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被点到名先是一愣,随机色变,一张脸再也笑不出来。
纤纤食指在空中慢慢地划着圈圈,笑吟吟地扫过所有人。
“还有一个凶手嘛——”花玥拖着长音,眉眼间尽是开怀。
但花玥的手指停在上官鸿踞的方向时,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小兽!”
花玥爆出名字,大家面面相觑,这是谁啊?
“果然是吴相和,和小兽呢!玥师真神了!”容妃在得了上官明许可后迫不及待掀开两块画圈圈的木片,惊讶地低呼。
“啪啪啪!”场中响起清脆的掌声,只见上官鸿踞从席中站起来,笑意不明的目光直直看着花玥。
“花大人的戏法果然变得出神入化,连本王暗中改了名字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佩服佩服!”
“不知皇叔木片上写的小兽指的是谁呢?”龙椅之中,上官明悠悠开口,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吴相。
“回皇上,小兽乃是家犬一条!”众皆哗然。
花玥看着吴相阵青阵白的老脸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被皇帝和王爷两人合起来耍,任谁的滋味都不好受啊!不过吴相也算功力深厚,在被人一番与狗相提并论的奚落之后居然还能站起来鼓掌,大赞花玥戏法变得好,又举杯敬皇上和上官鸿踞,这份涵养,不得不叫人佩服!
花玥目光一扫,却被上官鸿踞似笑非笑的眼神怔住,这家伙笑得这么阴险,好像能将她看穿看透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这就是花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的原因。
宫宴结束之后,花玥本来要立即回去的,可临走的时候却被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叫住。
“花大人请留步!”
花玥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小太监。
“何事?”近来频频事故让她觉得身边危机重重,这样一个生面孔突然叫住自己,立即心生警惕,不免往明处站了站。
“洛太医让奴才把这个交给大人!”小太监双手奉上一个信封。
原来是小洛。花玥刚想伸手去拿,又顿住。
“洛太医为何不自己把东西给我?”说到洛音,今晚似乎也没见到他。
“良妃娘娘病了,洛太医给娘娘诊病呢!”
点点头,花玥结果信封就要拆开来看。
“且慢!洛太医嘱咐,请花大人回府再看!”
花玥蹙眉,掂着手里的信封,里面似乎除了信件还有别的东西,小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玥师还没回去吗?不如与本王共乘!”上官鸿踞不知何时来到花玥身后。
“多谢王爷好意,在下也有马车等在宫外,何况王爷府邸与下官宅邸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并不顺路,怎好劳烦王爷大驾?”花玥才不愿跟这只狐狸共乘呢!离他越远越好!
“无妨!玥师的魔术表演得如此精彩,本王还想讨教一二呢!”不由分说的,拉起花玥的手就走。
“王爷!您,您放手,放开我啦!王爷——”
厚!这人怎的如此野蛮,抓得那么紧,一副强硬态度,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此时虽然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宫道上仍有三三两两寒暄而行的官员。花玥的挣扎与推拒又不敢太明显,气得她火冒三丈。
就这样被他一路拉出宫,半强迫地推上马车,花玥本能地要往外跳车,又被紧接着上来的上官鸿踞按在车座里,动弹不得。
“王爷,请自重!”在马车里,花玥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出来。
上官鸿踞没理会她的气怒,放下车帘,马车便飞速行驶起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花玥冷下脸来,随着马车的行驶,不论是跳车或是怒骂都是愚蠢的举动,上官鸿踞不是白痴,更不是莽夫,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上官鸿踞好整以暇地坐在车里,悠然自得地给花玥和自己到了茶。
“这是从雪国进贡的云雾香叶,尝尝。”
“王爷这么做不会单单是为了请我品茗的吧!”
轻勾唇角,上官鸿踞淡淡开口:“把东西给我吧!”
花玥蹙眉,随即想到他所指为何:“如果我不给呢?”
轻抿香茗:“玥师就在我车上,如何不给呢?”
“原来王爷竟有探人隐私的癖好!”花玥冷笑,不再挣扎,从袖袋里拿出那封信扔在几上。
上官鸿踞依然轻笑着,伸出白皙修长的食指与中指,轻轻夹起几上的信封,一抖,一张信笺,一丛干花从信封里翩然落下。
龙须草?花玥认得这是一种香料,也是一种能除口臭的药材。小洛送她这个干吗?她又没口臭,囧!
上官鸿踞抖开信笺,花玥瞄了一眼,大致的意思是说小洛觉得在太医院的工作与生活太枯燥太压抑,决定辞职不干了,所以送上一株龙须干草作为纪念。
虽然信上聊聊数语,但字里行间却透着凄凉与无奈,想来小洛是找良妃表白过了,不过应该没成功,这才萌生退意。这样也好,与其不死不活大家耗着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不如让情感归属明朗化,长痛不如短痛,死了这条心,无论良妃得不得宠,这一生都注定与他无缘,那不是他的归属,更不会是他的女人。
捻起龙须干草,置于鼻尖轻嗅,上官鸿踞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响起:“看来他与你很是亲近。”
“如今王爷想看的都看到了,可以让我下车了吗?”
“当然!”单手一扬,龙须干草与几上的信笺便化为粉尘,随着车帘掀起飘出车外,马车也随即停下。
花玥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下车来,头也不回就要离开,手腕却又被抓住。
“堂堂王爷说话不算数吗?”花玥冷脸以对。
“在西唐,男人的话就是绝对权威,女人永远都是附属品,该乖乖听话。”上官鸿踞的眸子在月色下显得森然。
“是吗?很可惜,我不是西唐人!学不会三从四德,妇德妇言那一套!”
“学不会吗?”他勾着慑人的笑,轻道,“这可是很危险的。”
花玥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越捏越紧,那种轻易能将纸片变成粉末的能力让她一点不怀疑,他会毫不费力地将她的手腕也变成那一堆粉末。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在花玥所能承受的疼痛范围,他撤了手上的力道,放开她,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起来的一刻,车厢里缓缓响起上官鸿踞的声音:“洛音不再是你看到的洛音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