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认真而坚定,采依能感觉这语中的力度,她无法回答,只能呆呆的注视着溪水,它们终将流向哪里?它们都无从选择,只能顺着命运的轨迹向前推进,直到它们到达目的地,而目的地又是何方?如何到达,它们全然不知……
也许,根本就没有目的地,只是无限的轮回……
采依打了个寒碜,炽烈的太阳下居然感觉到寒冷,那么透彻骨髓的寒冷。
“辰儿?”他低头看她,发现她脸色苍白,“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采依无力的摇头,“可能是饿了!”
“饿了啊,我也很饿啊!”白思恒大笑,揉着她的头发,撑着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
白思恒神秘一笑,抚着胸口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浓密的树林,采依紧跟其后,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异常,只见他轻轻的走到林中,从地上拾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抬头仰望天空,突然,他用讯雷不极掩耳之速飞出了那颗石头,“咚”的一声,掉下来一只燕子……
采依张着嘴,吃惊的望着他,看着那死去的燕子,心疼起来,生命如此脆弱。
白思恒又俯下身子捡石头,采依拉住他,“不要再打了!”
白思恒用疑惑的眼睛看她,“怎么了?不喜欢吃燕子吗?”
采依摇头,“这太惨忍了!”
白思恒看着手中的石头,长长的叹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如果你不吃它们,你就会饿死,对它们的怜悯,只能在保住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有……”
“我知道!”采依无奈的说,松开了他的手,“可是,不吃燕子行吗?”
“行!”白思恒丢掉手中的石头,“你想吃什么?”
采依想了想,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吃的野果子,最后只好指向小溪,“吃鱼吧!”
白思恒笑,“燕子和鱼有区别吗?”
采依摇头,“可是我比较能接受!”
确实,杀燕子和杀鱼,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它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体,采依救了燕子却害了鱼儿。
白思恒转身走向小溪,还是同样的招式,水底的小鱼儿就翻了白肚皮,他回头一笑,看到采依眼中的泪水,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采依抹掉眼泪,她知道白思恒没错,但心底的哀伤还是禁不住的涌上来,“没事,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做!”
采依说完,挽起袖子下水抓鱼,水很浅,她很轻松的就把几条死鱼捞上了岸,白思恒已经拾来了一些干柴,把鱼窜上木棍,点起火来烤。
两人围着火篝沉默,白思恒专门烤鱼,采依盯着火苗发呆,她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心总是不能安定下来,脑中杂事太多,心情无比的沉重,神经总是处于紧张状态。
其实,现在的自己应该是自由的,远离了暴戾的李诺,远离了复杂的皇宫,远离了喧嚣的城镇,可是,为什么还是轻松不起来呢?脑中那时时浮现的面孔又是怎么回事?
“辰儿,刚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白思恒吹着火苗,径直问。
采依“啊?”了一声,不太明白,其实她是没听到具体说什么,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会跟我走吗?”白思恒有些不悦,可能看出采依的魂不守舍。
“去哪里?”采依傻呼呼的问,完全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他又露出温柔的笑,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那是什么地方?”采依狐疑的望着他。
他笑:“只要你跟着我就行了!”
采依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反正暂时也没地方去,不跟着他还能怎样呢?
白思恒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激动不已,眼角都笑出了褶子,把烤熟的鱼送到采依面前,“这个……可以吃了!”
采依闻着香味,不自觉的流口水,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接过大口的吃起来。
“慢点吃,很烫的!”白思恒看她的馋样,心疼的警告。
采依呵呵的笑,“真的很好吃啊!”
“来,吃这个吧!”白思恒又送了一个过来。
采依抬头一看,那条鱼的刺都被他挑了出来,她感激的看他,接过鱼,心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很感动,眼睛酸酸的。
“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采依吸着鼻子,白思恒就是这样一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细心体贴的男人,想想李诺,还真是差了很多。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老是想着那个差劲的男人呢?
两人继续沉默,很快就把食物解决掉了,肚子也终于饱了。
白思恒的伤恢复得很好,都是外伤,几天就愈合了,采依本想用法力治他的伤,又怕他起疑心,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又只有两人,如果他发现伤口莫名好了,肯定就只有采依!
