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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楼无病张开双眼,只见身边一个放大的脸孔在她眼前。她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原来却是冷千秋顶着新郎倌的样子,侧身躺在她身侧,单手支撑头顶,正用妖魅无限的眼光看着她。

“虽然知道这不是你的样子,可是一想到睡在我身边的是你,我就忍不住开心。”冷千秋用嗲得杀死人的口气说道。

楼无病一伸脚,把她身边的男子一脚赐到床的最里边,顿时传来了他哀怨至极却又惹人联想浮翩的话语声:“你轻点啊。”

楼无病起床整理好衣饰,回首看向他:“我们今日就启程吧?”

冷千秋一提到这点,迅速起身,然后大呼道:“进来。”

话音一落,只见大门打开,一群衣着华美的丫环鱼贯进入了房间。她们每人手上都捧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衣饰。李无忧最为高级的侍女服侍着她穿上一身珍珠色凌罗锦袍。外面还套上了一件华美至极的红色锦貂,看得一旁的侍女都忍不住啧啧声叹。

冷千秋已在侍女的服侍下装扮妥当,两人并立一起有如金童玉女。冷千秋十分满意两人的装扮,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水星阁中,直奔李氏家主的主院而去。他并非是入赘,可是还是要去向李氏家主及其父母长辈敬茶,然后就可以带着奴仆与护院离开这里,直奔南灵国。

这时的李氏大院中,李氏家主端坐上首,李无忧的父母与伯叔等都依次坐在下首。看到如此珠联璧合的一双丽人,所有人眼中俱是浮起赞叹,虽不说自家女儿选的人没有骄傲的家世,可是就冲着这份气度与才华,必然不是久居人下之人。

两人在奴仆的拥簇下步入大堂,两人互相瞧了一眼,微笑在眼中绽开。给众位长辈一一行敬过茶后,李氏家主欣慰地看着两人,虽然底下的两人并非他真正的孙女,可是随着这一去,真正的李无忧也会随之消失,不会再伴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能不难过,她可是最令他骄傲的嫡孙女啊。

一旁华贵美丽的妇人不禁掩住袖了轻声啜泣,她的女儿就要嫁到她再也难以看到的南灵国。穷其一生,相见的机会可能再也没有了。

冷千秋往楼无病轻轻瞧了一眼,她立刻领悟,真正的李无忧在面对离别时,怎么能一脸平淡呢,就当是演戏也要哭一场。

她假意掩面轻泣,然后抱住那哭泣的妇人,眼睛通红地安慰她。

虽然不舍离别,可是终究要离别。李氏家主知道耽搁得越久,对她们越不利。

他威严的声音分开了哭泣的两人:“你们这就出发吧,免得错过了宿头。”

冷千秋也是无限感叹地轻轻拥住自已名义上的妻子,低声安慰着。楼无病心中一喜,越早离开这个鬼地越好。

一出李氏大门,她这才发现长孙洛也是站在门口,怅然若失地看着她。门外大路上已经挤满了长孙洛的队伍。虽然主力护卫军团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可是光他的姬妾侍女,丫环厨娘,还有宫人内监就已经把整个大街一边占得满满的。再看另一边,以李氏家将为首护送的首领,身后站满了整齐划一的队伍,有身着精美华丽衣裳的侍女,有脸色蜡黄的两百奴仆,有剽悍精神的家族护卫。楼无病互视一眼,上了那辆精致美丽的马车,这样惹眼的送嫁队伍,并且是跨越商殷腹地,如果没有家将一路护送,怕也难以顺利到达目的地。

长孙洛笑嘻嘻地看着楼无病,长叹道:“今日就要与美人各奔东西了,着实不舍得。”此语一出众人皆惊,昨天还好,只是准新娘。可是今天李无忧已经成为了司马氏夫人,就算司马氏再没出息,草包太子当着天下人的面,公然调戏她,让司马氏面子往哪里放。

所有人都以同情的眼光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李府贵婿司马氏,只见他一脸寒意,回首扶着楼无病在侍女的帮助下上了精致惹眼的马车,轻纱放下,朦胧地透出她那窕窈的身影隐现其中。假司马氏真冷千秋上了前面的白马,一脸寒意不发一言。

长孙洛毫不顾忌司马氏的冷脸,还是嘻笑着回首与李氏家主寒暄一番,然后在众姬妾的拥簇下上了天下绝无仅的马车,那五颜六色的女子也一路嘻笑着上了马车。

最后上车的是婉儿,她是跟着上车贴身服侍的。随着前路开路将军的启动,郑思广与卿池放马长鞭跟着驶向城外。

随着晃动的车子,长孙洛还一脸不甘心地把头伸出窗外,朝着已经上车看不到他的楼无病,大声呼道:“无忧小姐,本太子先走了,有机会可以来我们尚武国玩啊。”

