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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冰冷落在女子姣好的颊上,瞬间碎成珠粒。

明明只是一滴,却让林欣忽的睁开了眼睛。出奇的,四周漆黑里裹着死寂,完全没有一丝人味儿。

空荡而冷然。

她冷静地站起了身,下意识地取扇,却是意料外的空荡,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扇子因着步君庭而残破不已。怎么就忘了把扇子带回来呢?她半是懊恼半是无奈,倒不是因为她念旧,而是她觉得那柄扇子总与她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可不会相信,完颜玉骨那个连一顿热饭也吝啬不给的名义上的母亲,会给她这把看似普通实则以东海玄铁打造价值千金的白玄扇!

看这种情形,想来是步君庭想出整她的法子。她是想过了步君庭会在被救反过来咬她一口,以惩罚她对他的不尊敬,但那也是在她给他解药之后才干的事。难道他就那么有把握可以解开她下的毒吗?她虽不擅长毒物研制,但却十分清楚他的那些所谓的高神医者绝对解不开她喂下的毒。

不过,用这种类似软禁的方式惩罚,真是相当的……无聊。算了,他再怎么无情残忍,终究也还是个孩子罢了。

感慨了一番人世凉薄,她只得小心翼翼的摸索向前,也懒得去想自己也不过略年长了他三年……

王府,内院空地,石桌石椅。

“啊欠!”换了身干净清爽衣服的步君庭,边从换衣室走出,边莫名奇妙的打着喷嚏。他疑惑的看向尚且绿意盎然的盆景,确定了现在并非秋季的事实。

只是,他一没冷着,二没湿着,为何平白无故地打喷嚏?莫非有人在咒他?他一时想不出来自己平日里得罪的那些人有哪些被他整了却还活着的,不过他也没做过多的深究。

步君庭一手撑头,一边无聊地透过窗户,看向里面巫师疑似跳大神的夸张舞步的身影,不自禁地喃喃出声:“你确定这厮是你请来的苗疆医师?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江湖神棍!”都跳了两个时辰了,也不嫌累!

此时的慕容阳冰端坐在石椅上,平日里虎虎生威的白虎温顺的伏在他的脚下,偶尔动动雪色的耳朵。本来步君庭不指望他这个冰块皇兄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竟冷冷回道:“若是连他也救不活,那这个女人的一切倒要看她自己的术命了。”

步君庭微愣,虽然这极为淡漠的口气是他这个皇兄一贯的作风,但他不是救了她吗?为什么说得好像并不在意她的生死一样?那他救她图的又是什么?他疑惑地拿过酒壶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

桌下的白虎微微抬头,悠悠的瞟了他们一眼,发现身边的主子若有所思地盯着杯沿看,似乎在想些什么。许是察觉了它的目光,慕容阳冰的目光冷冷一扫,白虎只得老老实实地趴下了。

步君庭喝了一口酒,却觉得唇齿间一股浓稠呛鼻的苦莲味,他实在想强忍却再也忍不住,猛地一口喷向了对面的慕容阳冰。

太苦了这!

慕容阳冰敛眉,身形一花地侧开了身。桌下的白虎就地一滚,主子秘制酒的味道它可是偷尝过!洒在身上只怕个把个月都会做噩梦!

淡棕色的酒水顺着微卷的棕发与艳丽的鸟羽顺势而下,落在了繁复冗杂的银质项链上。本盛满皱纹沧桑的老脸瞬间像是定格在了那一刹那,凝固成了永恒。

未曾想,慕容阳冰躲开了,那酒水竟喷在了从屋中走出准备禀报的巫师脸上!

步君庭眼神游离:“……”他非有意这么做……

慕容阳冰默言,白虎乐得地上打滚。

巫师缓缓抬手揩脸,抹去。脸上宛如破冰裂缝,想他在苗疆那一会儿,地位是相当的尊崇,哪一个人不是恭敬有加,端茶送水的……没想到如今竟被一个毛小子给喷了!好,很好,相当好!他记下这小子了!