这样平静的过到第三天,白思恒的伤已无大碍,简单的吃过早餐后,白思恒拉着采依的手,认真的说:“采依,跟我走吧!”
虽然还是那句话,但现在就是作出决定的时候,采依无从选择,轻轻点头。
白思恒高兴得像个小孩子,拉着她向着丛林深处走去,采依不解,“这是去哪里?”
白思恒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跟着我就行了!”
采依也就不再问了,紧紧跟着他的步伐,向着丛林深处迈进,一路荆棘,一路坑洼,一路泥泞,采依走得很艰难,幸好有白思恒的搀扶才能继续前行,如若遇到很大的横沟或高坡,白思恒会带着采依飞过去,再大的困难,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这让采依多少心安一些,不管决定是对是错,跟着他至少是安全的。
丛林里繁密的参天大树,像一把一把的大伞,把阳光挡住,只有很少的阳光能幸运的穿过树叶,洒到地上,斑驳的浮在青草和野花上,因为稀少而美丽。空气中,混合着泥土,青草和各种野花的淡淡香味,这样直接而完全的融入大自然,让人身心舒适,精神振奋,采依自然是兴致勃勃,暂时把烦恼都抛在脑后,一边欣赏这美丽的风景,一边跨越不平的沟渠,白思恒看她这么高兴,也跟着欢喜起来,他还害怕采依不喜欢走这样的山路,没想到她是乐在其中,他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随手摘一些野花给她戴上,连连夸道:“真漂亮!”
采依不好意思的低头含笑,这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夸奖自己,俗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这句话真的没错。
这样的山路刚开始可能还有新鲜感,但如果连着走上五天,怕是再喜欢大自然的人都会厌倦这无休止的翻越。
“小白,我走不动了!”采依累得精疲力竭,刚进丛林的兴奋与激动已经全然不在了,她只想找个暖暖的,软软的大床,昏睡十天十夜不醒来。
白思恒虽然显得比较轻松,但其实也累得够呛,他只是意志力比采依强,所以一直坚持到现在,看着漫漫长路,他只是心疼采依,让她跟着自己受这样的罪,确实太为难她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走大路肯定会落网,李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白思恒心疼的望着手脚发软的采依,咬牙蹲下来,“辰儿,快上来,我背你走,只要再翻一座山就到了!”
采依惊讶的张着嘴,白思恒一路都在为她着想,因为她走得慢,他已经故意放慢了脚步,遇到难走一点的就抱她过去,或是带她飞一段,其实,他应该更累才对,采依感觉自己像个拖油瓶。
“小白,你会受不了的,我们休息一天再走吧!”采依也心疼他,毕竟他的伤才刚好,这样劳累肯定吃不消。
白思恒看着远方,指着远处白云深处一个隐约的山头,说:“很快就到了,我们到了再休息,好不好?快上来吧!”
采依看他这么执着,也不好再多说,乖乖爬上他的背。
白思恒背着她站起来,打趣道:“辰儿,你要减肥了哦!”
采依脸立刻就涨红了,支吾道:“是,是吗?”
白思恒笑:“骗你的,小笨蛋!”
采依累得眼皮直打架,根本没有精力跟他开玩笑,头歪在他的肩头,慢慢闭上眼,迷糊中听到他说:“辰儿,以后我要把你养得肥肥的,你看你身上才几两肉,我背着你像没有感觉……”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采依嘴角露出笑容,慢慢沉睡过去。
白思恒还在说:“辰儿,让我背你走一辈子吧!这样你就不用累了!”
说完回头,看到她已经睡着了,他咧嘴笑,喃喃的说:“你真是一头小懒猪,这么快就睡着了!”
白思恒背着采依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额头的汗珠成串往下掉,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只能时不时抬头擦汗才能看清面前崎岖的山路,此时已接近傍晚,山中气候多变,突然袭来一阵大雾。
白思恒看着漫天大雾,瞬间就模糊双眼,能见度刚刚一米,他越走越艰难,体力的过度消耗让他更显疲惫,背上的采依也顿觉千斤重,更可恶的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老在一个地方转,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白思恒决定原地休息,他轻轻放下采依,靠在树边休息。
突然,一股强烈的杀气袭来,几个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白思恒警觉的望着四周,难道自己暴露了吗?李诺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追到这里来?
