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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回家,其实就是回到百里寻香。原本追魂楼的事情已经了结,红离和地葬也大可不必再跟着他们,可红离却说水儿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众人甩不掉这尾巴也就随他去了。

离开之前,地葬命自己带来的属下清理楼前死去的尸体,并将他们入土安葬,锦飒看了残花几眼,终究没有将她带走,最后横抱起锦岚的尸体黯然的随众人离开了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回到楼中,时雨命人将后院之中最好的一间房间布置成了冰室,将锦岚安放其中。因为不能立刻将他的尸身送回慕容山庄,为了延缓腐坏,所以作了这般安排。装扮一新的锦岚静静地躺在冰床之上,表情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过于消瘦苍白的面庞让人看来鼻尖泛酸。

锦飒愣愣的站在遗体面前不愿离去,像是忏悔或是赎罪,总之没人拉的动他,最后只能作罢。锦瑶女孩子家家看着亲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还是家中最宝贝的三哥,早就哭的昏睡了过去。时雨亲自将她送回房间,然后和众人一同去到自己房里。因为人多,楼中又没有可以同时容纳这许多人的隐秘地方,所以众人谈话的场所还是定在了时雨的房中,幸好他的屋子里进还连了个书房,大家坐在其中倒也不会显得太过狭隘。

待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屋内立刻安静下来,回想起锦飒兄妹俩悲痛的样子,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憋闷。看着众人不语古谚和皇甫宸二人虽然心里疑问颇多,但也自知现在开口稍觉不妥。时雨见众人都不说话,只好率先开口,清了清嗓子,沉稳的道:“近几个月来为了慕容山庄的事,连累各位被武林人士追杀,奔波劳顿,辗转各国,真是辛苦诸位了。今日能寻得锦岚兄妹”说道此处时雨不由得顿了一顿,想来是念及锦岚之死,略有感触,但只是一瞬便已调节过来,接着道,“将他二人带回,多亏了诸位的倾力相助,蓝某代表慕容山庄于此谢过在座各位,并承诺,今后若有用的到我蓝某人或慕容山庄的地方,还请诸位不要客气,直言以告。”

时雨这套说的倒不是什么场面话,在座的几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各自之间早已熟识,更是一同经历了生死考验,若说此刻坐在身旁之人是最值得信任的伙伴也绝不为过。

性格偏向耿直的左冠卿听时雨这么说,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起身道:“蓝兄此话说来不是让我等汗颜么,最该感谢之人应是水儿姑娘,若不是姑娘,家父之仇如何得报,赤炼满门如何雪恨,我这小命也早就撂在那天邪教里了,冠卿在此谢过姑娘大恩。”说着不待水儿反应就是一个躬身。水儿沉浸自己的思绪之中,一直处于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偶然间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才拉回了神思,当发觉时,左冠卿已然行了大礼。所以来不及阻止她也就权当受了他这一拜,不甚在意的回道:“左公子客气了。”

听到左冠卿道谢,范逸轩也争着凑热闹,积极开口道:“是啊是啊,真要多谢水儿姑娘,若不是你,我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沧澜国,更不要说夺回祖传的金石剑,为我甄家还报灭门之仇了。水儿姑娘,逸轩代表范家堡以及甄氏先人多谢姑娘仗义相助。”说着也学着左冠卿的样朝着水儿跪地一拜。水儿起身将他扶住,口中喃喃低语:“公子言重了。”面上却是没有太大波动。

可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几人互动的古谚却在此刻发出了声惊呼:“金石剑!金石剑居然在你手里?”

范逸轩表情莫名的看着这人,不太爽快的语气明显透出了他心中的不满:“怎么,这本就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难道不应该物归原主。”

没想到听了这话的古谚更加激动了,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般,难以平静:“你说这是你家祖传的,还说你祖上姓甄,莫非你就是三百年前被灭满门的甄家幸存者的后代,也就是狂君甄无命的后人?”