他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笑,手下风声微转,不轻不重的拍上了呆愣的步君庭的肩膀,反安慰他道:“皇子不必慌张,我大安喀拉岂是小气之人?区区酒水罢了,权当是皇子的‘见面礼’。”所以,他一定会送他一份回赠“大礼”的!

一旁的慕容阳冰淡淡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眉梢微动。

没等步君庭反应过来,只见大安喀拉就又走向了慕容阳冰。步君庭含恨的看着自己才换上不久左肩又多了个“手印”的衣服,心里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忽的转念一想,惊奇地察觉到,这个蛮夷人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大安喀拉似浑然不觉,学着中原人的礼数朝慕容阳冰拱手作揖,面上多了份惭愧道:“我从事苗疆毒术如此之久,几乎万毒可解,但没想到如今遇上的这种蛊毒却是我毕生最大的遗憾,耗费了数百种奇花异草都破解不出的百蛊双王之一——相生蛊!”

慕容阳冰皱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解这个蛊就麻烦了。

“难道这不是阴阳蛊?”步君庭讶然,她现在这种忽冷忽热的状态可是样样都符合了阴阳蛊的特性!才说完就察觉自己说多了话,急急打住,但该说的都被在场的两位听完了。

大安喀拉眼中也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异姓皇子居然还知道苗疆这种极为偏僻的虫蛊,就是在苗疆也并无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他不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郎,从眉毛到全身,直到看得步君庭头皮发麻,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你的身上竟然有……!”

“对了,相生蛊是什么?为什么连你也破解不了?”步君庭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的话,微有冷汗从鬓发落下。有些秘密他绝不能让这个人说出!不由的,眼底升起了戾气。

“哦,对了,说起那个蛊,我作为苗疆大巫师时就有所听闻,这种蛊分为子母两虫,常寄宿在活的血肉之躯。”见他话语被调开,步君庭暗自松了口气,却忽略了巫师眉飞色舞下,眼角异样的微光,“这种蛊,发作时间会由施蛊人自己定制,发作起来也形同阴阳蛊,冷到至极,热到至极。只是,它比阴阳蛊更为狠辣,子蛊会因时间的长短一点一点蚕食着宿主的血液,直到人死才会破皮而出。并且它与母蛊相生相存,若是母蛊死了,那子蛊与其宿主也会双亡!”

“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解之法?”步君庭轻击石桌,难得认真起来。看什么玩笑,这女人要是这时候死了,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大安喀拉犹豫了一下:“有倒是有,不过只有两种方法。”

步君庭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有方法那就好。”

大安喀拉忍不住打击他:“可是这两种方法等同于无解。”

“一种是找到施蛊者,取出其体内的母蛊,火烧即可引出子蛊再绞杀。而另一种则是……凭自己的意志抑制子蛊!”

“什么?!”步君庭惊得起了身。见那巫师神情不假,他不免焦头烂额。现在的他既找不到哪个千杀的施了虫蛊,也没有把握去相信那女人可以活到今夜!何况她只是个灵气净无的女人!

一直沉默的慕容阳冰打破沉寂,不紧不慢道:“你难道就那么没把握她可以做到?”

“你说呢!”步君庭怒极反笑,又不是你的命被威胁!这该死的夫妻俩,一个威胁一个下毒还除她无解!

慕容阳冰却忽的一笑,紫罗兰般妖艳的双眸宛如瑰丽的紫水晶,折射出无端的高傲冷静。

真的不可能吗?他的视线仿佛透过窗纸,直达内室。当年那个十岁少女的自信顽固再次浮现于脑海之中。

他倒想看看,一个在他剑下依旧面色不改的人,可受得了这至极的生死抉择。

不可能?那……倒未必!

------题外话------

终于考完了,从今天起就今日更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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