他边想边移动身形,按听到的动静迅速变幻自己的方位,确保敌人无法从后面袭击到自己。
采依还在昏睡,毫无知觉,白思恒也不准备叫醒她,希望他们没有发现采依!
“嗖”的一声,一支飞镖从白思恒手臂边一闪而过,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正中心脏,看来来人身手不凡。
“是谁暗算?报上名来!”白思恒大口喘息,身体的疲劳加上精神的紧崩,他也快到极限,如若这些黑衣人一起向他发起攻击,他也没有信心能一一攻破,何况还要保证采依的安全。
采依被白思恒的叫嚣吵醒,揉着惺忪的双眼醒了过来,“小白——”
白思恒回头,示意她小声,慢慢退到她身边,眼睛依然环顾四周,那几条黑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辰儿,这里不安全,如果呆会儿有事,你就自己逃,往那个方向一直跑,会有人救你的!”白思恒指着东方,采依看着他指的方向,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小白,你不要吓我,我们一起走!”采依拉着他的手,心不安的乱跳,难道是李诺的人追上来了吗?
白思恒轻轻拍着她的手,算是安慰,起身愤怒的叫嚣:“到底是什么人?都给本王滚出来!本王乃先帝亲封恒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若是仇家,尽管出来拼杀,不用这样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采依被白思恒的男人豪气迷住了,真没想到,白思恒还有这样的一面,那坚毅的脸庞,像剑一样的目光,狮子般的怒吼,把他男性的魅力尽显。
话落,一阵“飕飕”的杂乱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白思恒可以听出人数最在十人以上,他额头渗出汗,小声的叫:“辰儿,快跑!我来掩护你!”
采依哪跑得动,手脚发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站都站不起来,何况这是山路,怎么跑?
“小白,我跑不动!”采依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两眼泛泪光。白思恒无语,眼看着脚步声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嗖”的一声整齐停在了白思恒的面前,白思恒刚要出击,十来人齐齐跪下:“恒王,小的救驾来迟,请恕罪!”
呃!?
两人愕然,白思恒率先反应过来,“你们是他的人?”
“是!”
采依却是越听越糊涂,这个“他”是指谁呢?看样子,白思恒与那个“他”很熟!
“那太好了!”白思恒收起剑,“快带本王去见他!”
“是!”黑衣人齐声回答,起身带路。
白思恒回望采依,温柔一笑:“好了,我们安全了!”
采依也不便多问,可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因为这些黑夜人的莫名出现,白思恒看出采依的犹豫,以为是她走不动路,再次蹲下身子要背她。
黑衣人见此,立刻跪下:“请让属下来背吧!王爷如此金贵,如何能如此委屈!”
采依尴尬的望着白思恒,白思恒眼一横:“闭嘴!”
黑衣人不解,但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采依很不好意思,“算了,我自己走吧!”
白思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似水,轻笑道:“没事,本王来背你!”
看到白思恒这么坚持,采依也不好再回绝,只好悻悻的爬上他的背,他的背真的很舒服,一上去就忍不住打瞌睡,才走了几步,采依就迷迷糊糊的昏昏睡去,恍惚间听到几人的对话:
“王爷,听说您被关在天牢,老大急得都要劫狱了,幸好您平安出来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柔软的虎皮地毯上,恍惚间,采依还以为在宫里,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屋子变成了帐蓬,差点尖叫起来,努力搜索着记忆,终于找回了一些片段,然后是完整的记忆慢慢苏醒,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与白思恒逃亡的那几日。
“小白——”采依茫然的唤着,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用白色帆布围起来的圆锥形房子,也就是帐蓬,帐蓬很大,正中间是一大块虎皮垫子,自己就躺在上面,四周放了一些桌椅板櫈,桌子上还摆着几盘糕点和水果,她猛的吞了口唾沫,好多天没有看到这么丰盛的食物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添着嘴唇爬过去,抓起糕点大口的吃起来。
哇,真是人间美味!
