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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七夫人以六少身体虚弱、昏迷不醒、需要休息等为名,禁止任何人打扰,并安排两名洛府家丁把手门口,防范某些“心怀不轨”之徒——比如诗诗。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

诗诗一直蹲坐床头,不眠不休,小泛见状虽然哈欠连连却也不敢自己去睡。

“夫人,都三更了,还不安歇吗?”

诗诗摇摇头,“觉得有些愧疚……”如果她早知道六少是先天性的血友病人,她一定不会去弄伤他一丁点皮肤。

“是因为六少吗?”小泛又打了个呵欠,“夫人不必愧疚,小泛想,这是上天要来收拾他呢。”

诗诗抬头,“怎么讲?”

“夫人还记得小泛曾说过三十七夫人的事情吗?”

“嗯,她是受羞辱而自尽。”想到白天小泛被欺辱时的样子,她不难想到那位三十七夫人收到了怎样的心灵伤害,古代的女人对于性总归不及现代开放。

“其实,这两位少爷还折磨死了三十四夫人!小泛听人说,他们……他们自己不能人道,就用蜜糖抹在三十四夫人的那里,然后让老鼠和蚂蚁去……”小泛说不下去了,不停地抚着胳膊。

诗诗同样震惊,“真是……禽兽不如!”他们比那个强暴的男人也好不了哪去啊,或许,比他更坏也说不定!“难怪洛府的夫人就剩下这么少……”

“呃……,也不完全是五少、六少害得!就小泛所知,两位少爷也是这几年才开始越来越坏的!——不过,他们现在确实很坏就是了。所以,夫人不用自恼,早些安歇吧。”

诗诗看着她呵欠连连的样子,失笑答应,“好。”

这晚,诗诗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七夫人的态度,让她总是心中惴惴,隐隐觉得,或许明天就要厄运来临。

清晨,天微亮。

一阵凄凉的哭喊响破洛府上空,“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声音凄绝,如同地狱般的声音,丝丝地渗入洛府每个人的心骨里。

诗诗一骨碌坐起,冷汗涔涔,“小泛!小泛!”

“在,夫人,小泛在!”小丫头竟已起床,听见她的叫声,急急揭帘而入。

“出了什么事?”

小泛一怔,而后面色犹豫,“夫人,你……你怎么知道出了事?”

“哎呀,七夫人不是在那喊了吗?”那么大声,周遭这么静,听不见才怪!

小泛微垮小脸,脸上隐隐有抹不可置信的震惊,“小泛听说,六……六少……死了!”

“……死了?”诗诗只觉心中一抽,扶着床栏的手微微地抖,“竟然……真的死了!”

小泛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难看,“听说……听说是流了整晚的血……,失血过多而死……”好可怕!

诗诗拧眉,果然如此啊!

庸医!神棍!

这时,院落里还飘着七夫人的哭喊,一声比一声惨,突然,哭声中断,停歇半响之后,就听见七夫人在那里狂骂,“李诗诗!你给我死出来!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害死了我的儿子……,李诗诗!你这个贱女人!你克死了我的儿子!”

小泛的脸已皱成一团,“夫人……”

在听到七夫人这样光明正大地指责她的时候,诗诗反而静下心来,不再那么慌乱。

最可怕的不是明枪,而是暗箭!当别人这样明摆着要与她较劲的时候,她反而不怕了,她平静地坐起,“小泛,替我更衣!”

……

当“被告”诗诗来到厅前,已到场的女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随后便是低低私语和指指点点。

而七夫人早已哭倒在地、抽噎不止,她人本就娇弱柔美,如今楚楚可怜的凄惨样子更是为她赢得了诸多同情票。

而大夫人等人也早已被她的哭喊吵来。

老爷的疯症毫无起色,如今洛府的内部当家理所当然是大夫人,她在洛家二少的搀扶下坐于主座,蹙着眉头看向七夫人已哭花的脸,震惊不已地问,“你刚刚说……说……”

大夫人一打开话头,七夫人立时跪着向她匍匐前进,抱住大夫人的大腿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大姐……大姐!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哇……,娘对不起你啊。”

大夫人被她哭得有些心烦意乱,“有什么事你好好说!”

“大姐,是她!”七夫人蹭得站起,动作端得是干脆利落,她三两步走到诗诗面前,不由分说地扯住诗诗的发髻,扯得诗诗刺刺的疼。“是这个女人!她克死了我的儿子——承赐!”

“哗——”

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讨论。

“真的又克人了!”

“先是老爷,然后是体弱的六少爷,下一个……会是谁?”

