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一周后,弗兰克居然独自提前回来了。

“哦!弗兰克,你这样做可不太好。”埃米丽姑妈在门廊前准备晚饭用的蔬菜,一边看着坐在花丛中的弗兰克和曦曦。

“是不太好,钱伯斯夫人一定气得直跺脚。”弗兰克想象母亲虽然生气又拼命想保持礼仪风范的模样,每逢这个时候,阿尔伯特和自己都会“彬彬有礼”地尊称她“钱伯斯夫人”,而不是妈妈,或者母亲。

母亲应该采取更严厉的措施吧!不过他自有办法,尤其是已经取得父亲和玛丽安的绝对支持以后。他可有的是办法。

夕烟的余晖毫不吝啬地挥洒它斑斑点点的金色,洒向花丛,洒在曦曦脸上。曦曦的膝头,一本半合的书几乎要掉到地上。此刻,她正专注的用一片花瓣逗引一个扑闪着翅膀的粉蝶。金色的余晖也洒在粉蝶的翅上,镀上一抹异彩,洒在曦曦长长的睫毛上,跳跃星星点点的光芒。粉蝶似乎对花瓣并不感兴趣,慢慢游疑着,徘徊着,竟停在了曦曦纤细的手指上。

“也许它觉得你手上有蜂蜜?”弗兰克凑近曦曦的耳朵,轻声低语。

“是花粉。”曦曦摒住呼吸。

“曦曦!曦曦!”哈克的声音由远及近,粉蝶微颤,扇动翅膀翩翩而去。

“哈克,你把我的蝴蝶吓跑了。”曦曦起身,弗兰克连忙接住坠落膝头的那本童话。

“好消息!”哈克跑到台阶前,呼呼喘着粗气,“吉普赛人,他们在镇子外面扎帐篷呢!明天就会有热闹好看了。”

吉普赛人?也就是说会有马戏团、小吃摊和算命仙!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弗兰克看着曦曦的兴奋和雀跃。

“还有我!”有热闹的地方,就不能少了哈克·哈特。

“弗兰克,别让曦曦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埃米丽姑妈有些担心。不过,她现在对弗兰克的疑虑越来越少了。又能怎么样呢!

太阳刚升到树梢,吉普赛的营帐就开始热闹起来。小镇上的人们难得有什么娱乐,吉普赛人的大篷车,一年当中也来不了一两趟。

远处的大路上,一辆军用汽车停在路旁。车旁,一高一矮两个士官生向烟尘摇荡处张望。

“好了汉斯,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这些家伙挺守规矩的。慕尼黑周围三十公里以外,不得靠近易燃物品和水源。他们没犯规,应该不会有问题,火灾嘛!应该也不会。”

“待在这儿。”汉斯迈开修长健美的双腿,向吉普赛营地走去。

“唉!别丢下我。”矮个子的古诺迈动短粗的腿,带动滚圆的身体追过来。

该死的后门儿货,如果不是他死命巴结自己,真懒得带他来。

“古诺先生,请守好军用物资。”汉斯走的更快了。

“就一辆破车有什么了不起。你找乐子可不能抛下我。”古诺的身躯坚定不移地向前滚动。

“我不是去找乐子。”这儿能有什么乐子?!该死的雷根斯堡,不是摊上这倒霉的差事,他才不想踏入一步。

“美丽的吉普赛女郎,哈!多情的吉普赛女郎,嘿!野性的吉普赛女郎,吼吼!”古诺扭动肥胖的身体,一条破锣嗓子哼起不成调的小曲儿来。

我就知道!不仅雷根斯堡没有美女,就连来雷根斯堡的吉普赛女人也个个丑得要命。

汉斯和古诺在营帐巡视一圈,毫无收获,都很失望。

在一张破旧的小毡帐前,汉斯停下来,毡帐门口放了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一副破旧的纸牌,桌后一个吉普赛老女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满脸皱纹加上扭曲的鹰钩鼻子,似乎给她把破扫帚她就能在月圆之夜骑上飞走一样。