她不禁吃得欢喜起来,把这些天的劳累抛到九宵云外去。
“哈哈……”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在采依身后响起,采依吓得差点被噎住。
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此男大约二十出头,但满脸的胡子确让他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的人,浓密的头发随意披在身后,身材魁梧结实,手握大弓,看他的外形,让人想起猎人。
采依慢慢站起身,警觉的望着他,“你是……?”
男人看到采依直摇头,喃喃骂道:“TNND,真难看的女人!”
采依咬着唇,这样的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她只想知道小白在哪里?
“你知道白思恒在哪里吗?”采依假装平静的问。
那男人的嘴角勾起邪笑,慢慢向她靠近,采依感觉到危险,一步一步往后退,“你,你是谁?我找……白思恒……”
男人只是色色的盯着她,眼睛上下打量她的身体,还不时的舔着嘴唇,采依越来越害怕了,脚下被虎皮地毯绊到,尖叫着向后倒去,男人一个俯身搂住了她,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胸……
“啊——”采依吓得尖叫,想挣脱男子的手,无奈,男子的手劲很大,她怎也挣脱不开他的禁固。
“放开我,你放开我——”采依捶打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男人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手一收,就让采依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他享受的闭上眼,嘴唇俯了下去,采依躲避着他的嘴,痛哭哀求:“放了我,求你放了,你到底是谁?”
“哈哈,虽然是长丑,脱了衣服应该是一样的吧!”男人淫笑,用手撕扯采依的衣襟。
“啊——”采依紧紧捂着,绝望一点一点侵袭,眼看着衣服快要被拉开,她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臂。
“啪——”的一声,男人出手,一巴掌甩在采依的脸上,采依失去重心,狠狠摔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阵血腥味,她吐出一口血水。
男人粗鲁的谩骂,俯身压了下去,两只手乱摸,采依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胡乱拍打着受伤的翅膀,痛哭,哀求,全都无济于事。
“不要啊——”
采依乱抓乱踢,绝望的反抗,用尽身上的力气。
男子淫笑着,用双手压住采依的手腕,强行扯开了她的衣服,露出白嫰的皮肤和大红性感的红布兜兜。
“啊——”
“求你不要——”
采依绝望的呐喊,脑中是白思恒与李诺交替出现的脸,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打湿虎皮地毯,两只脚死死抵住男人的身体,不让他再进一步靠近自己,可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丑女人,老子不是在这军营中长期见不到女人,就凭你这模样,老子看都不想看一眼,现在要你是看得起你,居然还反抗?”男人面目狰狞,狂乱的亲吻着采依的脖子,满脸的胡渣子扎得采依难受。
“不要啊,求你,救命啊——”采依的痛哭丝毫得不到男人怜悯,男人更加粗鲁的对待她,把她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布帘子,看着她痛哭挣扎,哀求,嚎叫……男人越来越兴奋。“再叫,叫大点声,哈哈……”男人猖狂的笑,身上欲火焚身,他强行掰开采依的双腿,撕破她的裙子,露出修长的腿。
“真不错,没想到里面别有一翻风味……哈哈……”
“啊——”采依吓得缩成一团,混身颤抖,泪水打伴着心碎的声音结成了冰。
她绝望的几乎要放弃挣扎,她的牙齿死死咬住了舌头,只要一狠心,一用力,她就能保住这清白的身子,进入无休止的生命轮回中,也许,下一世,她能遇到真爱!
诺,我先走了,希望你能找回曾经的最爱……
小白,我走了,你要保重自己……
春儿,兰儿,对不起,我不能替你们报仇了……
男人并未发现她的异常,看到她放弃反抗,还以为是她屈服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采依闭上眼,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呲——”
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鲜红的血顺着剑的抽出喷涌而出,采依感觉到一阵腥味,睁眼看到男人的胸前开了一个洞,腥红粘稠的鲜血撒向四周,染红了男人的衣服,男人睁着惊恐的眼睛,脸部扭曲着倒了下去,采依尖叫着躲开。
“辰儿——”一阵焦急的呼唤,采依抬头,看到白思恒站在倒下的男人身后,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沾满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还有他的衣袍上也染了很大一片血迹,那些鲜红刺眼的血迹此刻却显得那样美丽,像一大片盛开的花朵。
采依的眼泪迅速模糊了白思恒的脸,她无力的张着嘴,用虚弱的身体唤他:“小……白……”
白思恒冲过去搂住她,随手扯起床单将她包住,紧紧抱在怀中,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小白语无伦次的道歉,用自己的脸温暖采依因为受惊而苍白的小脸,帮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却抹不掉她心中的阴影,他心痛不已,恨不得拿起剑自刎。
采衣躲进他怀中,心中的慌乱与害怕暂时退去,只有无尽的羞辱感逼得她无地自容,她是天上的仙女,却差点毁在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手中,她不甘,她恨,恨王母和玉帝,恨世间的不公……
“辰儿,对不起,你还好吧?”
