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找你的契约者吗?需要我帮忙吗?”温温淡淡的声音从玉树背后赫然响起,止住了她的脚步。背后是白玄长笛于后,神色淡淡,“我虽不可以让你进去,但可以帮你找人。”
“青龙,你的伤!”朱雀玄气凝聚掌心,淡淡柔柔的光波为龙庆疗伤,她明显感觉到自他转身的那一刻起,他难得的决然冷漠。但在听到白玄话音问起时,身子几不可察的一顿,然后似毫不在意的面无表情。
真是令人羡慕啊……她挽于耳后的银白发丝散落,若有若无地在眼帘上投下一抹细琐的阴影,朦胧得就像她的内心。
“不用,多谢好意,但我也一定会进入赤玄之地的。”头也没回的,玉树重凝冰雪长枪,毫不眷恋的离开,几个起落,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在茫茫山野间。
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强啊……心下想之,薄薄的唇际在雪花飞扬中,流露出淡淡笑意,转瞬即逝,给人一种错觉之美。眼角忽的瞥见天空不知何时盘旋的蓝色冰系小鸟,想来飞的也有一段时间了,焦虑的打着翅膀,不知该不该去追那瞬都看不见的白影。
因为它飞得高,又体型小巧,以至于除他以外无人注意。
琥珀琉璃般的眼睛一抹流光飞逝,白玄手握长笛的手指尖蓝光一瞬。蓝色小鸟似乎有所感应,拍打着翅膀可怜巴巴地朝白玄望去,仿佛在央求什么。见对方冷冷清清的目光对向自己,没有丝毫动容的迹象。无奈之下,它只好悻悻而归,化作蓝点消失在了天际。
白玄落下视线,对上朱雀惊恐震撼的目光,他淡淡一笑,宛若空来之风,含义不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早已知道了些她的什么。
朱雀匆匆收回目光,继续向龙庆的暗红身影追去,慌乱的步子在未化的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
白玄垂眸,但笑不语,温冷如初。
……
琴音绕撩,冷冷清清。檀木散香,十指芊芊,美人新贵,珠翠罗绮溢目。一双水眸妙目柔柔地落在卧躺榻上,珠帘绫罗之后的太子身上,若是被他看中,那才是一辈子的福气。
但就在下一瞬,她的笑容却僵硬了。这个叫她来奏曲的冷魅男子,正冷冷的看着她,好看的眉头更是皱成一个川字。
很明显,他听得不甚如意。
她不免有些慌了,难道是她的琴技不如意?怎么会,她可是紫齐闺秀女子中弹得最好的一个。想来该是太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吧?正正身,她娇柔道:“太子,可是有什么心事?”那声音简直就像一汪春水,让人心旷神怡,想去依靠。
可是,这招迷倒京城不少纨绔世子的招数却在这人身上丝毫没用,反而让他更加不耐地散发出淡淡冷漠的气息。
“出去!”冰冷至极的语气毫不怜香惜玉地吐出,像是一阵寒气迎面扫来,听得她面色有些泛白,甚至倍感委屈地看向眼前这个从小便向往要嫁的人。
明明已是午时三分,却突然叫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夜访太子府,还仅仅只是为了弹琴。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旁人说她的闲话吗?她不免不死心地一脸哀戚委屈地看向卧榻之人,结果却是对方更加深冷的神色。
紫齐太子,即以倾城冷魅之姿,能谋善略之才震惊天下,亦以冷酷无情闻名江湖。与现任北堂帝王齐名的当朝紫齐……储君!
“小姐,请回吧。”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抹欣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暗恼之余抬头一瞪,放眼一望却当场一惊,不由自主的啊叫出声。
只见眼前的男子正端着淡香清茶,一脸儒雅笑意,肤色白净清秀,但脸上划过的疤痕状的东西却是生生撕裂了这份儒雅之气,宛如在皎皎雪莲上残忍一划,甚至平添了几分狰狞。哪怕是面部的细微动作亦会牵动疤痕抖动。对于见惯了俊美的名门贵子的白柔柔来说,相当的可怕骇人。
难道他当真如传闻所言只爱男宠,可是就算是真的,这种姿容他竟也看得起……她心里不由复杂万分,面色更显凄悲可楚。她怀抱起琴,算是三步两回头地不舍离去了。
那名男子并未有丝毫的不快,在桌上搁下茗茶,反倒是回头冲塌上一笑道:“太子,那白小姐似乎误会了您,是否需要在下去解释?”
一声冷哼从榻上传来,只见冷魅似雪的男子已然起身,神色淡漠道:“那种人也配你去解释?不解释又有何妨,倒省得麻烦!”
“可那毕竟是十大家族中白氏的嫡女,得罪了虽不会影响您什么,但若是得到了她背后势力的帮助岂不更好?”温和的语气却听不出半分精明算计。
“那又怎样,区区白家对于我又有多大的益处,何况还只是个连琴也谈不好的肤浅女人!”莫楚进冷笑一晃,宛若霜落寂月初,随即他挽杯的手心一转,茶水表面微揺成波,他隐隐蹙眉,“继初,似乎这女人是你找人送到我这儿的,相处如此之久,你难道还不知我的性子?”
歌继初闻言一笑道:“哪里的话,在下只是见您回来时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故此才请了这位京城才女奏曲为您缓缓情绪。”
京城才女吗?呵。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杯沿,渺渺升起的茶雾朦胧了莫楚进的双眼,耳畔似乎响起了宴会之上另一个人奏的一尾天籁绝响。
见他陷入沉默,似乎在追忆什么事。歌继初正色道:“不知这次北堂之旅、故人之约,殿下可有什么收获?”
这般唐突的话也只有眼前之人才会枉然说出,但莫楚进对他也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并无被其打断思路的生气。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歌继初一眼,话锋突然一转:“那个女人情况如何?”
歌继初一愣,当即答道:“虽已救活,但全身经脉算是毁了大半,恐怕一时半会不能用刀枪。”他迟疑了一下,追问道,“只是不知殿下要那死士活着有何用,我留心了一下,她身子似乎有先天病根,如今这一去武功便废了,对您而言也不过是枚弃子罢了,为何还要我竭力留她的命呢?”
莫楚进望着茶杯朦胧的雾气,忽地淡笑道:“留她的命自有我的用意,总有一天她会派上大用场。”
歌继初不解却也不好再问,尽管莫楚进给尽了他说话自由的权力,但他不过是个太子府的幕僚,问话适可而止就好了。何况,太子做过的事又有哪一件是毫无用处的?
只是他仍是不明白,从藏在暗处的隐卫那里可以得出,太子在与北堂皇帝对决时曾一度占据优势,但最终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协约,中途撤局,各自离去。太子向来把握机会得当,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让他甘愿放弃这一次精心布局呢?
他正冥思苦想着,忽然听到莫楚进轻轻说了一句,尽管不甚真切,但他仍是听得清楚。只听紫齐太子轻声道:
“想来,她的蛊也该到发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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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字了……
本来是打算上周就停的,但还是再多发了两章……
期末考的人伤不起,抱歉……这之后就停两三周,在假期恢复日更。
我保证,绝不会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