“快把她轰出去吧!本来是为了冲喜才娶她的,现在喜事变丧事了,赶紧赶走这个不祥的女人!”

“要不,浸猪笼啊!”

“浸猪笼不是不守妇道的责罚吗?还是轰出去吧,多吓人啊,要不……私自解决了也行!”

“……”

大夫人早已脸色煞白、惊恐之极,偏偏耳边嚼舌根的女人们更是让她头脑嗡嗡,她不由一拍八仙桌,“都给我闭嘴!——七妹,到底是什么情形你好好地说一遍。”

七夫人声泪俱下地将过程虽不失真实但也略略添油加醋地叙述一遍,末了,又去揪住诗诗的发髻,“你们说,小小伤口竟会流血不止!天底下怎有这样的奇事?不是她克的还会是什么原因?——你这个贱女人!你赔我的儿子!赔我的儿子!”

七夫人边说边大力地推着她,力道足而动作敏,饶是诗诗深知防身术而无法施出,被推到门口之际,高高的门槛让她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向后闪去,这时,一个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腰际。

她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洛大少洛承齐正笑眯着桃花眼,暧昧地看着她,“三十八姨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掌控,淡淡颔首,“多谢承齐。”

洛承齐对她的躲避不以为意,好整以暇地走近正厅,“好热闹啊,一早就听见七姨娘在吵,发生了何事?”

三夫人见了自己的儿子进来,立时吓白了脸色,忙不迭地走到他的面前,“承齐!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这里都是女人家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快走吧。”说着,她压低声线,“那个病秧子老六,被克死了!你还敢碰那个女人?”

洛承齐一怔,“真的?老六死了?”自家兄弟死了他不关心,但是说到克人……,他有些怕了。

“那还有假?刚刚你七姨娘说承赐昨儿碰到诗诗,不知怎地,被弄得手指擦破了点皮,却流血不止,今早就咽了气。”三夫人见众人慢慢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又催促着,“你快走快走!”

洛大少僵笑两声,也有些后怕地搓搓手臂,“没这么玄吧。——不是说那女人的命相是好命相的吗,怎么又变成克夫了?还有,老二不是在这吗?他替爹向这个女人提的亲,他怎么不怕?”

三夫人有些不耐,“你管他呢,他被克死了更好,这样洛家就是你的了!快走!叮嘱点儿媳妇,不要让宗源、宗承碰到这个女人,他们可是我的命根子!”

大少被母亲紧张兮兮的样子也搞得心底发虚,他佯装无事地对周遭的诸位姨娘笑笑,“突然想起来,宗源读书的时间到了,我要去盯着点,各位姨娘,承齐先行告退。”

大夫人她们又岂会不知三夫人对他嘀咕了什么?现在洛府死了位少爷,偏偏可能是被克死的,本该出来撑场面的男人们谁还敢出现?

可是,克死之说实在诡异,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倒算公道,七夫人的遭遇可怜,但也不能无辜冤枉别人,“当务之急,是要把后事办了再说,可怜承赐他……”

七夫人却不依,“大姐!妹妹要让这个女人陪葬!如果她不陪葬,妹妹就不让承赐下葬。——可怜的儿啊,你死不瞑目啊……”

大夫人犯了难,他们大户人家,怎有让姨娘为少爷陪葬的荒唐说法!她有些犹豫地看着一直站在门边低头不语的诗诗,“三十八妹,你可有话说?”

有!

她当然有!

可是说出来,又有谁能理解?“大姐,七姐所说句句属实,昨儿妹妹确实为了维护贴身侍婢小泛而与承天、承赐他们有些口舌之争,至于承赐的伤,完全是他自己不小心伤到,而最重要的流血不止……,那是因为承赐有先天性的血友病!如果妹妹没有猜错,承天也有同样的病症,如果在他的身上划破小小伤口,也会流血不止!而承齐、承兴他们的体质就不会!想要证明妹妹是否克夫之身,只需划破各位少爷的手指便知!”

“哗——”

话音刚落,正厅内边闹翻了天。

“血友病?是什么病?闻所未闻!”

“她竟成了大夫了?”

“她居然敢让所有的洛家子孙划破手指!如果个个如承赐那样……,天哪,洛家要绝后了啊!”

七夫人又欺身过来,“害死了我家赐儿,如今还想害天儿!李诗诗,你有几条命可以抵?”

诗诗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七姐,这个实验你不敢吗?——大姐,只是将手指划破一点皮而已!请大姐帮助诗诗,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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