听到白思恒温柔的声音,采依的心暂时得到些许慰藉,她举起粉拳用力的捶打着白思恒,“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呜呜,我好怕……”
白思恒任由她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心反而舒服一点,“用力打,对,用力打,我该打!”他咬牙切齿的说,紧紧抱住她。
采依打到累了,哭到疲了,才罢休,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白思恒以为她是睡着了,轻轻放下她,刚要起身,采依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他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与不安,心疼的拍拍她的手,“我把尸体处理一下就来,你好好休息一下!”
采依用力的摇头,“我不要一个人呆着,我要跟你一起!”
小白宠腻的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微笑,终于点头:“好,跟我一起来,我为你讨个公道!”
采依连连点头,生怕白思恒走了似的,匆匆起身换衣服,白思恒自觉转过身,待到她换好衣服,才回过头,采依不好意思的低头,“这,这里没有女装……”
白思恒笑,“没事,我的衣服你穿着也很好看!”
采依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白思恒扰着头皮,“这个,对啊!可是,让你经历了这么难堪的事情,还差点酿成大祸,对不起,你很不喜欢这里吧?”
采依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相当讨厌这个地方,虽然还不了解,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想离开这鬼地方。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采依望着小白,希望他可以说立刻就离开,她真是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白思恒脸上显露出为难之色,“这个,大概还要过一段时间,很快的,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采依只好勉为其难的点头,她不想让他为难,毕竟自己已经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最主要的是,她是相信他的!
白思恒见她答应,才放心下来,给她一个安心灿烂的笑容,低头处理尸体,看着他把那么高大魁梧的男人尸体抗在肩上。
她默默跟在后面,出了帐蓬,她终于看清自己住的地方原来是山顶,虽然是晚上,但四周繁茂的大树和山谷呼啸而过的大风,还有那些感觉近在咫尺的繁星,还有各种轮廓怪异的山头,一个连着一个,黑暗中像恐怖的怪兽。
采依有些呆住了,再看向不远处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帐蓬,向地上长出来的蘑菇。
白思恒搞着尸体走了几步才发现采依没跟上,停下来等她:“辰儿,怎么了?”
采依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并未多问,继续跟着他的步伐,她以为他会把尸体丢下悬崖,没想到他一直抗着,她正要发问,没想到他停在一个豪华的大帐蓬前,门口守着两位士兵模样的人,只是身上穿的铠甲很怪,与皇宫里面的锦衣卫有很大区别。
两人见到小白,恭敬的跪下:“恒王千岁,是要见我们大王吗?小的立刻去通报!”说到一半,看到白思恒肩上抗的尸体,震惊的问:“这,这是……?”白思恒怒瞪他一眼,径直吼道:“快开门!”
“快让恒王进来!”没等士兵进去,里面已传出欣喜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位老者。
门帘被掀开,白思恒抗着男人的尸体步进屋子,采依紧跟其后。
屋子很大,除了一张看不出什么动物的毛皮地毯之外,放的全是武器,有弓有剑,还有各种长矛短棍,一看就知道是爱武之人,主人正站在屋里一角,手握大刀,爱惜的擦拭,那眼神,那动作,像正在抚摸一位绝世美人。
“嘭——”的一声,白思恒把尸体重重甩在地上,怒视着角落的半老男人。
老男人听到声响,转过声,看到地上的尸体,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哐噹——”打破这寂静的夜空。
老男人身体魁梧,面像凶狠,双目圆睁,对眼前的一幕甚是不解,但看得出他与地上的男人关系非浅,此时已泪眼模糊,但他还在极力掩饰,满脸不解的望向白思恒,声音略显沙哑的问:“恒王,您这是……?”
