。他只能拖拖地，别的啥也干不了。我跟娄姐一样，爱干净，爱擦爱洗，看见他的衣服脏了，就让脱下来给他洗。他一干点活就让他歇着，他就不干了。”
王正先“该他干的还得让他干，不能惯着他。”
燕红柳“我知道，我的毛病我都知道，就是改不了。好多天没去那边的家了，他不在，我也不去。妈妈不让我一个人在那面。昨天去了一趟，在那儿就休克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需要的时候就让你过去，有事就扔下你不管了。后到一起的就是不行，不合顱，总是两股劲儿。什么样的好人也不行啊，在一块时间长了，激情就没了。好在田喜九没来闹事，多亏我处处小心，事情没有外露。情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坐在妈家跟妈妈说说话就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说不下去了。可欣知道我心情不好，让我上她家去睡。”
王正先“做情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男人挺风光，可是，它只会让女人身败名裂。这对于你太不公平了。”
“在北京的时候就听保姆说过他和老房东女儿三姑娘有旧情。现在，老情人成了腰缠万贯的富婆，听说杜鹏飞又跟她打得火热，陈年旧情千丝万綹，难以割断。他们要是旧情复燃，变了心，我肯定是不会拦挡他。不跟他，也不再找了，就跟田喜九复婚，田喜九找人劝我，婆婆也来电话、送鱼。听说他又有人了，是个姑娘，也挺漂亮，一上人家去就不走。我真替那个姑娘担心，可别又落得和我一个样的下场。他要是有人了，那就讲不了啦，自己过，一个人也不是不能过。跟杜鹏飞分手好不好？我该怎么办？想跟你唠唠，听听朋友的意见。等老了，鸡飞蛋打就不好了。”
王正先“不要想到太多了，他不会是那样的人，案件审理不是他说了算，一天两天就能完的事，他也是身不由己，脱不开身，还是跟杜鹏飞好好谈谈吧，跟田喜九的离婚协议生效了，你和杜鹏飞应该结婚了。”
“没回去的时候，他要买房子，我没同意，不想用他的钱。跟他走到一起，不是为了他的钱，他有钱是他的，留着他干事业。有个孩子上学、成家立业得花不少钱，不好办，不想把困难推给他。我还年轻，能活动，不想吃闲饭。他说过要投资麒麟山庄，和周晓牤共同开发绿色度假村。只要在那里能给我和孩子一份工作，让孩子长大成人，能自立，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孩子不在了，也不想考虑这个事。再生个孩子好不好？”
王正先“不用吧。”
“杜鹏飞也这么说。可是，光两个大人，空落落的。爱情不长久，最后又都归到亲情和友情上来，还是友情长远。人光有爱情是不够的，没有朋友不行，婚姻不能以牺牲友情为代价。”
窗外暮色四合，王正先在工作室与杜鹏飞通话。
杜鹏飞“……我同房东女儿有前缘，这是事实，不能否认，我早就跟你说过。但是，这只是一段露水姻缘，过去没有结果，今天也绝不会再续前缘。她成了富婆，这也没错，可是，这不是改变我们关系的理由。同她接触，只因为她是个投资者。我娶的是妻子，不是富婆。”
王正先“我相信你，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知道对谁要更好一些。此生我都以有你们这样的好友为荣，所以，希望你们珍惜自己的选择，永远不分开。”
杜鹏飞“能遇到红柳这样一个好女人，我只有珍惜，别无所求，怎么会再与别的女人暗中来往。要是娶富婆，早就娶了，不用等到今天，请你相信我。我知道你是为红柳负责，也是为我负责。”
王正先“你们结婚吧。”
杜鹏飞“这面的案情审理一直让我脱不开身，耽误了好久，一旦有了头绪，我马上就会回去筹办我们的婚礼，与她再也不分开。”
杜鹏飞在燕家向燕红柳母亲说“红柳遭遇这么大的不幸，我不能与她共患难，很对不起她。”
柳秋月“你那面的事也挺多，姑娘不让告诉你。”
