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月微扬眉角，语带双关的说道：“你且就站在我的身后罢。”她给了宛眉一个承诺，一个会保护她一生的承诺。
宛眉露出会意的微笑，轻挪莲步走到子月身后。
“那么，你们呢？”子月的口气略有不耐。
“我也留下来。出去后也没个依靠，反倒会落得被人耻笑，还不如就呆在楼子里安稳。反正嬷嬷也说过，她会保我们后半生的。”
这番话语让众女子露出一副心有切切焉的表情。
那个子月刚醒时见过的红衣女子也走了过来。
这小红（不知她叫什么，子月随口起的绰号）改口还改的挺麻溜，一会儿工夫就由“小姐”晋级到“嬷嬷”了，自己有那么老么？子月抚颊悲叹。
说话间，又有大半的姑娘走了过来。余下的十几名女子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措的茫然模样。
一个大胆些的姑娘看着子月问道：“现在就可换回我们的卖身契么？”
“谁会写字？”子月转身询问身后众女子。
“我会”“我会”声音此起彼伏。这到有些出乎子月的意料了。没想到离嬷嬷楼里的整体文化素质还蛮高的，看来她的扫盲计划是用不上了。
子月点了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子出来。
“你来写退楼契约。注明姑娘的名字，年龄还有退还卖身契的日子。让要离开的姑娘在上面签字画押，一式两份，也给姑娘们一份。”
那十几名女子上楼收拾了些细软碎物，在莫离那儿交了银子就提着包袱，款款地扭着小细腰走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哎！可见这离嬷嬷平时做人有多失败，竟没人愿意留恋一眼。（离嬷嬷撕开一角挤了进来，“女儿，你就这么不理解为娘么？”边说边作泫然欲泣状。子月从后狠敲一大棒。世界终于安静了。）
“娘亲，楼中可还关着别的姑娘吗？”子月凝眸定定地望着离嬷嬷。据她所知，古代的青楼里一般都有一些类似于打手之类的人物，专门负责管教那些被迫卖身的不听话的青楼女子。
“呃，是有一些，在后楼的暗房中关着。”离嬷嬷不自在的看了子月一眼。
“都放了吧。若是有谁愿意留下，就说会让她负责给客人倒酒，每月纹银三两，仅仅只是倒酒而已。”
离嬷嬷犹豫了片刻终于朝后楼走去。
“剩下你们了，我的姑娘们。”子月一脸高深莫测地表情。
“我要让你们知道，打今儿个起，你们就不再属于自己，你们属于我，属于这座楼子。你们可以叫我小主或是小嬷，我就是你们命运的主宰，将承担起你们的一切。从今日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都要改随我姓离。”
一种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酝酿。
“楼子将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整顿和改造。三个月后将已全新的面貌展献给世人。现在，会写字的姑娘站出来。”
有三十几个姑娘站了出来，面露忐忑。
“你，细细寻问这里所有姑娘的名字和她们所善长的事（包括陪酒）并记在宣纸上。你，还有你，先执起笔墨候着。”子月随手点了几位姑娘。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一份名单就送到了子月的手上。细细一看，子月哑然。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竟有还有位叫什花的姑娘说她擅长与别人吵架。
子月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说道：“我将把楼子分为三大系列：热情狂野，可爱娇气和清淡贤淑。觉得自己属于哪一类或是希望自己变成哪一类，就按我刚说的顺序从右往左，依次站在我面前的这三张椅子后面，不过清淡娴雅的队子里只能站未曾破身的清倌。”
姑娘们都缓缓走到椅后。没想到站在代表热情狂野型的椅子后面站的人数比其它两项的人数多了整整一倍。
“我说过了，你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希望成为的样子。”
有四十几位姑娘从代表热情狂野的队子出来到可爱娇气的队子中去了。
现在热情狂野的队子和可爱娇气的队子基本持平了，每队都有大约八十位左右的姑娘。而清淡贤淑的队子人数就有些少的可怜，只有包括宛眉在内的十几位姑娘。
“我可以先向你们透露一些，现在选择了热情狂野的姑娘在三个月之后，将会看到那些臭男人们在你们身下摇尾乞怜的样子，而选了可爱娇气的姑娘将会体味到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痛快淋漓，选了清淡贤淑的姑娘们将会看到男人们看的到却触不及的痛苦无助。”
子月的话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引起了轩然大波。