“哼,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居然趁本王不在,偷偷溜进本王王妃寝中,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幸好本王及时赶到,一剑杀了这猪狗不如的禽兽!”白思恒满脸的怒容,说话完全不容反驳,那气势着实很有震慑力。
采依再仔细看向半老男人,果然与地上的男人有几分相像,身体,体型,连那凶狠的面容都有九份相似,不过,白思恒把他儿子杀了,他能善罢甘休吗?采依不禁担心起白思恒的安危,刚才外面的士兵好像叫里面这人“大王”,看来身份不简单。
老男人嘴角抽搐,眼神有一闪而过的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豪爽而冷血的喊:“好!杀得好!你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该杀!”
采依震惊于他的变化,她难以想像,那地上的男人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白思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大王果然是明理之人,本王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既然您也承认这畜生该杀,那说明本王没有杀错人,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本王就不是只杀一个这么简单了!”
“是是,恒王说得是,都是本王管教不严,本王保证,再也不会有类似事情发生,如若不然,本王必将亲手除之!”老男人信誓旦旦,仿佛地上死去的男子跟他毫无干系。
白思恒满意的点头,回头望采依,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而此刻的采依,只觉得混身发冷,因为老男人的几句话,原来这个世界上像这样狠心的父母到处都有,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母遗弃,变成如仙后又被安国候嫌弃,而此时面对的老男人同样作为父母,他的冷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爹,你看我抓到什么了?”
一个唐突的年轻男子大笑着掀开门帘,一手高高举着一只纯白的小兔子,小兔子睁着惊恐的眼睛,全身微微颤抖,样子让人怜惜。
年轻男子看到屋里有人,扰着头发爽朗的笑起来:“呵,原来屋里有贵客,打扰了……”说到一半,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是他的大哥,脸色立刻沉下来,快步走到尸体旁边,摸了摸鼻息,颓废的坐在地上,松开了抓着小白兔的手,小白兔趁机逃走,采依眼睛盯着可爱的小兔子,舍不得离开。
“爹,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年轻男子的追问,大王痛苦的转过头,不作回答。
“是本王干的!”白思恒望着地上痛哭的男子,镇定的回答。
年轻男子怒视着面前的仇人,咬牙切齿,“嗖”的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指向白思恒。
“玛卓,你太冲动了!快把剑放下!”老男人怒吼,威信十足。
玛卓咬着牙,清秀的脸上稚气未脱,“爹,他杀了大哥,我岂能饶他?”
采依终于不再沉默,气呼呼的站出来面对玛卓,“可是,是他有错在先,他死有余辜!”
玛卓看向采依,“你是谁?”
白思恒抢答:“她是本王的王妃!”
采依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不再言语。
玛卓越听越糊涂,“你为什么杀我大哥?他错在哪里?”
白思恒冷笑,“他偷偷潜入本王王妃寝室,试图不轨,这还不该杀吗?”
玛卓再看和采依,突然大笑,“就凭她这模样,我大哥也看得上?别说笑话了!你们汉族人最喜在背后暗算,天天以正人君子自居,其实内心全是小人……”
白思恒眉头一皱,瞬间劫过玛卓手中的宝剑,反手抵住了他的脖子,“臭小子,再多说一句,本王就让你身首异处!”
“恒王不要生气,逆子还不懂事,都是本王没有教好……”老男人陪着笑,脸上满是担忧。
“爹,你怕他作甚?”玛卓一副就义凛然,誓死不屈的模样,倒有一股子男子汉气势,如若稍加培养,应该是块材料!
白思恒倒还有几分欣赏他,丢下宝剑,放开了他,他不是乱杀无辜的人,何况他还是个孩子,应该只有十五岁的样子!
玛卓被白思恒推开,还没站稳,就被大王几巴掌扇倒在地,“逆子,这里是你撒泼的地方吗?还不向恒王道歉!”
玛卓捂住红肿的脸颊,用怨恨的目光怒视着大王,“你不配做我爹,不配做大王,不配——”说完,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大王愣了半响,才慢慢回过神来,尴尬的转身,面对白思恒,一脸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