做戏做全套,冷千秋故作一番气急败坏的样子,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样子,着实让众人狠狠同情了一把。看来这长孙太子不负花心太子的美名,才刚听说与大经司的楼司主有染,转眼间就可以对有着一面之缘的李无忧如此上心。幸好李美人可嫁了,不然可能又会多出一段风流佳话。

“起。”随着李氏家将的喝令声,上达千人的队伍开拔了,徐徐通身城门口。出了城门,就看到尚武国军纪严明的太子护卫军,正巍然不动地分立一旁,而长孙洛的马车则静静停在一旁,仿佛在等着她的到来。

看到她的马车出来了,只见那辍满宝石的帘子一掀,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伸了出来,然后身影一闪,长孙洛下了车。

看到他的身影,冷千秋故作一脸的不耐,可是却又不得不停下来。

长孙洛涎笑着凑了上来,丝毫不顾忌自己一国太子的形像,傻里叭叽地趴在楼无病的马车前,殷勤地朝里说道:“无忧小姐,此一去我们可是各奔东西,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虽然我们相见不过两天,可是无忧小姐那容颜绝世的身影总是在我眼前浮现。唉,只恨我们相识太晚,我们以后相隔千里,你会不会再想本太子。”

里面没有传出任何话语,当着天下人的面,尚武太子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脸面,也不顾李氏新婿的脸面,就这样公然而然地对已为妇人的李无忧表达相思之意。虽然是他一厢情愿的表白,可是到底让司马氏脸色不豫。

“请太子自重,我们这就要启程。”冷千秋沉声说道。

长孙洛泄气地挥挥手,哀声叹气地回到自己的马车,看着李氏的车队往右手疾驰消失眼前。良久,里面这才传出一声低落的声音:“再看美人也不会回来了,我们也走吧。”

大军得令,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看着两支队伍消失的方向,魅七有些焦急。接到太子的手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传令来让他紧紧盯住长孙洛的队伍,如果他要离去,就要设法拖住长孙洛的脚步直到主子的到来。可是以尚武军队的兵强马壮,他们无异于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魅十也是神色冷俊地盯着那消失在滚滚尘土后的军队,大声说道:“带人追上去,等主子赶过来,就可以把他们包饺子。”

魅七冷静沉思一番,还是摇头:“我们还是跟在大军身后,等待主子的命令。”

又一番扑天盖地的尘土扬起,一支身着劲装的马上骑兵跟着长孙洛消失在尘土之中。

南宫孤鹤满面风尘一路急赶,心里却有如火烧似的令他疼痛难忍。当自己那把刀穿透楼无病的身躯后,他的心痛得一度失去了呼吸,让他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可是当他抱住她的尸体后,无声痛哭时,他的泪滴到了她的脸上,一直隐入了她的脖项深处。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帮她整理遗容时,突然比她脖子深处略为深些的肌肤映入眼帘。他的心闪过一丝狂喜,经过他的仔细翻查,原来发现这只是一个被易容的女子。

他不顾自己日夜奔波,立即带着大军往回赶。魅部传信来,长孙洛今日会沿着春洲城穿过商殷腹地,回到尚武国。他十分坚信,楼无病与她的霸王花就藏在他的队伍里面,他被人当猴耍了。

萧色望着神色阴晴不定的主子,把手上刚刚收到的信呈了上去,南宫孤鹤冷然问道:“说了什么?”

萧色仔细看了,恭敬地回答:“太上皇有令,令皇上即刻回京,皇后娘娘还在等着皇上的归来,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而失了民心。”

南宫孤鹤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马不停蹄地朝上阳城赶去。

太阳透出一丝阴冷的光,然后又躲进了云层,让人的心里无端地蒙了一层阴霾。

他抄了一条近路,翻过山头,就可以到达上阳城中,近了不少。突然他看到山下一队人马,最前面的是家将带兵,旌旗上还远远看见飘着一个李字。这是世家巨族才能拥有的贵族权利,凡是世家皆有代表姓氏的旌旗,于商殷国各洲各省行走时无不买帐,这已经是形成了一个铁的定律。

萧色也是注意到了山下的队伍,解释道:“这是李氏送亲的队伍。”

“哦,”南宫孤鹤目光如炬地盯着下面的队伍,最前面的是旌旗开路,然后家将威风凛然跟在后面,那中间那辆飘着红色轻纱的马车最为明显,后面还跟着押满各式嫁妆的马车,还有一些身形瘦弱的奴隶垂首跟在后面,最后面也是一群骑兵押后。

他瞧了片刻,然后扬鞭挥马,马不停蹄地朝上阳城中赶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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