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阴暗潮湿,阴风忽来忽往。
预晏凝视着与她有一门之隔的男子,完全失去了思考与讲话的能力。
她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他的模样,是胡须一大把的渊博长者?是严厉冷淡的古板夫子?是……总之,每一个想象,都有爸爸的影子……
可眼前的这个貌似只有三十多岁的身着囚衣却依然风华尽露的男人,却给她不真实的感觉。
身材高大,容貌俊朗,气宇轩昂,帅到不行……两天的牢狱生活,让他性感的唇边长出了细细的胡渣,这反倒更增添了他成熟男人的魅力,此时,他如峰的墨眉下,那双如启明星一样晶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宠溺与疼爱。
他,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预宁杰拍拍身上的杂草尘土,眸中笑意闪闪,张开双臂,他温柔的唤她:“丫头。”自从她进了宫,就没有再幸福过,他每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却总是说,她选择的,错了就错了,她不怪任何人。
他尊重她,可明亦家,给了她什么……到最后,竟然是一个莫须有的死罪!
从他踏入这牢门的那一刻起,他与明亦家已经恩断义绝……明亦勤,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饱含着许多情意的轻唤,撞进预晏的耳朵里,心里,脑海里,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他,真的是她的父亲。
“哇……”她很丢脸的放声大哭。
没有人能明白从小缺少父爱却一直拼命想要得到的她是怎么挣扎着熬过来的,没有人知道父亲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深,没有人能体会预宁杰刚才那一叫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丫头。”预宁杰深眸中蒙上痛色,向预晏走去,他不会再让她受苦,他们今日所受的耻辱,他将会全部奉还回去。
扑进预宁杰的怀里,预晏的泪流的更加的肆无忌惮。
前世,她为了爸爸而活,今生,父亲将依然是她的生命之泉。
她,为自己而生,更为他而生。
抱着预晏,预宁杰不动声色的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手中。
* * * * *
“太子妃,小的可不可以暂时做一下指芳?”送走了预宁杰,跟着预晏一直没敢吭声的指芳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NND,做太监太痛苦了,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侧目瞥了一眼上道挺快的指芳,预晏淡然道:“为何?”
“小的有一句话想说。”
指芳郑重其事的样子让预晏心中生疑,直觉,他要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懒得理他。
“只这一次,救您了……”
预晏只当没听见,继续向东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
“真的只一次……”
……
低声下气求了十次,她都不同意,指芳不开心的小嘴一撅,大义凛然道:“这么大人了,见了爹爹还哭成那样,丢死人了!”哼,他就是要说,明明也只是个见了爹就哭鼻子的小女子,凭什么总是吼他命令他,不公平。
预晏脚下步子一滞,就知道他没好话。
“司容……”咬着牙,她慢慢的转过身怒视指芳。
“呃……那个……太子妃,刚才说话的那个是指芳,不是小的司容,那个……太子还等着你去治病呢!”指芳立刻笑脸相陪,小心翼翼,还聪明的知道与刚才说话的“指芳”撇清关系。
“只此一次。”看到他那样子,预晏就又懒得理他了,大事多的很,她哪有空与一个臭小子置气。
“太子妃大人有大量,谢谢谢谢!”指芳拍拍胸口压压惊,笑的一脸谄媚,真没想到她会放过他啊!
无视预晏最后那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向前走去。
想说的话说了,心里真舒服!
老远,预晏就看到了立于东宫门口的文玉。
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你尽量不要说话。”嘴唇微动,她低低的对身后的指芳说。
对于他,她真是很没有信心。
“知道了。”指芳低着头,也压低声音回答到。
“你……”预晏一惊,他的声音……没有孩子气,只有太监才会发出的公鸭音……
眸光一闪,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子,竟然还深藏不露。
不出意料的,指芳被文玉找了个借口留下来问话,了解了那小子的实力,预晏面不改色的扬长而去。
见到在大殿里等着的几位太医,她毫不拖泥带水的直奔主题:“朴硝2两,桃仁1两,赤芍1两,全蝎1两,浙贝母1两,血蝎1两,金银花4两,野大黄4两,茯苓5钱,炮山甲5钱,车前子5钱,蜈蚣30条(去头足),研为极细粉,炼蜜为丸,两钱重。”
“呃……”正欲行礼的几位太医立刻石化,太子妃在说什么?
“怎么,各位有疑问?”预晏挑眉,上午她已经对明亦丞做过检查也把过脉了,用这十几味药磨粉制出的丸药连续服上一周,再配上煎服的药,外用的药,三管齐下,他的症状即可减轻许多吧。
结千年精华的医书应该不会记载有误吧?
“不敢不敢……只是臣等才疏学浅,那血蝎蜈蚣?可否请太子妃指点一二。”嘴里喊着不敢,但他们还是提出了疑问。
太子妃所提到的的确有药名,可也有毒虫在列吧,从医多年,他们一向循规蹈矩,还从未用毒虫做药治病,一时间,几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预晏凝眉,这个时代的医术竟然如此落后?
看着几个太医战战兢兢一幅好奇求学的模样,预晏嘴角一撇,无奈的开口道:
“血蝎,蜈蚣,虽然都是毒虫,但它们却都可入药,血蝎消除炎症,止血生肌、散瘀止痛的功效,蜈蚣也有镇静熄风、通络止痛、解毒散结之功效,太子之病,源于感染了不洁的病毒,此病初期,患者并无感觉,但时间一长,当人体的抵抗力下降时,病毒大量繁殖,即会发病……”
她只管治病,不管教人的好吧……而且这种恶心的病,她一点都不想教,可是,现在的情况貌似是她不讲他们就不准备动手去做一样……郁闷!
终于,在预晏说的有点口干舌燥时,几位好学的太医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前一段太子宫中的人总是来要止痒的药,后来又要止血的药……他们不敢怠慢想要来替太子检查,太子却总是拦着,直到他肤烂之后,他们才得以见到太子,却已经毫无办法……
太子妃竟然懂他们之不懂,敢他们之不敢,果真是女中豪杰啊!
几人看预晏的眼神里崇拜的色彩越来越浓,恬静淡的太子妃,深藏不露啊,如果不是太子之病,他们何时能见识到她的不凡风采?
受不了几个爷爷级老人神经质的目光,预晏不耐烦的催促他们道:
“好了,虽然此病潜伏期有1到8个月,但也是因各人身体而异,更会受各个生活作风的影响,太子的情况已经耽误不得,几位要是没什么事就尽快去配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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