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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十七岁了。

曦曦在窗边立了会儿,重新又走回床边坐下。3天了,腰腹还有些酸痛。不过血已经很少了。想想自己,真是难堪啊,每次见到他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应该又出去打猎了吧!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可以溜到厨房看看。这几天,总是吃太多又很会饿,哎!又是一件难堪的事!

埃米利姑妈应该寄礼物了吧!不知道会是什么?还有古诺!今天没什么动静,但愿大家都忘记才好,尤其是他。但是,我还是收不到弗兰克的信吧!他,唉!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原来是格林科。她手中拿了纸袋,薄薄的,不知装了什么。

“不是说打猎去吗?”曦曦拍拍身边,请她坐下。

格林科难得微笑了一下,“曦曦,生日快乐!”

“你记得?”曦曦睁大眼睛。

“当然,但是就别惊动大家了,你看好不好?”格林科审视着对面的女孩。

没有任何不虞,反倒开开心心的,“没关系的,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很开心了。”

格林科打开纸包,里面有两封信,“这是我请求李斯特教授和梅因茨教授为你写的推荐信。我把你的情况给他们做了详细介绍。他们很痛快就回复了我。”当然,其实是费了不少周折的,但是,算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这是什么?”曦曦好奇地打开一封信。

“柏林大学的两位终身教授,对你的学识很欣赏,所以做了推荐。这样明年你可以只参加基础课的考试,通过即可面试。这对中学生来讲,是很高的评价与荣誉!当然,你一样可以参加全部考试的。”格林科耐心的解释化解了曦曦的犹豫。

“我都不认识他们。”心还是有点虚,我哪有那样好呢?

“你以为这是可以通过关系取得的?这些德高望重的学者,只会把褒奖送给值得的人。”格林科把信塞到曦曦怀里,“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格林科,谢谢你!”曦曦握住格林科的手臂,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格林科却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格林科转过身,无尽的恨染墨双眼。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还要纠缠多久?为什么他不粗暴地对你了呢?!为什么他不抛弃你呢?!为什么你要闯到这里来!你自找的!但是,你真的和西里儿不同。当我紧闭良知的双眼,仍然不能无视你的善与美,你真该死!

走到门边,忽然扔下一句,“我刚接了电话,约瑟夫下午会来。”说完打开门走了。

约瑟夫?

下午,船长肩扛猎枪,大步流星地走进宅院,“今天收获真不错!”转头看看后面的两个。格林科还好,汉斯明显兴趣缺缺。

当然,如果是我在姑娘面前碰了个大大的钉子,我也会这副表情呢!

“格林科!走!和我一起把这两个红狐狸皮剥下来!我可信不过老潘!成色这么好的皮毛,还真不多!一个给你,另一个给小曦曦!”卢克纳尔拉起很不情愿的格林科向工房走去。给汉斯个机会吧,傻姑娘!心思想多了准会害了你的!

汉斯面无表情,径直走向大门。

她在哪儿?不知道我的礼物到了没有。今天是她十七岁的生日啊!而且,她长大了,不是吗?是因为身体的稚嫩,所以,才迟迟不能理解我的深情吗?难怪,那个弗兰克会说,她还什么都不懂。东方人的血液中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休息室内,一阵悦耳的琴声忽然传来,还有阵阵笑声。

钢琴,四手联弹。有双手不是很熟练,不时错了音符。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有说笑声传来,是曦曦,还有,约瑟夫。汉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中,升腾。

“我说过我弹不好的。当初弗兰克教我弹钢琴可费力了。而且,我只敢在他面前弹。因为他不会笑话我。”曦曦在约瑟夫的身边,笨拙地击打一个半音键,唉!又错了。

“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原谅我了。”约瑟夫一身戎装,一首肖邦练习曲弹得酣畅淋漓。

“本来我也没怪你啊。”当我慢慢懂得那样的深情时,我便理解了一切。

“弹首曲子给我,给我一个人听,如果可以的话。”一曲结束,约瑟夫起身,站在钢琴旁,微笑着凝视专心看谱的女孩。可以肯定,弗兰克是个很用心的老师,但他没找到窍门,“你可以尝试多用左手,左手才是你的优势手。”

“找到了,就它。”曦曦把曲谱翻好,这首我还行,“可记谱子和手没关系啊!我怎么记不住?还是我没天分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欠打手板吧。”约瑟夫故作严肃,你这个爱顶嘴的学生!

