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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纷纷,望月峰头纯白一片,立有一亭,亭壁斑驳。

亭的四周拥簇着点点红梅,红梅娇娇的开放,绽开花瓣吗,不畏严寒,露出嫩黄的花蕊儿,蕊儿娇艳的张开着,能够看见点点茸茸的花粉,有小雪落下,玉屑落入蕊中。

白雪欺梅红,越发娇艳。

雪越下越大了,红蕊之中的玉屑堆积成山,几欲压垮梅枝。

此时,有一只手,拂去了指头残雪,指尖轻弹,点点碎雪就从花蕊中滑开。

一双白色的手,白到通透,白到澄明,像是一不留神就要消失。

红白相衬,那手指雪白狭长,似璞似玉,竟将那凌霜傲雪的寒梅比下去三分,端的是惊艳。

只光一双手的风情,便比过人间无数。

一挑,一弄,冰天雪地无端被其勾出几分春情,那人淡然,却无心艳丽了眉目。

那手的主人,淡淡坐于亭中,闭目深思,宁静致远。

冷若冰霜,艳若桃李。

他伸出了手,手掌摊开之间,像是一朵莲花的开落,他就那样的摊着手,等雪落到掌心。

亭前有一个男人,男人身体赤丨裸,跪在雪中,身上满是鞭痕。

颈脖,双手手腕处被带刺的铁圈固定住,高高的挂在囚笼里面。

每过几息,囚笼里的行刑者便会抽打他一次,直到抽打得他昏迷过去为止。

“呜……”男人痛苦的呜咽着,嘴里被塞了东西,防止他自尽。

亭中的男子罔若未闻,他手腕略倾,掌中小山似的雪便一点点倾泄而下。

他专心致志的盯着掌中的雪,看着它一点点溜走,心中似有不舍,迅速合掌,将剩余的一点点雪拢在手中,指节泛白,他看着自己的拳头默然不语,半晌,终于迟疑的放开,掌中积雪未化,一点一点,从他的指缝中流走。

他的面色有一丝颓然,眼睫轻颤,抿了抿唇,开口,似有一声叹息。

终于,力竭的男人昏了过去。

“弄醒他。”亭子中的那个男人放走了手中的雪,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梅花。

一旁的人立刻抱了偌大的酒桶向着囚笼之中的男人泼去。

火辣辣的酒,血淋淋的伤口,被吊起的男人双目瞪圆,生生痛醒过来。

身体上火辣的痛感,以及周遭寒冷的环境相互作用,冰火两重天。

“啪、啪、啪……”未等男人一声痛呼呼完,行刑的人又开始抽打,每一鞭落下,带出皮肉上撕裂的痛楚,也带出一道道的红痕。

顺着一道一道肉粉色的痕迹,有血流下,红色的血液在雪地上留下一滩滩的印记。

“莫弄死了。”亭中的男子出声了,淡漠又悠远。

行刑人颔首,一旁的黑衣人又端上来一只木盆,盆中有暗绿色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一只小指粗细的鞭。

盆中的药,自然是宝,活血化瘀,植骨生肌,见效快。

只不过,伤口奇痒无比。

细细的鞭子上,浸满了这种奇特的药液,但是也有着小小的锐利的倒刺。

无尽的循环,被鞭撕裂的伤口不断愈合,愈合的伤口不断撕裂。

偏偏鞭鞭都抽打在人最细嫩最敏感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连哀号的力气也失去了,囚笼里面的男人浑身血污,像是一只吊死的猫。

亭子中的男人,白衣翩跹,一尘不染。

看到笼中的男人像是被拔光刺的刺猬,亭子中的男人缓缓的笑了一笑,没有温度,眼神很淡。

那样的笑容像是一张冰冷诡异的假面,让人颤栗。

“开始审吧。”白衣男子下了令,便接过一旁美姬递过的瓷杯,淡淡的品起茗来。

热茶,云雾升腾,白色的蒸汽之中,他刀刻一样的侧脸模糊不清,恍若谪仙。

有一下一下的皮鞭破空之声荡开,男子做了个手势,另一美姬抱来一架古琴,放在亭中小桌上。

男子开始弹琴,琴声铮铮,有涤荡山河之霸气,也有昵昵细语的柔情,琴声传了很远。

忽而,铃声起了,似有似无,同无数的雪花一起,夹杂在凛冽的北风中,飞向远方,让人听不真切。

片刻抬眼再看,由庭前及远方,蜿蜒着一条青石板路,被雪掩盖,若隐若现,而这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名女子。

女子红衣似火,宽袖随风飘扬,腰带在风中舞成凛冽的弧度,而下身却是一条又短又窄的包臀小裙,玉腿修长,脚腕间有数个银环,每只环上有一个小小的铃铛。

她迤逦前行,一步一容,尽态极妍,衬着细碎的铃声却更似在舞蹈。

行至亭前,缓缓下跪,赤裸的膝盖跪入雪中,却不曾皱眉,女子颔首,毕恭毕敬:“主子,夕暮来迟,跪请责罚。”

男子并不理会,只是细细的拨弄着琴弦,眼中好似只有那一架琴。

知道男子不喜被人打扰,红衣女子待他弹完一曲,才垂头开口:“主子该起了,小主子开始找您了。”

亭中的男人听了这话,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的眉头皱了皱。

像是冰山无声的开裂,从裂缝中流出了哀愁的春水,愁绪凌结在他微皱的眉间,但下一瞬,春水冻起,他眉头舒展,神色淡然,不悲不喜,神态的转化极快,让人哑然,只质疑之前的皱眉像是幻觉。

最终,他缓缓起身,看着亭下跪着的女子,开口道:“赏你鞭刑十次,隔日再领,速速下去,莫让她等久了。”

众人摸不着头脑,心里只疑问为什么左使夕暮会被无故鞭刑。

只有夕暮知道,宫主是恼了,恼自己忘了提醒他时间,让小主子久等了。

夕暮应声说是,起身点足之间,人已没有了踪迹。

男人回头,看着依旧在行刑的众人,轻声道:“小些声,莫扰了她。”

众人诺诺点头,应声说是,唯恐回答慢了被宫主责罚。

抬头一看,男人却像是一片雪一样随着风飘走了,瞬间不见,来去如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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