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京城繁华热闹,夜市张灯结彩,货品玲琅满目,物美价廉。街上行人往来如梭,即使在夜晚也依旧人声鼎沸,一派祥和。
“玲珑阁”内,一位紫衣华服男子静静看着这一切。青瓷杯碗,玉壶光转,终比不过他如玉肤色。他的轮廓深邃,俊眉星目间,一抹君临之气浑然天成。
“公子,你看京城好繁华。”便装的侍童兴致勃勃的指向外边,“这就是你造就的……唔。”咂咂嘴,一块软香的包子塞在了他的嘴里。
紫衣男子擦了擦檀木做成的箸,慢条斯理的说:“这么快就忘了,出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出来之后你我仅是普通官员的公子侍童。”
侍童明白过来,紧紧捂住了嘴巴。
差点说漏嘴了!
嚼一嚼,这“玲珑阁”的包子当真闻名天下,比御膳房的梅花糕还要好吃。
紫衣男子拿过一壶玉酒,倒了下去。
“老板,你们这里可还有药酒?”
一声爽朗清脆的声音入耳,好似富有魔力一般,让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袍公子翩翩而立,肤色有些苍白,却不失大气。姿色普通,手握一把白玉做成的扇子,却有着一丝莫名的亲切。
打量了一眼,他挑眉。
一个男人的身体,竟然也可以这么瘦削。
掌柜冲小二问了几句,拿着单子难为地摊手道:“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药酒的最后几壶已经卖了出去。”
白衣公子笑着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去别的地方问问就是了。”
屏风后的他看着手中散发淡淡清香的酒,心笑,真是巧了。
“公子留步,”掌柜忍不住叫住了他,走到他跟前细声低语地好心道,“若是公子不介意,可去问问屏风后面的那位客人可否出让一些。就是那位客人要的最后几壶。”
白衣公子思虑了一下,回敬一笑道:“那在下就先谢谢掌柜了。”掌柜摇头以示客气,转身回了柜台。白衣公子则转身,朝屏风走了过去。
屏风一过,在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碰个正着。
晚风轻拂,流光一轮,静影入酒,仿若……熟悉。
“喂喂,你进来干什么。”侍童没听到刚才的对话,见有人闯了进来,立时趾高气昂道。
“抱歉,在下只想问可否有多余的未开封的药酒?如果有,能否转让给在下?”对于他的蛮横,白衣公子依旧以礼相对,却也不卑不亢。端着酒杯的紫衣男子略显棕色的俊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倒是个有骨气礼仪的。
“喂,不是我说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的,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嘿嘿,说出来吓死你,我们是……呜呜……”还没说完,一直油光光的鸡腿塞进了嘴里,他怨气丛生地看向紫衣男子,委屈的狠狠嚼着鸡腿。
呃,牙齿咯到鸡骨头了,痛痛痛!
紫衣男子无视他,朗朗一笑道:“仆从有些莽撞,请公子见谅。”
笑,明明只是普通一笑,却让人感觉到了山上松边观日出时,松的落落俊拔,旭日的瑰丽,雾的疏离淡淡。
不过,白衣公子很快回神一笑道:“不碍事,只是请问一下阁下是否有多余的未开封的药酒,能否转让在下一壶。”
“有倒是有,”北堂龙翔用手敲了敲身畔尚未开封的药酒,也是一笑,“只是不知道阁下要去做什么。若是拿去寻欢作乐,到辜负我一片心意。”说着,眼睛淡淡看了一眼他腰际的玉佩。
白衣公子眸光一闪,此人面上平易近人,里面藏得到深。
“那倒不是,只是有位故人急需药酒打理身子,所以我特地前来一买。”这倒是实话。
紫衣男子哈哈一笑,不顾身份的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手感果然是惊人的瘦。
“这又有什么不好说的,男人嘛,风流快活一场又何妨!走,今个我有兴致,咱们一同前去。”
如此近距离的靠近,热气扑面,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在紫衣男子不注意的地方,白衣男子耳后微红。他一把扇子风轻云淡的拂开肩上的手,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笑道:“龙兄还是不要这样的好,被人传出断袖之名可就不好了。”
就是放眼天下,名中带龙的也只有寥寥几人,活着的却仅有一人。
紫衣男子眉间一动,笑意不减,毫不在意地将手又搭了上去,以同样的声音回道:“想不到闻名江湖的‘月龙’公子,也是个爱美人的人呢。”
白衣男子抬头,正巧对上紫衣男子含笑的眼眸,他心照不宣的一笑。
两人笑得各有千秋,却也心思各异。
掌柜看着两个风姿卓绝的男子勾肩搭背,艰难的转过头,颤抖着打算盘,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到……
侍童看着自家公子与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疑似亲亲我我。鸡腿不用拔,自己啪嗒就掉了下来。这这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的的的,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