乐声响起,像流水一样沁入人的心扉,少女初开的情窦在花丛下的柔风中慢慢荡漾。如春天燕子的呢喃,如初醒婴儿的浅笑。雁过后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飘落在书的扉页,花开时一滴清凉的露珠自花瓣滴落在叶梢。

我心爱的人,此刻,你在祈祷什么?我只知道,你在诉说,你的爱,你的眷恋。那么,他是谁啊?

她忘情地弹奏,微眯着秀目,你在思念谁,你为何陶醉!

她和他!

汉斯站在门口,良久。乐声停了,人影已经不见。

约瑟夫走了,他要在晚饭前回驻地去。他很忙吧!说不定今天是推脱了很多要紧的事来看自己的。

轻轻盖好钢琴,叹口气。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是船长——

“曦曦,曦曦!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礼物!”

客厅里,费利克斯两手各拎了一张红狐狸皮,格林科一声不响站在他身后,皱着眉。

“我在这儿。”曦曦小步跑过来,船长手里是什么啊?

“送给你的,红狐狸皮,来摸摸,狐狸身上的温热还没完全退去呢!”费利克斯得意地把带血的皮毛递到曦曦眼前。

“啊!”曦曦跳起来倒退两步,“新,新的。”

“当然了,刚剥好的皮子。待会拿去让皮匠好好给你做个围巾。等你回到学校,不知有多少人会围着你看的!”费利克斯脸上的得意劲儿仿佛偷到巧克力的孩子!

“算了。我还是别要了。”背过手,曦曦讷讷地又退两步。

“费利克斯,别难为她了。在水晶宫殿长大的公主,可以穿最华美的皮草,但是并不能想象毛皮血淋淋被剥下的样子。”伪善,格林科耸耸肩。

“哦!那是应该的,女人,胆子小小的,就是这样才可爱!”费利克斯转身出去,叫了仆人把皮毛拿走。

“汉斯呢?”格林科逼视着曦曦,他不可能不在你身边,你又把他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曦曦诧异起来,早上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阴云密布了?“我没见到他,刚才约瑟夫来了,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很忙,坐了一会就走了。就在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没遇到他?”

我当然知道,“嗯。”所以汉斯不在,刚好,上次是一顿鞭子,这次,“我劝你少跟他来往。既然你选择了弗兰克,最好心无旁骛一点。”

和费利克斯招呼一声,两个女孩子慢慢向楼上走去。

“我没有。他答应会像朋友的。我相信他。”

那你可真单纯。“这话你用不着跟我说。”想听你解释的人不在这里。

正走到楼梯拐角处时,费利克斯忽然喊起来,“曦曦,过来!”

“怎么了?”曦曦忙下了楼。

费利克斯手里一个包裹,旁边邮局的人正等着签字。

“这是什么,打开看看。”餐桌旁,费利克斯紧盯着包裹,仿佛希望出现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比如包裹炸弹什么的。

轻轻打开包裹,一张精美的卡片滑落。

生日贺卡?礼品盒?

难道是古诺?

解开粉色的丝带,掀去粉色的盒盖——

八音盒?

“一只八音盒而已。”格林科摇摇头,“是你姑妈送的吗?”

曦曦再看看卡片,空空的,什么也没写,甚至生日快乐的字样也没有!

这是一个精巧的粉红色城堡,细致到每个镂空的窗户清晰可见,城堡上耸立的尖顶是纯净温润的水晶,城堡的木门上一把粉红色的钥匙,是开启音乐的手柄。

拿起一片空白的贺卡,格林科的脸色开始慢慢暗淡,这么精致的八音盒,应该是在瑞士定做的吧,这不可能是曦曦姑妈送的,但愿,不是,他。看看对面的女孩,她正望着自己。

钥匙在门上轻轻扭动,静静的,隔了一会,一个异国的童声飘洒出来:

“水牛,水牛,先出犄角后出头,你爹你妈,给你……”

啊!故土!儿时的歌!曦曦的泪水夺眶而出!在遥远的东方,青墙红瓦的四合院里。春天,丁香花的香气淡淡而起,在嬷嬷温暖的怀中,听门外叫卖着“菱角儿……”。那时候,灵丫儿送了时令水果来,嬷嬷会把红艳艳的樱桃掰在水里,有的,还带了绿叶,在水中飘荡。

这时候,胡同口会传来小孩子们的笑闹和此起彼伏的儿歌:“水牛,水牛……”

只有他,也应该是他,难怪小宁子处处有意维护他,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

但是,我似乎已经不能——

泪眼朦胧中,恍惚间忽然哐啷一声,乐声在一霎那骤然停止!

八音盒在大理石地板上打着转!水晶的碎屑到处泼散!

格林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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