姑娘们的眸子里各个散发出狂热的光芒，就连莫离都露出一副深感兴趣的模样。
“离莫小管家（因为全部换姓，所以莫离被子月改为离莫），她叫什么？”子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红。
“禀小主，奴婢是离红凤。”长相妖艳的红衣女子出列恭谨的做了个万福，脸上已全然没有了那会儿的调笑之色，想是被子月的凌厉作风给骇住了。
“哦。离红凤，我命你为第一队队长，你们的队名为红叶。”子月沉着面说道。
“奴婢谨遵小主意思。”她又回了个万福退回了队子里。
“你叫什么？”子月指了指站在可爱娇气的队子里的先前书写退楼契约的腼腆姑娘。
“禀小主，奴婢叫离若琴。”
“那么，离若琴，我命你为第二队队长。队名为清风。”
“遵小主意。”离若琴也退了回去。
“离宛眉，我命你为第三队队长，队名绿梅。”
“遵小主意。”
“各队的姑娘们都听清楚了，从你们接受训练开始，队长便是你们的天，她吩咐的事你们要绝对服从。若是有人对队长有不满，可以直接来与我说，我会酌情来处理。”
“既然你们当初选择了留下，那么关于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将要针对你们进行的一系列训练，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抱怨。往后每日的训练会有人去通知你们，我希望没事的话大家尽量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三位队长和离莫留下，其他姑娘先上楼去休整吧。”
姑娘们奚奚梭梭的上了楼，楼下只余下了子月，三位队长和那两位候在一旁拿着纸墨的姑娘。
这时离嬷嬷领着五十几个魁梧汉子走了进来。
“月儿，我将那些姑娘都放了。哎！我好言好语相劝了半天，她们竟无一人肯留下。也恁的可恶！”
拜托！大嬷！是人就要长点脑子，你还真当这青楼是块香饽饽？那些硬被你骗来姑娘家若非吃饱了撑的，怎会愿意在这鬼地方过一辈子？
“娘亲，这些都是楼里的武夫吗？”
“嗯，全都在这儿了。”
子月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群汉子：看上去都膀大腰圆的，就是不知道经不经打？
“你们，开始对打吧。”
那群武夫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子月。
哎，看来这群人素质不咋地，真是粗鲁，不知道看到淑女（淑女？？？）应该含情脉脉的注视而不是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么？
子月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让你们开始混打，因为我只打算留下你们中最厉害的人。”
接到命令他们立刻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彼此一顿狠揍。直到他们打成一团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时候子月才叫了停。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留下来，其他的人到嬷嬷那里领了这个月的银子就可以离开了。”子月一口气点了十八个人。
离嬷嬷大奇：“月儿，我看那个人刚才一拳就被人撂倒了，为何还要留下他？”
子月掰开手指算道：“十个人是因为勇猛且大力，故而留下；三个人是因为懂得躲避和隐藏，所以留下；另四个人是因为懂得控制拳头的力度才被留下。至于娘亲刚说的那位，我留下他是因为他最阴险。我注意到，每次面对比他强大的敌人时他总是找别人的软肋进行攻击，这样的人才不要还要谁呢？”
众人都一脸佩服兼鄙夷的看着子月。
离嬷嬷眼中又开始泪花闪闪：“我的宝贝女儿真是长大了，越来越聪明了，为娘真是好欣慰啊……”
众人转而一脸鄙视的看着离嬷嬷。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看着离嬷嬷一副又要扑过来抱住她的样子，子月悲哀的轻抚额头：老天爷！求你赐我个正常的妈吧！
“娘，你，你别动，就站在那里，我过去，我有事要跟你说。”子月小心翼翼地向离嬷嬷挪了过去，作出一副只要离嬷嬷扑过来她拔腿就跑的表情。
“嘿嘿，娘，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
子月凑在离嬷嬷耳朵上叽里咕噜罗里吧嗦的一顿狂侃。
“这，这样真的行的通吗？”离嬷嬷哪还有刚才那一副靡靡不振的样子？现在她的眼中精光连连闪烁，似是捡了金砖的模样。
“嘿嘿，我的好娘亲，只要有了你大力的支持，那以后的日子保你数银子数到手抽筋。”离子月露出了阴险的笑。
众人又觉得脊背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