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怡红院。
“哎哟，这两位爷，可要什么姑娘陪伴？”怡红院管事的老鸦顶着一张涂满胭脂的老脸，笑语盈盈。在看见白衣公子的一瞬，眼波有一丝除献媚以外的起伏。
紫衣男子随意地丢下一摞银票，指着身后的男子笑道：“给我请最好的姑娘来服侍我与这位公子，不要管钱不钱的。”
老鸦拿着帕子呵呵一笑，倒是不忙着接银票，冲着楼上喊了声：“姑娘们，还不出来，有贵客来了。”
“来了。”好几声黄莺声回应，几个风度各异，漂亮妖娆的艳丽女子从楼上下来，嫣然一笑地贴上了他们的手臂。
相比紫衣男子的风流不拘，白衣公子显得比较尴尬，不时拂开次次搭在胳膊上的手。
“月兄，不要拘束，这‘怡红楼’可是风流快活之地，美人可美着呢。”搂着一名艳丽妖姬，北堂龙翔风流一笑，风流俊逸得妖姬心花怒放。
“对呀，公子。依我看这位公子大抵是害羞了，不如让我为两位准备两间房。”老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旁，一脸媚笑。
北堂龙翔看着拘谨的白影心情大好，开怀一笑道：“也好。”
说罢，径自搂着一名艳姬上了楼。月龙皱着眉头，这人倒是奇怪，硬拉着自己到这，自己却走了。说纨绔子弟，可毕竟创造了北堂的盛世局面。
这个人，是他第二个看不懂的人。
不过……他目光一沉，日后只怕有一段时间会与此人多有交集了。
这也是方才他为何未甩开此人的原因。
老鸦在他耳边一阵低语过后，他便也上了楼。他身后孤落的艳妓气得直跺脚，从未见过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早知道就去另一位公子那了！
但想了想，她还是脚步跟了上去，不料却被一旁的老鸦拦了去，此时的老鸦神色早已不复方才的笑意，冷冷的面容，冷冷的语气：“你是新来的吧？你恐怕不知道那位公子不是以你这种身份动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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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阁楼，各种异样的呻吟响动近在耳畔，月龙加快了脚步。阁楼的尽头是一间特殊的房间，门是镂空的木雕繁花门。里面隐隐传出揪心的咳嗽声，月龙这才想起，那壶药酒自己还没拿。一时间停在了那，不知是进去还是再去买一壶。
“外头，可是公子来了？”一个娇弱的声音颤巍巍的从里面传出。
月龙没法，推开了木门歉意道：“阿雪，对不起，我没带药酒上来。”
被药香萦绕的，凉竹做成的软榻上，一位佳人虚弱的伏在上面，两个侍女服侍着她。
榻上的女子，眉清目秀，难掩的病态羸弱。
她伸出了苍白透明的手，月龙习惯性地接过，让她好更舒服地倚在自己肩上。
“公子，倒还记得起有我这么个病秧子。”阿雪颇有怨气的说道，但闻着公子身上淡淡的梅香，眼中却是多了份笑意。
月龙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带着哄人的口气说道：“前些日子便叫你从苍绝赶到这边，是为难你的身子了。是我不好，不要生气。”
阿雪听他自责的话，忽的抬头冲两个侍女吩咐道：“你们先出去。”两个侍女领命离开。
“阿雪？”月龙有些不解的望着她，“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
“公子可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她避开了这个话题。有些事情她今夜一定要说出来！
“自是记得，”他微微一笑，似在回忆，“你家府被抄，流浪街头险些被人所害，我替你收拾了那几个人，自此你便跟了我。”
阿雪却是摇头，眼中有一瞬黯然，“那公子可记得那时我求公子替我家翻案的诺言？”
他一愣。
那年大雪纷纷，少女趴在他怀里苦苦哀求，若是公子肯替我家洗冤，我若初雪愿意为奴为妾。
为奴为妾。
“今天我再问一遍，您可还愿意？”阿雪情知他想起，话显得有些激动，苍白的肩膀有些颤抖。多少年了，本是她无心一说，但她却一直记住了这个承诺。不仅为了当年一诺，亦为她苦等了数个春秋的心。
“我……”看着眼前这个陪他渡过多少春秋的柔弱女子，她的辛劳他自是看在眼中。但他步步算准，却唯独算漏了她掩饰极好的心。其实她除了身子弱了些其他都很优秀，若是男子有这样贤惠一妻倒也圆满。
但关键是，他不是……他知道她的性子烈，身子受不得刺激，又不知如何回拒才伤不到她，一时难以起口，便默然在了那里。
见他久久不语，阿雪以为他默认，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羞涩的轻声道：
“那公子，可愿在此要了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