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倩影缓步上了大殿中央,一步又一步好似毫无拘束,又好似步步生莲。她的衣着不似寻常选秀女子的繁华装束,艳丽雅致。
一身淡白色的衣裳本平淡无常,无任何花色点缀。但穿在她身上,却带着一种清莲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静雅,那是一种含苞待放的丽色,仿佛她不绽则已,一绽便是倾世的惊华,让人不忍玷污。
见她的上场,北堂墨心头微微一惊。他方才一直在为她担心,因为她的脾性着实古怪。可是现在的她怎么给他的感觉那般与众不同,莫非她自进殿前的微妙错差,是自己看错了?他握紧了手中的玉杯,杯面酒水荡漾。
不论怎样,只要她能替珍儿入了宫,怎样都是好的。他将酒一仰而尽。
北堂龙翔笑望不语,眸光转逝,仿若错觉。
紫齐太子照旧隐没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只是执下了酒杯静坐,似乎要真的开始观看选秀。
宛公主低声咳嗽着,轻抚着胸口,低垂的头掩去了千般神色。
岳明明艳丽的容颜面色铁青,袖下重新扭紧着手帕。
一声琴鸣绕指横空呼啸,一音入境。殿中刹那寂然,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情愿的平静下来,倾听一尾天籁妙音。
白家这位小姐常年久居深闺,不曾面世,原来是这等绝色佳人。众人翘首期盼,生出几分揭下她面纱,一饱佳艳的冲动。
薄薄的白纱丝风吹动,勾起众人的好奇。她垂眸低颜,素手一指拨音而起,连绵不断的音律此起彼伏,像涓涓细流奔流入海,交织成涛。又像层层叠翠,共绘磅礴。
回旋,是衣袖飞扬,如歌如醉!起音,是曲落调起一舞!空弦,是紧随的拍节悬念置放!音色大气谱出万里山河,样样出众绝妙有余。有什么东西在座上的每个人心中,快速显现。
“她这是……”一位在场擅长音律的乐师颤抖着手,满脸激动得看着场中的女子十指飞扬,说不出完整的话。
“奏江山。”紫齐太子接过他的话,终于现身在灯火之中。那绝对是一张绝世俊容,眉眼狭长透出魅人的惑意,肤色较之胜女子三分,却不失男儿之气。他不似北堂龙翔笑得疏离,而是本身自带一股凌然,让人不由退避三分。
奏江山,那是得以多高的琴技才可以达到的境界。如果说岳明明的化音为心已是难得,那么化音为实,谱出一世繁盛之景便是极顶绝技!
遥想当年天才琴圣慕容开拓也是在五六十岁才突破到的境界,如今这个纤纤女子竟是在豆蔻年华就轻松达到,这样骇人的天赋怎叫人接受!
他们不由又看向了场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心境与悟性才可以达到这般境地,让慕容开拓也逊色三分?
岳明明硬生生扭碎了手中的锦帕。虽然琵琶和古筝有所差别,但音境尚可相提并论。这样的琴艺不管是谁都听得出,足足高出她半分不止!
她充满嫉恨的看向动容的紫齐太子,若是她能让他为自己赞上几分,她宁死也是甘之若饮的。她咬紧银牙,生出一计。
惊,讶,羡,妒!这是众人所有的感受。
白衣女子闭上眼,感受着琴弦铮铮,道成气势磅礴。她的嘴角浮起不经意的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还没完。
墨发如瀑,玉簪挽着发珠帘相撞出碰珠。白袖拂面,带起面纱飘柔隐约。玉足踩点,舞出惊世绝华。
琴音不绝,舞技绝人。
她绕着琴音在舞,却又好似琴音绕着她在舞。
北堂龙翔笑意更深,端起酒杯,饮上一口。
“舞得是不错。”宛公主勾起一笑,似浅似深。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一抹光影划穿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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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旅游了几天,所以今天才补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