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无比绵长的一泡尿啊!
等那畜生尿完了,居然还雄赳赳、气昂昂,不知羞耻,一路抬头挺胸地晃回主人身边。
妈的死狗!没人教你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吗?特别是在美女面前更不可以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来,拜托你有一点身为宠物狗的自觉好不好?恶心!
“咳,小兽似乎很喜欢你。”他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出声唤回她一点点神智。
“喜,喜欢我?”花玥呆呆地看他,随即呆呆地看向那只死狗,嘴角抽搐……
“它的表达方式真的……很诡异。”
“呵……”他低笑,目光清亮。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她目光炯炯地瞪着小兽。
“公的。”狗主人答。
“可曾婚配?”
“一妻六子。”
“那就麻烦你转告它,不论做狗还是做人都要专一,既有妻儿就不要随便对着其他异性表示好感,这会让人很困扰。所以,请它清理一下自己的——呃,见面礼。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庭院,失陪!”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
静默三秒,身后传来一串温润好听的笑声,低低浅浅……
花玥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在见了那个男子之后落荒而逃。这是一种不可理喻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那人的眸子是如此的深邃辽远,广阔无际,似宇宙洪荒,似天地玄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脱离自身轨道,随之越行越远。看着他的眼睛就会让她有这种心慌意乱,难以把持的感觉,人类对于自己未知的事物,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恐惧,于是她选择逃开。
七弯八绕,又走了一阵,花玥终于走出了那一片迷宫一样的花园。眼前是一片亭台水榭,无数灯火串联在一起在湖面上蜿蜒出一条火龙。无数身影在火龙下穿梭往来,欢声笑语,轻歌曼舞,衣香鬓影,影影绰绰。
如此热闹又醉人的景象,吸引着花玥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穿过灯火通明的廊桥,越过美轮美奂的亭台,所经之处莫不是一对对男女或相偎相依,或耳鬓厮磨,或眉目传情,或相携赏景。
来到正厅,娇笑声,杯盏声,琴瑟声,歌舞声,声声入耳。“满庭芳”不愧是西唐最负盛名的国营妓院。
花玥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人间极乐的景象。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该死,大爷息怒……”一阵带着颤音的稚声一叠连声地送出。
花玥侧首瞧去,不禁眼前一亮。好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如玉盘,弱柳扶风的俊俏孩子。
“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送给青莲姑娘的字画给泼湿了,你知道这画儿值多少银子吗?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一个脑满肠肥的秃子凶神恶煞拍案而起。
花玥一眼认出这人不就是云来客栈的田掌柜吗?那个故意整她的恶人,真是冤家路窄。长这么丑也敢学人家出来押妓,也不想想会给人家姑娘留下多么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这个死秃子极度摧残了花玥的审美观,于是某人暴走了。
阴侧侧一笑,花玥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扶起跪在地上又惊又惧的男孩。
“起来起来,哭什么,瞧这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姐姐我瞧着怪不忍心的,究竟哪个不长眼的给你气受了?姐姐替你做主!”
可怜那孩子早就被田掌柜的巨喝给吓破了胆,再加上眼前突然蹦出来的这个声称要替他做主的女人,一下就傻了。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替他做主?”田掌柜一双死鱼眼一翻,白多黑少,电视里典型的汉奸造型。
花玥不怒反笑,带着三分阴柔,七分娇媚,轻移莲步,挨着桌子,一手撑在那幅被茶水泼湿的画上,一手轻扯过田掌柜挂在水桶腰上的玉佩饰带在食指上绕圈儿,媚眼轻瞟。
“那田掌柜认为什么东西才配替他做主呢?嗯?”
田掌柜活了这一把年纪了,哪儿见过这等阵仗。西唐国风严谨,男尊女卑,泾渭分明,谨守礼训,就是妓院里的窑姐也不带这样明目张胆勾引男人的,当下三魂七魄就被勾去了一半,讷讷不能成言。一张圆脸抖着三层下巴,口水直流。
花厅里的恩客和窑姐们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过来,一时间喧闹的花厅静了下来。
“田掌柜怎么不吱声了呢?您不说话,我可有话要说哦!”花玥淡扫了眼全场,又是风情万种地一笑,“您……哪只眼睛看到这位小哥给您的画像泼水了?”
“啊?”田掌柜愣愣地沉浸在刚才花玥柔媚入骨的的一笑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明明是您自己打翻了茶盅,却怪在人家小哥身上,好是无赖!”她甜腻腻地说。
“我,我?”田掌柜后知后觉地瞧向桌上的画卷,怔住。自己的茶杯不知何时翻倒一旁,杯子里的茶水淌了一桌,连带也濡湿了画卷。
“这,这……”田掌柜这才发现花玥纤纤素手轻轻从桌上挪了开去,原来竟是她乘机捣鬼,顿时怒了。
“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欺我,明明是你打翻了茶盅,还赖我头上,我,我……”田掌柜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她鼻子的肥猪手抖啊抖!
花玥故作委屈地一叹,幽幽开口:“我一介弱质女流怎敢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欺瞒世人,田掌柜好不讲理!”
见那颗南瓜又要发作,赶紧又接口道:“也是难怪,田掌柜年纪也不小了,难免老眼昏花,反应迟钝,错怪也是难免。”
这一番说辞田掌柜更是不答应了,他一个来嫖妓的男人最忌的就是被人说年纪大了不行了,这不是拿大嘴巴往他脸上招呼吗?是男人就受不了这种侮辱,即使是事实也万万不能当面点破,那是面子问题啊!
“谁说我老眼昏花,反应迟钝啦?我还年富力强着呢!”
“是是是,您年富力强,您反应灵敏,您目光敏锐,那不如咱们来做个游戏如何?”花玥笑得很贼。
“游戏?”田掌柜萌萌的不懂。
“怎么田掌柜不敢?”激将法用在蠢男人身上万试万灵。
“谁说我不敢,做就做!”田掌柜死鱼眼一翻,做慷慨激昂状。
花玥窃笑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田掌柜自信满满地答。
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二!”气吞山河。
伸出三根手指:“一加一等于几?”
“三!”条件反射,田掌柜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