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林欣合扇一指他,冲那女孩儿一笑,“你可认识他?”
那幻变成林欣幼时模样的相生子蛊撇了下嘴,估摸不清对方是何用意,只是漫不经心的再看了眼那人的样貌,冷冷一笑道:“他算是什么东西,配我去认识?”
林欣挽了挽耳后略显凌乱的长发,本应在护步君庭那会儿斩了大半的青丝,此时在意识里完整似缎绸般顺亮。她不是傻子,可会没注意那密蛊在短短一瞟之间捎带的复杂。
嘛,有时皮相这东西,要利用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孩儿,不过,对于一个封存了千百年的女妖怪可要取个中折的法子了……
“既然你不认识他就好,否则反倒是瞎了你这双看了千百年俊美才子的眼睛。”林欣似乎极其惋惜,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面色相当的黑沉如水。不过,眼下为了保命也只得委屈他一下了,“别看这人长得如此,他仗着这么一张脸,却是赢得了不少千金公主的芳心,常年在各色美人中流连忘返,几亲芳泽。在他的妻妾中,更是少不了南国的温婉可人之妾,更少不了草原的英姿飒爽之美。其实,你可以想一想,单凭这么一张脸何人又不为之倾倒……”
“够了,休得在那胡言!你说的与我有何关系!”相生子蛊呵斥着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尽管明理人一听就知道这些话只可半信半疑,但一想到这个凡人若真是仗着这张与王上相似的脸去到处沾花惹草,寻花觅柳一副纨绔子弟的风瘙样,那么难免就玷污了王上冷俊孤傲的一贯形象!
一想到他区区凡人毁了王上的形象,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恨不得将其先千刀万剐了再说!
面上再冷静,因着情绪的刺激,以至于她忽略了林欣闲来无事般摇着玄扇,悄然无息地漫步逼近。
“你可知此人是谁吗?你虽能入我意识可见你的神色,似乎并未窥得我的记忆。”细长的流苏随着扇柄摇动,轻柔的质地飘荡着林欣令人醉酒一般的话语,“对,你现在并不认识他,但你可看清了他的那张脸。是不是很像,这张脸是不是与你记忆里的他一模一样,真实得几乎触手可及?”
相生子蛊似乎听入了神似的,本杀气森冷的瞳色微醺。
“那么,你想过去吗?用你手中随时可以变化出的利刃将他永远钉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轻轻一碰,他就会听你差使,永生永世属于你,不离不弃……”林欣近到与其一臂之遥,近到连对方微羞似的垂头下细软的发髻走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眼中一厉,无声无息的,一流银白从黑暗中隐出。
她玄扇一转,无声的风旋凝聚扇子边缘,眼看就要轻柔的割破红衣少女阴惨的皮肤。猝不及防地,一阵剧痛从下腹传来,她似难以置信地低头望向自己下腹洞开的血肉中间,长长的鲜红指甲由前腹没入再从背后出现,本娇羞沉醉的红衣少女仰起了头,血色妖瞳盛满了残忍的快意。
“你当我如此好骗,白白活了这千年之载?”她咯咯笑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极其清脆,如果除去染上大半鲜血的面颊的话。
“宵小之辈,也敢算计我?你也太狂妄了一些!”
“……我……你,竟然是骗我的……”林欣苦笑,丝丝鲜血不间接的从苍白的唇际溢出,她欲说什么,突然喘不上气来似的,抽搐了几下,瘫倒在了相生子蛊半大的身上。玄扇跌落在血泊中,发出踉跄声响,破碎了血泊中倒映的一抹诡笑。
相生子蛊残忍的咯咯笑着,似乎及其喜欢如此血腥的场景。她咯笑着,用力拔出自己的长甲,希望看见更为新鲜的血液流出。
忽然,拔着拔着,她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她的指甲像是缠住了一般居然拔不出来了!
她只当她太重,向后倒退着,企图用力拔出长甲。可她越是用力,那红甲就越是拔不出来。不一会儿,她便气喘兮兮。
“哎呀,是不是重得搬不动,而且越来越重,越拔越累?”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似乎很担心她那小身板扛不住,一不小心闪了腰。
“咦,你怎么知道?”下意识的回答,猛地察觉不对。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哪还有什么旁人?何况还是个卷着慵懒的女音!这熟悉的声音,肆意的轻嘲,她蓦然回首,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撞入眼帘。
绝色嫣然,马尾束发,手持白扇,盈盈而立地不是林欣是哪位?
可是……她不是应该死在自己的手下了吗?!那她杀的又是什么!相生子蛊一时愣在了那里。
林欣轻摇着白玄扇,耳垂边上的发丝轻轻拂起,她依旧是笑语盈盈,悠哉游哉地点破她的疑惑:“你可是在想为何未杀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