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绵亘山峦。天气诡异,不似分外天晴,仿若夜沉似水之中疾风凌冽,鬼魅异常,反有絮雪偏飞其中。
仔细些就会发现,宛如瓣瓣樱花初绽的雪色并不顺风而行,缓缓静谧地落在山峦中的一人恣意白发上,映衬着若有似无的淡蓝,以及额际琉璃光转的晶状琥珀。只一站就足以反天象,足见实力高低。
在他的前方亦有二人,片雪不沾。一人红发傲然,邪魅无双。一人白首异瞳,白衣桀骜。
“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看着眼前已有一面之交的男子,玉树并不想直接动手,手握银白长枪只是负于手后,扬起的容色微冷。
她对这个男子有着当初与青龙一样无法阻挡的抗拒——她无法像对一个真正的对手那样,高高地举起冰枪。
没有道理的,她以前的的确确从未见过他。
微微颔首,琥珀瞳仁将眼前的白影望进,风轻云淡地一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玉树忍不住嘴角一抽,她又不是健忘病患人,隔了不倒一天的时间,怎么会把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忘掉?
何况今日发生的又不同以往的普通……她眸色一低,淡淡的黯然。
其实她不也没资格插足他的事,不是吗?
但骄傲如她,眨眼间便拂去脸上重重细琐,重新仰起了头。
她终是她,他与她不同管她什么事!
龙庆在她前面以至于没看到她的细微变化,只是异于往常的冰冷淡漠,他赤色的长发张扬。所踏足之地,火焰漫步于空,好似赤玄长鞭,说不尽的红艳邪美。他冷冷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把唇一扬,道不尽的幽远寒冷:“真是好久不见啊,白虎。”
尽管玉树对此人的身份早就有所怀疑,但这个身份还是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不过她也不在惊讶,毕竟今天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超乎常人的存在。
被唤作白虎的男子呵呵低笑,额际琥珀一抹光痕似流年划过,“你是有多健忘,连我的名字都不曾记得。”没有丝毫起伏,一种无形的威压漫天袭来,就连雪色也开始倾斜飞舞。他半眯着眸望着天际,似在提醒也似在自语,“我叫白玄啊,是那个人特意取的名字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们每个人都不记得了。”
“混账!”龙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暴怒,悬空的火焰似群魔乱舞地张扬摇摆,“你还不配她为你取的名字!”
这是玉树从未见过的龙庆,在记忆中他总是爱逗弄她,整日嘻嘻哈哈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今天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波动!
在上古时候,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如此的憎恶?!
“呵,果然是生气了。”白玄淡淡说道,空中的飞雪却依旧杂乱而舞,半个峰峦山顶都积起了一层薄薄白皑皑的落雪。然,除了龙庆所在的那一片因炽焰而燥热不已。两色混杂,远远望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水火不容的黑白领域。
冰与火本就不可共存。
“今天我来不是和你打架。”面色不改的,白玄静静地看着龙庆握着火色长剑,笔直地指向自己。
尽管那是青龙一生最拿手的武器,也是当年屠杀上千亡灵存封了几近百年的索命剑——索天。
天若掌命,我便索天!
剑身上浓稠的煞气在千百年的尘封中已然褪去大半,但暗红诡魅的剑身仅凭一眼,就足以达到深入骨髓的冰冷。
当年的神兽之首苍天青龙何其狂妄!他出剑,就意味着他对自己始终动了杀机!
龙庆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话丝毫不信。
“今天我来只为了两件事,”白玄没理会他的神色变化,淡淡之中多了份不容小觑的冰雪至尊的毋庸置疑,“第一件事,我答应了一个人,不会允许你们踏足赤玄之境。”
龙庆冷笑道:“你认为你拦得住我们吗?”
“而第二件事……”白玄置若罔闻地往下说,琥珀瞳眸确是转向了听得一头雾水的玉树身上,本温温淡淡的目色逐渐化开,一如初时相见的那般,或者又确定了什么。玉树头一次被人看得这般不自在,不禁调开了目光。
他们很熟吗?一串糖葫芦的交情,大不了以后她送他一箱不就得了!
咋见他异样的神情,龙庆不由自主地将玉树挡在了身后,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白玄,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制止他说话的冲动!就在这时,白玄淡淡地开了口:
“……我想带回我本来的未婚妻——凰。”
索天发出一声轻微分明的剑啸,龙庆手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