“正是。”如今大仇已报,隐患已除,范逸轩自是不必再向世人隐瞒范家人的真实身份了,故而古谚此刻问起,他便满口应下,毫不掩饰。

古谚想起方才垫在锦岚脑后的玉枕,又看了眼范逸轩手边用布包着的长剑,竟自言自语起来:“没想到‘江湖四宝’于此楼中竟已汇聚其二,若是让外间之人知晓,还不知会兴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范逸轩可没这个心情听他独自嘀咕,他更在意好友宸去到追魂楼的理由:“宸,为何你会同古公子一起跟踪我们?”

皇甫宸见好友问起,也不隐瞒,便以实情相告:“今日我与古兄偶见尔等行色匆匆,似乎有何要事,一时兴起,便尾随其后,意图探个究竟,却不想被姬公子的部下发现,强行带至楼中,才见了方才一幕,只是未想到这一路跟踪却让我二人开了眼界~”说着,皇甫宸便将视线投向了水儿几人方向。

水儿似是未将心思放在屋内,常常神游天外,对皇甫宸之言仿若未闻;旁边姬凤歌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一门心思摆弄茶盏,全神贯注凝视杯身,时不时将余光瞥向水儿方向,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另一边的天浩依旧冰着张脸,小口小口品茶;四人之中只有时雨礼貌回视,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听着二人对话。

皇甫宸见几人毫无反应,只能回头询问逸轩:“方才楼中匆匆一瞥,我已知了个大概,只是究竟是何怎个前因后果,仍是不甚明白,不知是否方便与我二人做个解答。”

范逸轩也不好做主,此事牵连甚多,不只是他范家堡一家之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众人自然而然以四贵和水儿之言马首是瞻,多半都要听听他们的意见。好友此问是否允他直言相告,还要看看他们的意思。逸轩很自然地望向唯一关注着他们的蓝时雨,见他轻轻点头,才感激一笑,回首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皇甫宸自然是看到了好友与时雨间的互动,心中有些意外,还记得初见之时,他对水儿几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如今却是目露崇敬,亦步亦趋,前后变化竟是如此之大,依照他的脾气,实乃出人意料,但经他叙述这段时日几人的经历,回想今日所见,倒也觉得理所当然,将目光再次投向静默无言的四人,最后落到水儿身上,心中深深感叹,当日之觉果然没错,看似平凡的她确是明珠无疑,只是未想这明珠所散发的光亮竟是比心中所想更要耀眼,直叫人难以直视。旁边的古谚从范逸轩开始叙述之时便收回了神思,宁神静听,待到解说完毕,竟又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屏蔽了外间的一切。

二人说话间,时雨已将盏茶饮尽,舔了舔唇瓣遗留的茶渍,不急不缓的开口:“既然我等已向公子坦诚了事情的经过,公子是否也该解释一下方才你在楼中脱口而出的那声‘大哥’?”时雨的脸上带着笑意,眸中清亮,却不达眼底,看不出他究竟是何心思,眼神看向皇甫宸的同时也扫了眼边上的古谚,而后与其他几人共同静候他的回答。

时雨此问倒是触动了楼中之人的心绪,连先前闭塞视听的三人也于此时收回了神思,一同看向他的方向。皇甫宸本就不想再做隐瞒,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下,张口欲答,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众人不解此时天色已晚,况且这是闲人免入的百里寻香后院,是谁会在此时敲门。带着疑问,时雨打开了紧闭的房门,众人同时探向门外,便见一身素装的白衣女子立在门前,后面跟着个穿了斗篷,看不清面貌的人,旁边还有两个抬着担架的随从,上面隐约可见一个男子身形的年轻人。

