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魅七的传信,长孙洛的部队已经走到了上甘郡的一个小城,虽然规模不大,可是用于暂时歇脚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地势视野开阔,等闲人等轻易不得近身。他一路疾驰,抄近路来到了他们的前面,再加上身后一直跟着的魅部人马,就可以把长孙洛拦住了。
此时正当午时,长孙洛的马车正在原地歇息,而他所带领的厨子正在为他烹制奢华无比的午餐。他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太子,嘴巴里吃的可都是顶级厨师调制的,就是行车时也不会委曲自己的。
听到急速传来的马蹄声,正在闭目养神的长孙洛猛开睁开的双眼迸出一丝精光,唇角露出一丝惑乱人心的微笑,看着一众姬妾芳心乱跳。本不敢打扰他睡觉的姬妾,看到他睁开双眼的同时,都一窝蜂地拥了过来,娇笑着往他身上蹭。这个说你踩着我的裙了,那个说你蹭坏了我的胭脂,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突然太子的护卫军团突然站起身来,团团围住长孙洛,目光炯炯地盯着急速奔来的队伍。
一声穿透云层的呼喊声传来:“前面可是尚武太子的车驾?”
卿池朗声答道:“来者何人?”
不过转眼间,南宫孤鹤所率的人马已经来到了长孙洛的眼前。他的眼中透出一丝诡异无比的快意,从来没有如此想要见到南宫孤鹤在他的眼前出现。
长孙洛率众而出,无比惊异地看着长孙洛:“商殷皇帝为何要追赶本太子?”
南宫孤鹤微笑地看着他,就算此时的他满面风尘,还是掩盖不住他那谪仙般的容颜:“太子不等朕就走了,让朕不得不亲自赶来为太子送行。”
长孙洛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浮起一丝微笑:“商殷皇上让本太子实在是太感动了,我本不想回去,你们商殷美女实在太多了,再加上皇上这么热情,真想长住商殷。唉,可是,我家老头子一直在催,没办法只能先回去了。”说到最后长孙洛夸张地做出哀声叹气的样子。
南宫孤鹤神情一整,望着他身后密集的人群,特别是那些侍女与姬妾,尤为仔细。可是令他失望的话,那些大都是一群豆蔻年华的少女,没有那些霸王花小小的身子。
南宫孤鹤目光炯炯地盯着长孙洛所有的侍女,一言不发,神情凝重。
“朕接到可靠线报,有南灵国奸细带着我们重要的军事情报,混进了太子的队伍。请太子容许朕仔细检查,方可出商殷国中。”
长孙洛脸色一垮,怪叫道:“啊,竟然有这等事?”
郑思广上前一步,微笑地朝着长孙洛说道:“既然皇上已经追到了此地,想必真有其事,我们还是配合,检查再说。”
长孙洛脸色也是一脸肯定的表情,点头笑道:“如果我们真查出了这个奸细,也洗清了我们狼狈为奸的嫌疑。”
卿池则是不赞成的大力反对:“商殷皇上如此对我们,乃是侮辱我们尚武国,绝对不可行。”
长孙洛极为不耐烦地斥责道:“人家皇上都来了,我们岂能不买面子,就让他们搜吧。”
南宫孤鹤仿佛极为感动地长叹:“多谢太子的成全之恩,实在是此事重大,如果这个情报一旦泄密,那我们商殷国可就危也。”
就这样,萧色带着他们的人马把他们所有的人马全部搜索了一遍,可是却是一无所获,就是身形也差得太远了。一群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岂能冒充得了剽悍强壮的军人,所有最值得怀疑的也就落到了一群女子身上。
他所带来的女官精于易容之术,她们脸上有无易容之术,岂能逃过她的双眼。况且根据她们的口音来看,除了太子沿途所带的姬妾外,全部都是清一色地道的尚武口音。她极为失望地走到南宫孤鹤身边,低声禀报道:“主子,并没有任何发现。”
南宫孤鹤仿佛没有听见,皱起眉头苦苦思索,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她并没有入上阳城,也没有带走她的霸王花,而是一个人独自走了,这样目标少了很大,逃出商殷的希望大大增加。
萧色也是一脸失望的表情,低首说道:“禀皇上,并没有发现。”
长孙洛大声反问道:“你们检查仔细了没有?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对我不利怎么办?”
