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庆队伍两日后准时起驾仁昌门,文武大臣恭送夜皇与梅妃娘娘,龙车凤辇后侍卫内官宫女浩浩荡荡绵延数里,衣着贺礼之奢华为皇城百姓津津乐道。
位于皇城北区的相国府更是热闹非凡,着各色官服的夜风官员送礼拍马络绎不绝;周边店铺生意火爆,酒价上调菜价飞涨,客栈住店一天一价,那些掌柜看着黄灿灿白花花的真金白银笑得嘴巴都快抽经了;各类摊贩起早抢位,只差没摸黑守点。自蓝府被封后,这种景象还真是不多见,皇城最具价值的“黄金一条街”就此诞生。
相比与兴奋不已的商家小贩,身为夜风第三妃的若一蝉可就郁闷苦恼了多。
“思儿,相国有没有过来?”若一蝉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努力睁着秀目。自从她听到鸣泠掌政的消息后,立即魂魄归位精神百倍,想尽法子要见鸣泠,其实也就装病这一招。
“娘娘您就别发烧了,相国管的是国事,才不会涉及后宫呢。”思儿撇撇嘴,主子还真够“执著”,跟皇上闹得这么僵竟然还有心思想别人,幸亏禁足玉坤宫,要不然还真不知这主子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吓人。
思儿正想着今个蓝相国又会派哪位太医过来,无聊看向窗外,突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结巴道:“娘娘,娘娘,是柳太医,相国派了柳太医过来。”
一听又是太医,若一蝉大喊着蹦了起来,“怎么还是派了个太医啊,我不要。”这动静大得哪里还有先前的病态。
“娘娘,他可是柳太医啊!”思儿无语了。这柳太医虽是皇家御医,却不受任何规矩的约束,何况这皇家可是集国之大成的四国御医,平日想见一面都难,主子倒好,还不要。
若一蝉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撅嘴道:“管他是什么太医,就说我没病了。”鸣泠也不来看她都不想她,若一蝉将头扭向里床,独自惆怅去了。
“微臣柳云参见蝉妃娘娘,娘娘气虚不稳,头疼烦躁,是该好好看一看了。”年轻的声音不卑不亢,还很贴心。
若一蝉好奇回首,见这柳云的太医白发苍苍,连眉毛都是白色,面容却清秀得很,尤其是白发还不及脖根,很像娘亲描述的家乡男子,当下更是疑惑。
“娘娘是奇怪微臣的白发白眉,还是这一头短发,还是想着臣的年龄?”柳云一点也不生疏。
若一蝉咕噜就爬起,“恩,那你都解释下呢!”思儿赶紧上前替主子披了件长衫,主子穿的都是什么,胳膊大腿都露着,还说凉快,真亏得皇上不在,要不,铁定又进冷宫。
“漂亮宫女,你先下去把这包药煎好。”柳云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个黄纸包。
“柳太医,那我喊鹊儿来这里伺候着。”思儿有点不放心主子。
“还不快去。”柳云回头朝思儿皱眉,彻骨寒气令思儿不由打了个冷颤,果然是怪名远扬的“寒冰太医”,思儿赶紧接了药往御膳房跑。
“你把思儿吓跑了。”若一蝉眨了眨眼睛,思儿就差屁股后面没冒烟了,跑这么快。
柳云也不反驳,大大咧咧坐在若一蝉床边的凳子上狡黠一笑,“你不想她离开?”
“那你也不该吓她啊。”若一蝉嘟嘴喃喃,不过,这个少年白发的太医还真是很好看耶,修眉大眼,鼻挺唇润,忍不住偷瞄几眼。
柳云拿出衬垫,示意若一蝉将手放上,随后又从药箱里拿了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若一蝉看柳云将它挂在耳朵上,都忘要他解释那三个问题。
“听诊器。”柳云笑着把听诊器的另一端按上若一蝉的胸口。这个听诊器可花了他不少时间才做出来啊。
“呀!”若一蝉脸刹时就红了,“不是摸手的么?”若一蝉指了指衬垫,以前的太医都只搭着她的手而已。
“呵呵,那只是放着当摆设,看病,这个更准。”柳云移动听诊器放到合适的位置。
“你,你也来自苏城?”若一蝉细若蚊鸣的声音在柳云听来简直如雷轰鸣,赶紧把耳朵上的东西取下。
“你娘告诉你的吧!”柳云收起宝贵的听诊器,习惯性的翻了翻若一蝉的眼皮。他收到筱雨的消息赶来夜风后才知道筱雨的宝贝女儿若一蝉已经封为蝉妃,老天何必这么耍他,总是让他晚一步。
“你真和娘亲来自一个地方啊,那你知道爹爹和娘亲什么时候回来么?”若一蝉抓住柳云的手,欣喜万分。
“时机到了,自然就回。”柳云看若一蝉的手臂又露了出来,提醒着,“在这里,还是不要穿你娘亲留给你的衣服了。”
“那时机什么时候到呢?”有了希望,若一蝉反倒难受起来,好想爹爹和娘亲呀!
是啊,筱雨何时再能感应时空裂缝的开启呢?
柳云无奈摇头后想到自己此行的另一目的,于是耐心对若一蝉说:“丫头,鸣泠是不会来的,你就别折腾了。”
“他不肯来么?”若一蝉回复到失落中。
“你再这样只会害了他,这里不是你娘亲和我的家乡,没有恋爱婚姻自由,你已经是妃子了,就断了对鸣泠这份心吧。”柳云好言相劝,毕竟在这个莫名大陆就是这样。
若一蝉虽然不是很明白所谓的恋爱婚姻自由,但听到柳云要她断了对鸣泠的心意,眼泪就忍不住要流下,“是鸣泠要你带话的么?”
“怎么说呢,我也是为你们好。”看着鸣泠忧心国事,还要为这丫头矛盾自责,所以他更有理由亲自来一趟。
若一蝉咬着唇,把不争气的眼泪甩掉,坚定的说:“我要听他亲口说。”
“鸣泠又不是没说过。”柳云低头揉了揉鼻翼,声音很轻很小。
“他没说过,他没说过不喜欢我,我就是要听他的真心话啊。”说得再小还是被对鸣泠字眼特别敏感的若一蝉听到了,“柳哥哥,你有办法让鸣泠说真话么?”若一蝉突然凑了小脸到柳云面前,面部表情极其生动,疑惑矛盾期待一应俱全。
真心话?柳云仰头思考,也是,若能听听鸣泠那小子的真心话倒也不错,嘿嘿!可好像并没什么真心丸一类的,更不用说测谎仪了,那能用什么办法呢?柳云投入地摸着下巴。
若一蝉疑惑地注视着柳云,他的坏笑,他的专注,还有那忽紧忽松的白眉,好可爱哦!
“我说丫头,你这样子像把我当猴子看啊!还是,还是迷上我了?”柳云半真半假的笑。不过,还是没啥好法子,总不能迷人心志吧,听说邪医的门人很在行。
若一蝉在旁翻着白眼,死不承认。
“对了,催眠术。”柳云猛一拍头,这方法估计行得通,多亏这丫头才有了灵感,哈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