“遥君公主!”没错,来人正是离开了几日的凤遥君,也就是凤彩国的大公主。时雨立刻将风尘仆仆的几人让进了屋中,便将担架上的男子转移屋内唯一的床上。此时,众人方能看到男子的容貌,只是认出之时竟是吓了一跳,倒不是他长相怪异,而是那坏到渗人的面色。水儿并非专职从医,也无作为大夫的自觉,倒是笛尘上前落坐床边,为其号起脉。乘这空当,时雨忙问身旁站立的遥君:“公主,东方公子不是回青藤去了么,怎么‘护国王爷’还在凤彩,他不是与他一同回去的么?如今竟还受了伤?那东方公子呢?”那日出门之时二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不过几日,竟又折返了回来,看东方旭的模样,应是遇到了什么变故,却不见皇帝东方颜的踪影,难道青藤国要变天了。

“我们在青藤边境遭到了黑衣人的伏击,来人均是武艺高强,阿岩为了救我丧生,四弟也吃了对方一剑,我二人只能折回凤彩来寻你们,几日来躲躲藏藏,今天在路上遇见了公主,这才算彻底摆脱了沿路追来的杀手。”说话的正是脱下了黑斗篷的东方颜,众人惊见皇帝没事顿时心内一松,看他虽是满脸憔悴,却仍不失帝王威严,面对杀身之祸仍能镇定自若,心中暗暗佩服的同时也为青藤国内如今的局势担忧不已。

说话的同时,笛尘放开了搭脉的手指,而后掀开被褥,查看病人伤势。东方颜虽是镇定,但床上之人毕竟是他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二人感情又是极好,此刻弟弟为了救他命在旦夕,又怎能无动于衷,虽是极力掩饰,但眸中流露的畏惧担忧之色,身侧紧握轻颤的双手,还是不能逃出水儿几人的双眼。“萧神医,旭的伤势如何?”

“还要看过伤口才能知道。”笛尘一心扑在查探病情之上,头也不回的答着东方颜的问话。被褥揭开,东方旭的身体立刻暴露空气之中,只见腹部一道并不很大的口子此刻正迅速的向外渗着鲜血,先前覆盖的衣衫早已红透,边上些微干涸的血渍,应是伤口再次崩裂的残痂。水儿立在旁边随便瞄了眼便知此伤虽然剑口狭窄,却是刺得极深,恐怕是贯穿了身体,造成血液大量流失,才使病人面无血色,若是常人早就魂归西天了,但看他的呼吸,应是常年锻炼的武功底子才能勉强撑到此刻,但若再不治疗休息,便是大罗神仙也难回天。

水儿见笛尘将目光投向自己,不待他开口求药,便从腰间取出‘雪泥’交付于他。笛尘感激的笑笑,不敢耽搁便开始为他敷药。伤口迅速闭合之后,笛尘又为他输送了部分内力,这才算放下心来,落到地上,抹了抹满头汗渍朝着东方颜展颜一笑,温柔言道:“皇上请勿担忧,王爷已无大碍,疗养数日,便可下床。”

听到笛尘之言,东方颜悬到口子眼的心脏算是归了原位,深深吸了口气,满眼诚挚的道出这辈子最真心的两个字:“多谢!”

笛尘惭愧的摇了摇头,取出手中的小盒,急忙解释道:“皇上言重了,笛尘不敢自居,这全是水儿的功劳,若是没有她的‘雪泥’,治疗也不会如此顺利,只可惜这稀世奇药于我手中用尽,以后便也难寻了。”

“药便是药,再稀世珍贵,若不能用来救人,便也是废物一件,何来可惜。”水儿倒是不觉有什么,笛尘眼中却是有着几分痛惜。

听得水儿此言,东方颜满眼激动的看向她,眸中光泽竟是比从前更要闪亮许多,盯得水儿有些不甚自在:“谢谢你,水儿,待到朝中之事了结,朕定备份大礼酬谢与你。”

“皇上不必言谢,水儿受之有愧,救人的是萧公子,您这份大礼还是送他较为合适。”水儿婉拒东方颜的好意,不等他再开口,便将话题引开,“待到王爷恢复之后,皇上作何打算?”

被问到之后的打算,东方颜神色即变,清亮的眸子立刻幽深下来,里间风云变幻,酝酿着青藤今后的动荡。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复,屋内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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