片刻之后,南宫孤鹤方才回过神来,脸上有着一丝苦笑,他竟然上了他的当了。
“太子,看来朕的情报有误,多有得罪。”
长孙洛嘻嘻一笑:“没事,皇上毕竟也是为了本太子的安危着想,本太子感激还来不及了,哈哈哈。”
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他一片好心地邀南宫共餐,被脸色不豫地南宫孤拒绝后,把自己的姬妾全部邀来,悠然自得地用着他那丰盛的午餐。
南宫孤鹤即使如此,还是沉默地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萧色又一次在他的耳边提醒,该回宫了。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张与楼无病相同面孔的女子,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印像,以至于他马上就能辩别出来到底谁是冷芯慈,谁是楼无病。他还记得他在临行前,那张吃惊不舍的脸蛋,眼中还透出一丝伤心。他猛然甩了甩头,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先后爱上两个一样脸孔的女子。
终于在落日前,赶回了上阳城。威峨的上阳城门,在落日的余霞中折射出一丝丝的质朴无华,却又十分亲切。
他令自己的部队在城外驻扎,自己带着简装人马再一次踏进了上阳城中。在经过热闹的街口时,突然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在一旁口沫横飞地说着李家小姐出嫁的队伍是如何的壮观,嫁妆又是如何地奢华无比,就连陪嫁的两百奴隶也是经过李氏家主精挑细选的。
南宫孤鹤猛然停下身子,心念一动,两百奴隶,李氏无忧,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李无忧,难道就是楼无病,难道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她的两百霸王花就这样走出了他的商殷国。他记得明明测试过,她对花香根本不过敏,她也不会弹奏古琴,虽然也是绝代佳人,可是却和楼无病根本不是一类人。转念一想,李无忧可是与冷芯慈齐名的名门闺秀,名动四方。她的婚事也是早在半年前就定了下来,楼无病反出帝都城不过才多久,难道她想得那么长远。又或者说她身后那个银面人想得如此深远。也许楼无病是凑巧抓住了李无忧,然后假扮她远走南灵国。想到那天看到她的同时,屋子里还有长孙洛,要她弹琴时也是借机推辞。那种想法越来越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思。
他马鞭一扬,不怕伤到路旁行人,径自朝李府奔去。
此时的李府已经是灯火通明,那一盏盏精致的宫灯无不显示,经过了一场隆重无比的大喜事。
李氏家主在看到南宫孤鹤的身影,很是惊讶,片刻之后还是恭敬行礼。
他镇定地微笑迎驾,小心翼翼地在旁服侍。东拉西扯之后,萧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绿皮书,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南宫孤鹤接过书一看,脸色剧变,抬起双眼,阴冷无比的双眸看着李氏家主。
“李无忧出嫁,李氏陪嫁侍女嬷嬷二十四人,两百奴隶对吧。”
李氏家主镇定无比地点头,他的心里早就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知道,依南宫孤鹤深不可测的城府,不难想出这其中的奥秘。
他冷冷一哼:“你们李氏一共有奴隶四百八十口,侍女嬷嬷一百二十六人,家臣家将一共八十七人。这可是郡府登记在案的人,除去陪嫁去了南灵国的两百奴隶,应该只有二百八十口。因为大婚,你们采购奴隶一百口,应该还有三百八十口,为何你们还有五百八十口奴隶?那多出的两百奴隶是怎么回事?”
李氏家主轻轻一笑,他已经把李氏嫡出一脉子孙转出了商殷国,自己也行将就木,何惧死亡。
他昂首挺胸,故作不解:“皇上倒是记得,臣一向不管这些索事,个中原因还要待臣详查才能禀报于皇上。”
南宫孤鹤手指轻轻一动,一股骇人听闻的内力直袭他的胸口,一口鲜血直直喷了出来。
“把朕当傻子了吧。来人,马上调郡府兵马,围剿李府一个也不许走脱。”南宫孤鹤不屑地看着地上苟涎残喘的李氏家主:“我南宫氏待你不薄,李氏竟然会做出背叛我商殷国的事,尔等真是该死。”
李氏家主放声大笑道:“你错了,我们李氏从来就是尚武国人,又何来背叛之说。”
南宫孤鹤没想到李氏竟然潜伏得这么深,一直能够达到上百年的历史。看来尚武国的野心昭然若揭了。一想到楼无病竟然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出上阳城,他的眼里涌出一丝暴戾无比的血红色,真是该死。伏在地上的李氏家主已经痛得难以自抑,突然他自己大喝一声,然后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他脸色一变,真想把他千刀万剐的李氏家主竟然选择服毒自尽,真是太便宜他了。
萧色把府中所有的丫环奴隶全部抓获后,发现李氏嫡出一脉的子孙已经全部不在府中,据说在大婚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余下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惊魂未定地看着李氏冢主那倒地身亡的样子后,全部惊呼出声,然后传来嘤嘤哭泣声。
搜查全府后,终于发现了一座隐秘的地下宫殿,萧色带着南宫孤鹤进入之后,耸然动容。如此大规模的地下宫殿,就算是隐匿了上千人也不会被人看出端倪。看着空旷的大殿,南宫孤鹤身侧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握成拳,眼睛更是轻轻眯起,冷冷低语道:“好一个长孙洛,好一个花花太子,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真是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