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无所觉,锁定目标继续前进。
皇帝顺着二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迂回在喜宴只见,鬼鬼祟祟的样子,略一皱眉,惑然瞧着二人。
“是他?”
“正是!”上官鸿踞定定道。
当花玥被几个太监强行押回来的时候,心里那个惧啊!难道他们已经察觉她的动机不纯?现在直接把她押到皇帝面前,听候发落,就地正法?呜——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就是一最佳例证!
被拖到皇帝脚下,花玥没有哭闹。既然被发现了,难逃一死的命运,作为一个现代跨时空移民,面对愚昧、无知、落后的古人,至少该保有至高无上的尊严。所以,花玥是抬头挺胸被架过来的。
“你叫花木兰?”皇帝眯眼打量眼前有些女气的男人。
“呃……”花玥一怔,随即看向戳在自己旁边的两个人。
紫毛笑得诡异,玉面狐狸笑得淡定……
“皇上问你话呢!”身后的小太监伸出指头点她腰眼。
“哦——哦,我是,我是!”花玥回魂,努力应付眼前的皇帝,那两个陷害她的家伙以后再慢慢收拾!
皇帝皱眉,哪儿跑出来个没规没矩的,在他面前我啊我的!
“摄政王与宁王均举荐你来解河洛之困,想必有些本事……”
“啊?!”没等皇帝说完,花玥就惊恐地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两个罪魁祸首。不是吧!她与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连句不敬的话都没说过,犯得着这么陷害她吗?招谁惹谁了她?
叫她解决眼前的困局?西唐的高管智囊团都死绝了吗?再次狠狠瞪身边两人,花玥双膝下跪,叩首。
“承蒙摄政王与宁王殿下垂青抬爱,感激涕零,只是小人无才无德,无知无识,何德何能担此大任,为皇上分忧?况乎,国家军政大事又岂容我等一介草民指点置喙?皇上圣明,小人惶恐……”
开玩笑,给皇帝解决难题,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该死的紫毛和狐狸太阴险了,自己没招了,就把烫手山芋丢给她,是不是男人啊!
“惶恐?”皇帝懒懒开口,语气森冷,辐射阵阵寒意。
“既是无才无德,留着何用?西唐从不养无用的废人!”
皇帝就是皇帝,一个跟他没道理好讲的超级霸道、无耻、猥琐男!重磅炸弹扔下,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
花玥当场气绝,看来她今天的确是来当炮灰的。皇帝心中的一口恶气需要发泄,她就是最好的出气筒!终于知道紫毛和狐狸刚才为毛抓着她不放了,放眼整个场子,最没地位、没身份、没背景的就是她,随便哪个的命都比她金贵,死谁都没死她容易,这是个没有人权,只讲皇权,没有民主,皇帝作主的古代时空,需要的就是炮灰啊炮灰!
无奈地叹了口气,花玥抬起头来,无畏地望着站前面前,阴沉沉俯视她的皇帝。
“皇上与二位王爷如此看得起小人,小人受宠若惊,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人虽才疏学浅,但身为西唐子民,亦愿为国尽忠,献出一己绵薄之力,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玥一开口,群臣跟着一起唱喏,纷纷下跪三呼万岁!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惹得龙心大悦,皇帝哈哈一笑,定定看着她:“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花木兰是吗?朕记住了!”
冷汗!谁要你个死皇帝记住啊!这样说只是为了保命而已而已……
皇帝亲自将花玥扶起:“花木兰,你可有办法解此危机?”
环视四周,花玥忽然凑近皇帝,轻声道:“皇上,此处人多嘴杂,你我讨论的那是军政大事,不容泄密,我们还是……”
轻挑眉梢,皇帝立即意会,一把抓着她手腕,唇角一勾:“随朕来!”
丢下一票臣子和妃嫔,皇帝扯着花玥径自离场,身后传来太监的高声唱喏:“皇上有旨,赏荷灯会继续举行,特赐宫廷玉液,佳肴无数,众卿务必尽兴而归!钦此!”
被皇帝拉着走得远了,连身后那些谢恩的声音听来都异常模糊。不过,某玥还是很期待很开心的。就在刚才,她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叫皇帝领着她皇宫一日游!
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可实际上确实完全可以实施的计划。讨论军政大事的理想地点就是御书房,而通常皇帝都会在书房里放一张床,书卷看累了,奏章批累了,就在上面躺躺!床啊!那是皇帝睡的床啊!很有可能就是御龙床的说,这要比她一个人在皇宫里乱晃,一不小心还要被当成奸细刺客之流抓起来枪毙安全多了!到时候如果发觉书房里的不是御龙床,那就告诉皇帝在书房里没有灵感想不出好主意,叫他带她到寝宫去溜溜,说不定也能答应!呵呵呵——想想都觉得高兴,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皇帝在前面走着,依旧拉着她手腕。
“啊?我刚才有笑过吗?”花玥慢半拍地问,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敬。
不过皇帝似乎心情很好,自动忽略掉她的没大没小。
“嗯,有笑过!”
黑线!干吗学她的语法!
“是不是想到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了?”
“呃,这个,这个,有点点头绪,我再想想,再想想!”冷汗!
一路上太监开道,宫女押后,所经之处跪了一地奴才。花玥很顺利地被皇帝带到了梦想中的地方——御书房!
“坐!”
“哦!”花玥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在了皇帝所指的地方。眼睛开始骨碌碌乱瞄,床床床床——
找到!靠窗的墙边放了一张梨花木雕龙卧榻!这个会不会就是……目不转睛,魂不守舍,流口水ing
上官明取了地图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花玥一副垂涎他卧榻的样子,眸子一凝,不动声色走过去。
“喜欢?”
“嗯嗯——”
“想躺上去?”
“嗯嗯——”
“那是龙榻!”
“我知道!”
“那么……”
“可不可送给我……”
“…………”
“呃……”猛然醒悟的花玥,恐惧地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瞧不出情绪的皇帝,咽了咽口水,直想抽死自己。
皇帝无甚反应地把手里的图卷往桌上一放,缓缓展开:“这是河洛地区的地形图,如今漠国大军已越过边境压着北面的莽河,与河洛守军遥相对峙。原本汹涌的莽河因河水干涸,河床枯竭反而成了敌军的天然沟壕,易守难攻。我军几次突袭都未获成功。河洛以西是莽山山脉,山顶终年积雪,乃莽河源头。却因今年凉夏,山顶积雪不化,致使莽河水枯,又逢大旱灾年,整整半年滴雨未下,使得漠国军队有机可趁。河洛东南有良田万亩,因莽河水枯,受到牵连,影响极大……”
花玥静静听着皇帝分析,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指节在羊皮图卷上洋洋洒洒,指点江山,忽然觉得奇怪。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清明,沉着冷静,条理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对军情动向,灾情成因了若指掌,全不似刚才在御花园里那一副慌慌张张,毫无主见的蠢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兰可有妙计?”
皇帝说完,静静看着她,两人隔着案几,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强势着,一个冷汗着。
“呃——”
摒除杂念,花玥挺直腰杆坐正了,身子前倾,蹙眉看着眼前的地图,伸出一根手指,点下。
“你说这是一座雪山?”
“是!”
手指将地图往自己面前抠了抠,一手托腮,撑在案上,沉吟:“那个,是不是可以考虑叫人把雪山上的雪给炸下来点?”
皇帝的身躯微微一震,狭长的眸子,精芒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