古诺的眼睛虽小,现在也能看出他是吃惊地张到最大了,“汉斯,也许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儿,可我现在看见她,想吐。”古诺弯着腰,假做呃呃连声。

“算命吗先生。”那女人并不像其他吉普赛人一样畏惧穿制服的人,懒洋洋地扔出一句,贼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

汉斯坐在了她对面的小椅子上。

“汉斯!”古诺在后面叫,你不是要算命吧。

“怎么做。”我是得算算最近为什么霉运连连。

“水晶球算命一马克,读心术算命一马克,扑克牌算命一马克,看手相算命一马克,先生您选哪种。”

三个马克扔在了小桌子上。吉普赛女巫狡猾地偷看着对面的帅小伙儿,看来他是不喜欢看手相的。

古诺也找了把凳子坐在汉斯旁边看热闹。

汉斯嘲讽地看着那老女人又是抖动,又是喃喃自语。忽然她睁开双眼,淡得近乎无色的眼眸发出邪恶的光:“你会为一个女人而死,一个女人因你而活。”

古诺在一旁哈哈大笑,一身肥肉上下震颤着,几乎掉到凳子下面,“哈哈,真好,这我也会,汉斯,所有的女人都为你而生,都为你而死!”他模仿那女巫的声音,居然有几分相像。汉斯,你让人给耍了!

汉斯一把扯住巫婆的衣襟,将她提地脚不粘地。

弗兰克牵着曦曦的手,徜徉在帐篷中间。哈克被一个耍熊的马戏吸引的不能动窝,早就忘了他曾向埃米丽姑妈保证要照顾曦曦的事。

“那儿是什么?”一个破旧的小帐篷孤零零的,除了门口坐着的一个穿着长袍的人,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占卜师。”弗兰克回答。

“他知道嬷嬷在哪儿吗?”曦曦正想找这个。

“可以问一下,不过别太当真。都是不可信的。”弗兰克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希望曦曦得到内心的安宁。

“就是问问。”曦曦点点头。

占卜师的样子很古怪,一件长袍遮挡了全身和大部分脸,乱蓬蓬的头发几乎把眼睛盖住了。不过,吉普赛人的装束,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

占卜师早就远远看到走过来的一对少年,金童玉女哈,他眼皮都没抬。闷闷坐着。

“您好。”弗兰克把几个硬币放在桌子上。

“你是犹太人。”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是吉普赛人。”弗兰克反唇相讥。

“哼,犹太人,我要告诉你,别跟身边这女孩子在一起,除非你想等二十年。”没有哪个男人会等一个女人二十年的。

“那就等二十年好了。”弗兰克似乎不为所动。于是占卜师对他失去了兴趣。

“你想占卜吗?小姑娘。”占卜师转而问曦曦。这女孩子一看就有东方血统,五官精致的如同有意雕琢的一般。细嫩的小手撑在桌子上,有些微微颤抖。

“是的。请帮我看看嬷嬷现在在哪儿,她什么时候能来,谢谢。”曦曦一脸虔诚。

原来德语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生硬,也可以这样柔美动听,如天使的呢喃。

嬷嬷,那是什么人?“我需要看看你的手相。”占卜师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曦曦迟疑着,伸出右手。

“两只手,请。”占卜师的手缩在破旧肮脏的袍子里,耐心的等待。

小手温温的,皮肤非常细嫩柔润,宛如婴儿。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兴趣了!我可没有娈童癖。放下女孩儿的小手,瞥见那男孩子好些有些生气,真是可笑,早知道就多握一会儿,作弄作弄他。

狠狠心,转动水晶球,“她死了!”

“什么!”曦曦失声!一层晶莹的水雾袭上无邪的双眸。

真不禁逗!狗屎!等了半天就来一对小屁孩子,害得我连恶作剧的心思都没了。汉斯起身脱掉身上又脏又臭的袍子,“古诺,走了。”

雷根斯堡,再见,我发誓再也不来这种活见鬼的地方!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