杜鹏飞“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一定会尽力好好照顾红柳，让她从伤痛中尽快地恢复过来，筹备我们的婚礼。请二老放心，好好保养自己。”
燕红柳“现在办婚礼，不合适。”
杜鹏飞“那就向后推一推也好，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办，一切都按你的意见办。”
燕红柳“听说跟你来了几位客人，你过去陪陪他们吧。”
杜鹏飞“有王正先和周晓牤经理陪他们就行了。”
周晓牤经理与两位女士在宾馆大厅的大型酒仙前欣赏王正先的作品，王正先投币为客人接饮料。
杜鹏飞陪同燕红柳前来与王晶滢、三姑娘见面。
“学姐，你好！”燕红柳腼腆而又热情洋溢地向王晶滢伸出她的手“快三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很想见到你呀，你还是那么年轻，就象在舞台上飞来飞去的蝴蝶，而且，更漂亮了。”王晶滢对三姑娘说“妹妹，这位就是我的小学妹燕红柳。”
三姑娘“久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一位百里挑一的一个玉女。”
燕红柳“不客气。”
杜鹏飞向燕红柳介绍三姑娘“女强人。”
燕红柳“久仰，你好，三姐，欢迎你，你能来我们家乡做客，非常荣幸。”
三姑娘“能有你这样一位品貌双全的妹妹，我也感到十分荣幸。”
“谢谢，远方贵客，请。”燕红柳请客人入席。
杜鹏飞“感谢晶滢和三妹的无私援助，让我的公司绝处逢生。这次，她们又特地亲自前来参加我和燕子的婚礼。由于一个意想不到的原因，我们的婚礼推迟了，一个母亲的心意应该得到理解和尊重，等燕子身体好一好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几位老友相见叙旧，谢谢麒麟山庄为我们提供的方便。”
王晶滢“好饭不怕晚，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等得太久。学妹，你让我羡慕，学生时代就是我心目中的两个偶像，如今一个是你最好的朋友，一个即将成为你的夫君，都成了你的俘虏。”
燕红柳“好女人是你们，晶滢是我一直敬仰的学姐，你以优异的成绩为我们女性争了光。还有三姐，也巾帼不让须眉。”
王晶滢“燕子是人见人爱的女性中的佼佼者。”
燕红柳摇头。
王晶滢“你有这个资格，我望尘莫及。愿你们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三姑娘“金钱、名利都是身外之物，我第一眼就看出燕女士是位难得的夫人，杜鹏飞是个有福之人，愿能早日参加你们的婚礼。祝你们比翼双飞，百年好合。此行虽然不能见证红颜与艺术结伴同行，很遗憾。但是，能与周经理为把麒麟山庄打造成一个真正的绿色渡假村达成投资协议，为嫂子的家乡投点资，也算不虚此行。燕红柳女士，我可以非常荣幸地告诉你，周晓牤决定任命你为渡假山庄宾馆经理，我十分欣赏他的这个决定。”
燕红柳“不敢当。”
三姑娘“请你不要推辞了。”
燕红柳“多谢。”
大家鼓掌
王正先为王晶滢、三姑娘斟满酒杯。
王正先“我的好友不多，可都情深谊重，很有分量。在我最痛苦的日子里，王晶滢不离不弃，默默相伴，让我终生难忘。可是，我愧对老友，不辞而别，三十年来一直是我心中难以了却的一分遗憾，今天能见到她，终于可以让我有机会向她说一声对不起，请谅解。”
王晶滢“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一切都被扭曲了，变了形，不是人的情感能左右的。有这种遭遇也不止一人，不必过虑。”
燕红柳点头，感触颇深，端起酒杯，站到王正先面前“王老师是我一生中难忘的贵人。”
王正先“不行了，喝多了。”
“我大哥不会喝酒，咱们大家陪陪他，共同举杯，请。”周经理说，走过去与杜鹏飞、王晶滢、三姑娘一一碰杯。
王正先不擅交际和言辞，不会推脱，只会一饮而尽，没少喝，脚下腾云驾雾一般，趁还清醒就离去了，同王晶滢又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