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诗诗的乱叫,简直没把宁孜墨给气死,朱白笙也在一旁不停地砸巴嘴,可干着急没办法,林石和应财已恶狠狠地提起要求。
林石因紧张,卡得宁孜墨呼吸困难,脸色开始发青,朱白笙当即就要答应,可宁孜墨就是瞪着眼猛摇头。
朱诗诗看他一张俊脸都变了形还不肯妥协,倒有些佩服这家伙多少有点骨气,瞅着林石和应财话里有话地“哭劝”:“两位大哥,你们要得也太离谱了,少一点好不好?再少一点,我相公一定同意”
林石和应财会意,略略降低要求,朱诗诗看宁孜墨还是不打算吐口,扭头走向朱白笙“爹,你就应下吧,他们这些人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万一惹急了眼,真伤了相公,不值当啊,爹…。”朱诗诗摇着朱白笙的胳膊,一脸“哀婉”,朱白笙却只是望着宁孜墨,似乎非得等他同意才行。
朱诗诗眼看软的不行,就冲林石暗使了个眼色,林石别看大字不识一个,脑子倒挺聪明,一点即透,连忙加大手中的力度,宁孜墨被卡得眼珠子恨不能暴出来。
到了这关节眼处,宁孜墨依然没点头。朱诗诗怎么都揣磨不透,按理说,他这种人应该很惜命的,不会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肯妥协呢?
莫非,是脸面上挂不住?有些人就是这样,把面子比命看得都重要,若是这样,好办,朱诗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冲林石和应财磕头“两位大哥,请高抬贵手,放了我家相公,你们的要求他一定会同意的,我家相公心最善了,他不会在意区区几个钱的,只要你们松手,他一定就会同意”
朱诗诗一边说一边直冲林石和应财使眼色,示意他们二人放手,林石和应财这时已完全没了主意,只能听从朱诗诗的指挥,二人迟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
宁孜墨不停地抚着自己的喉咙,第一时间奔回到齐正和随从的保护之中。朱诗诗不肯放过他,揪着他的衣角,仰着脸软声说“相公,刚才他们说的那个姓邱的孙女给了我做丫环,好么?”
宁孜墨满腔的火从头顶上往外冒,他从没发现如此讨厌朱诗诗,好好的事因为她全变糟了,他狠狠瞪了一眼朱白笙,咬着牙说“老朱,你真真养了一个好女儿”
朱白笙尴尬地去拉朱诗诗,朱诗诗这才罢休,但经她一闹,宁孜墨不得不同意了林石和应财的要求。
事情谈完,大家准备散场,意外却在此时突然发生。
先前想帮朱诗诗的那个“管闲事的”四排脸,冷不防拎着钢叉跑了过来,指着宁孜墨,不能置信地喊道“姓宁的,好哇,你敢知法犯法”
在场的所有人全愣住了,朱诗诗从未见过宁孜墨脸色这么难看过,这个人是谁?即认得宁孜墨,必不会是寻常人,能让宁孜墨变脸的,更不是普通人。
朱诗诗正猜测着,宁孜墨已大步朝四排脸而去,脸上挂着“亲厚”的笑容“小安,来,来,我们到一边说去”
两人勾肩搭背走向一旁,不知嘀咕了多久,突然,一声惨呼传入众人耳内,等大家反映过来时,四排脸已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下,一把短刃全插进了他的胸口。
齐正这时也回过了神,刷刷两刀,将一旁被惊呆的四排脸的侍伴文岩也乱刀砍死在地。
血淋淋的一幕把大家全吓傻了,朱诗诗吓得呆若木鸡,直勾勾地盯着四排脸那张英武的脸渐没了生气,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本来这个人,是想着救她的。只是他太单纯,太没人生常识了,也许他自以为没人敢伤他吧?
宁孜墨冲齐正呶了下嘴,齐正会意,吩咐矿工将四排脸跟他的侍伴拖到一处,然后放火点燃。
处理完一切,天光已开始发白,朱诗诗发现所有人的脸都同天一样异样地惨白,包括宁孜墨。
回到朱家,宁孜墨连门都没进,直接吩咐打道回甘南郡,朱白笙有心想说几句什么,嚅嚅了半天,也没嚅出一个字。
回去的途中,朱诗诗咳嗽了一嗓子,宁孜墨莫名其妙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朱诗诗垂下视线,掩饰住内心深深的厌恶,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找她撒气。她一向最讨厌男人打女人,那是没素质没教养的人才有的行为,这个姓宁的,别看是皇亲国戚,其实,是个挺没休养的家伙,若有选择,他就是皮相再好看千倍万倍,她朱诗诗也绝不会多瞧他一眼。
一晃,十来天过去,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下来。而那张四排脸却永远沉甸到朱诗诗心底,成了一根拨不出的硬刺。
这天,齐正来通知她,要她第二天跟宁孜墨参加一个喜宴,甘南郡郡守裴青隐的儿子裴亦杰娶媳妇,这姓裴的一向与宁孜墨暗中交好,宁孜墨自然得备了厚礼隆重付宴。
贺喜的人很多,有当地官员和富甲,也有些其他郡的官员,还有几位京官也不远千里而来。可见,这姓裴的在朝中人缘还是挺不错的,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朱诗诗跟着宁孜墨机械地点头微笑,从一个个惊艳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十分漂亮,想着二十一世纪那张总让人失望的丑颜,不觉露出开心的笑,总算也漂亮了一回,女人就这点虚荣,爱漂亮没办法。
好容易等新人行完礼,喜宴随之开始。
朱诗诗看宁孜墨跟一帮人聊得起劲,全当她是个空气,便悄悄一点一点退出身子,独自走到院中,长出了一口气,真是闷,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信走走过去,朱诗诗来到一处盛开的梅林前,看着那红的白的梅花竞相绽放,给这寒冷萧瑟的冬日带来一丝亮丽,不由诗兴大发,吟出几句古诗“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刚吟完,梅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异的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