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朱白笙这档子事,朱诗诗懊恼至极,早知道有这原因,她就不会用那些拙劣的手段,害得自己浑身是伤,一想到宁孜墨痛打自己的事,朱诗诗就恨得差点咬碎牙根。
不管是为什么原因,她都极憎恶打女人的男人,枉宁孜墨还是王爷,枉他还曾与朱诗诗做过夫妻同榻而眠过,能下得了那种辣手,根本是个畜牲。朱诗诗咬着牙发誓,必不能让那家伙好过了。
将养了几天,朱诗诗已能下地活动,这天,看父亲匆匆离家而去,她支开母亲,换上男装,悄悄往父亲的私矿而去。
那是一个铁矿,在山沟里,若不是朱诗诗来过一次,加上她记性好,绝对找不到这个地方。矿外有十来个打手在维持治安,朱诗诗一个都不认得,她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躲在一个大石后面,仔细观察那些矿工。
观察了很久,才辩别出林石和应财竟然还在里面。她松了一口气,此来,就是来找这两个人的。
朱诗诗一声不响一直隐蔽着,后来看到他们在矿后不远处有处简易茅厕,就小心意意摸了过去,闻着熏人的臭味等了很久,林石才一脸疲劳地拖拖过来。朱诗诗猛地露出半拉脸,小声叫他。
林石骇了一跳,差点脱口呼出声,朱诗诗着急地冲他打手势,万幸,林石最后没能叫出声。朱诗诗看他镇静下来,示意他走入茅厕。
然后,隔着茅厕四处透缝的草墙对他说“阿石,我是朱白笙的女儿,就是你与应财上次劫持过的那个,我找你们有事商量,一会儿你们想办法请个假,我在坡那边等你们,不见不散”
林石还在思索她的话,朱诗诗已悄然溜走。
在山坡的另一边,朱诗诗仰躺在草窝子里,正午的日头有点热度,晒得她直想打瞌睡,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却始终不见林石和应财的影子,朱诗诗心里直犯嘀咕,是那两人不信她?还是请不来假?
正思量着,已然听到拖拖的脚步声,朱诗诗支起身子,看到林石和应财已带着一脸狐疑而来。心中暗喜,从草丛中跳起身,冲他二人招了招手。
三人席地而坐。林石首先按捺不住问道“你找我们能有什么事啊?”
朱诗诗揪了把草在手里来回弯折着,眸中带着诱人的光芒“人到世上就只活这一回,你们就甘心天天只为了生计这么苟活着?知不知道,人可以活得更精彩的,不单纯是为了吃喝拉撒,还可以做许多自己喜欢做的事”
应财皱了下眉“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寒碜我们是么?我们一个山里穷苦人,能吃了上顿有下顿就不赖了,哪里还敢奢望那些”
林石也附和地点头“就是,你就是在寒碜我们”
朱诗诗情知他们不信,不屑地撇了下嘴“真没志气,穷得叮当响的和尚还能做皇上呢,你们难道连改变一下生活状况都做不到,怪不得一直受穷,这世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只要肯动脑肯动手,没有事是做不到的”
林石到底年轻气盛,被朱诗诗一番教唆,两眼开始发出光来。
应财毕竟有些年岁,顾虑多一些,“话说得轻巧,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啥样的话说不出?但事是那么好做的么?象我们现在提着脑袋做活,才勉强图个吃饱肚子,哪里还敢想其他啊,再说,还有家里那帮人拖累,又敢做什么呢?”他估磨着朱诗诗一定是要他们去做杀人越货之事。
朱诗诗听出应财话外之音,嘿然冷笑“不敢做?你们现在做的是什么?自己都说了是提着脑袋的活计,存着侥幸心理吧,可年年都有死的不是么?其实什么事都有侥幸,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总之,都是一死,何不先风光一回,那样就是死,也比这样活着值当”
林石狠狠一掌拍在地上“对,阿财哥,朱小姐说得一点没错,反正都是一死,何不先风光一回呢?”
应财沉吟不语,却明显有些心动。
朱诗诗这才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打算“其实,我找你们做的,绝对比现在这事风险小,一旦做成,以后我们就结成一个团队,我带着你们到外郡去,开店铺,做生意,堂堂正正发大财,凭什么一样都是人,有的人可以活得趾高气扬,有的人却一辈子饥寒交迫,关健就在于你有没有把握机会,有没有胆子去做”
林石被朱诗诗说得满目生辉,热血沸腾,不住口地催促“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应财也垂下眼没再言语,显然也想听听朱诗诗要他们做的是什么事。
钓足了他们的胃口,朱诗诗这才不慌不忙轻描淡写说出自己的打算“你们只是替我去取送几封信,然后再收回一些东西即可,只要此事做成功,以后我就领着你们集体吃香的喝辣的,没成功,我们一拍两散,全当今天我们没见过面,此事前后得需十天左右,你们至多损失这十天的工钱所得,做不做,你们给我个爽利话,不做,我立马找别人去,我不过是看那日你们俩配合得挺默契,才想起找你们的”
林石本想着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一听只是这般小事,不觉有些索然无味“就是这样啊?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阿财哥,小事一桩,我们就全当歇了十天就是”
应财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象林石那般不以为然,总预感会有暗藏的风险,试探着问“朱小姐,你能说得具体一点么?到哪里送信,到何处取信,又收回一些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不让你爹帮你做这些事呢?”
朱诗诗赞赏地看着应财“不错,心思够细密,我就欣赏你这一点”,说到这儿,脸一板,现出几分阴狠之色“信是送给我男人的,你们看”她一把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青肿的痕迹,“那家伙为了别的女人,打我,还想休我,我自然不能让他得了好去,我得写封信吓唬吓唬他,诈他一点钱财,以后做生意当本钱,那家伙很得我爹的喜欢,所以这事万不能让我爹知道,再说我爹是官府中人,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做这种事”
朱诗诗没有跟这两人说明宁孜墨的身份,更没说自己想借四排脸的事狠狠要胁宁孜墨,大大刮他一笔财产做资本的打算,她之所以不跟林石和应财说清楚,一是觉得他们山里人一辈子不出趟远门,大字不识一个,知道那么多,除了白担心事,于事无补。
再则,她也存了一份提防之心,常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对人常留三分心,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朱诗诗从小就被爹这么灌输,这种概念已是根深蒂固,自然而然就会生出,她根本不可能把四排脸和宁孜墨身份的事说出,以落下隐患,。
听朱诗诗这么一说,林石和应财终于明白,两人古怪地看了一眼朱诗诗,看着她眼中那份阴狠,下意识生出些畏惧,只觉女人狠起来,竟比男人还恶毒。
但同时明白事情的确象朱诗诗所言,不象有什么性命之忧,这下,连应财都不再反对。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从古到今永远不会变,朱诗诗太明白这个理了。
接下来,朱诗诗认真跟他们讲诉送信取信拿东西的细节,然后,约好明天一早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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