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赵书仁,犹豫半晌,才道:“老爷,有件事……大概你还不知道,听说皇后娘娘懿旨让四小姐给八殿下陪葬;但一直找不到她人才……”
“陪葬?”赵书仁眯眼,目光阴鸷冷酷,“你怎么不直接将那个煞星绑了送回去?”
夫人对上他责怪的眼光,犹豫了下,才缓缓道:“老爷,还有件事……”
赵书仁不耐看她,“什么事?”
夫人笑了笑,接着将群猫叩拜赵晓瞳的事对他说了一遍。
末了,她还道:“老爷,大小姐养的那只白雪原本极为温驯,却突然发疯攻击人;也许四小姐真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经夫人一提,赵书仁心里越发记挂担忧赵紫凝的伤,他沉着脸,恼恨道:“什么圣女?简直无稽。”他负手在屋内踱步,想了想又道:“她已经婚配给八殿下,既然皇后要她给八殿下陪葬,她就得遵旨。”
夫人犹豫了一下,“可是老爷,四小姐她终究是相府的小姐,这恐怕……?”
“哼,能够给八殿下陪葬是她几生修来的福。再说,大太子可是皇后嫡出长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夫人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办好这件事,一定令皇后满意。”
夜色来临,相府一切似乎都平静如常。
静悄悄的相府围墙外,忽然跃入几条黑影;夜色很深,但依稀可看出那几条黑影身手矫健;他们翻入相府之后,不但完全避过相府的护卫;还直接往北面偏僻的院落而去,似是早就确定了目标一般。
只有赵晓瞳的筑梦居位于最西北方向。
这些黑影一入相府便直奔西北方而去;显然是奔着赵晓瞳去的。
深重的夜色下,筑梦居也静寂无声;所有人都沉睡在梦乡里。
就在那几条黑影逐渐向筑梦居靠近之时;黑暗中忽然微微闪过一抹银月色,抢在那些人之前掠入了筑梦居。
“警觉这么差。”银月身影转瞬落在了赵晓瞳闺房内,他盯着床上酣睡的人影,不禁有些失望地挑了挑眉,“再这么睡下去,知不知道你的小命就快睡没了。”
“是吗?”轻声软语响在耳畔,原本香甜酣睡的人儿忽然自被褥下抖出一片寒光,“谁的小命快没还不一定呢。”
赵晓瞳淡淡含笑掀开被褥下了床,手里锋利匕首在瞬间已抵住那抹银月身影的命门。
“哦,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的;伪装得像模像样。”漫不经心的说话自他薄唇淡淡逸出;银月色的影子忽然动了动,那一动看似缓慢;实则快若闪电;就连已抵着他命门的赵晓瞳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轻轻一动,便已避开锋芒。
令人惊诧的是,他随后竟不理会那个握着匕首的少女,而径直走到她床边,将挟在腋下的东西迅速往被褥里一塞。
转而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拉着她手臂;力道不重,但却不容她挣脱。
“你且随我出来。”他略俯身,凑近她低声耳语;旋即一动,便在眨眼之间将少女带出了房间。
赵晓瞳心里正恼得紧,虽然夜色很暗;但她闻着突然闯入房中淡淡的青荇气息,不用睁开眼睛,她便知道来人是谁。她知道他是谁,从他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恶意;但不代表她会听任他摆布。
这会被突然强行带出房外藏身大树;恼怒之余,她正准备质问;却突然发觉夜空下有衣衫翻飞掠动之声,正急骤向她的闺房奔来。
赵晓瞳立时心头一紧,盯着那些身手矫健的黑影;嗅着空气中不寻常的冰冷气息,怒火蓦然自心底腾腾窜起。
银面似是看透她内心一般;在她准备发难之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嘘,先别出声;待他们得手后我们再下去。”
赵晓瞳怔了怔;忽然记起他刚才飞速塞什么东西入她被窝的举动来。
她眯起眼眸,眼底一瞬迸出骇人的冷冽杀气来。
难道说这些人……?
银面感受到她气息骤变,心中一动,拍了拍她肩头,往下面指了指。
赵晓瞳低头瞪大眼睛去望;依稀可见黑暗中那几条黑影飞速进入她的闺房;眨眼的功夫又退了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人的肩头上多了样东西。
她凝足目力望去,隐约可辨出黑影背在肩头上的东西正是她盖的被褥。
她不禁在心里无声冷笑起来;这些人自然不会三更半夜进入她闺房偷条被褥;他们偷的是被褥下那个人。
想到这,赵晓瞳不禁皱了皱眉。暗夜,黑影,入房掳人;瞧那些黑影的行动,根本连一点迟疑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清楚锁定是她;而且这些人也十分清楚她所在的地方……。
还有身边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知道这件如此隐秘的事?
她可不认为他的出现是巧合;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一个男人半夜三更跑进闺房是件巧合的事情。
看着那几条黑影在他们眼前迅速消失不见;赵晓瞳定定盯着银面,虽然隔着面具又在黑暗中,她压根看不清他眼神;但她想透过这样的方式对他传达她此刻的戒备与怒意。
“你,到底是谁?”这一刻,隐身于树枝上的少女,完全收敛了表面的温和无害,而将她最本质的冷厉警剔露了出来,“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银面微微扬了扬嘴角,浑身散发着轻松气息,似是浑然无惧她的冷厉怒色,“比起这些,你不是更应该关心他们是谁?他们掳走你之后要做什么吗?”
赵晓瞳不为所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冷冷道:“你先回答。”
银面漠然看着她,无声笑了笑。面具下,嘴角上扬弧度透着淡淡讥讽,“我的身份我的目的对于你来说,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并无加害你之心;这就够了。其他的事……赵四小姐,难得糊涂是种福气。”
“糊涂是福气?只怕这福气未享就糊里糊涂丢了小命!”少女一声讥笑,定定盯着他,冷冷道:“你如此清楚他们的行动,想必你一定知道他们的身份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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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说的爱屋及乌,赵书仁对发妻情根深种,所以发妻生的孩子也是最好的。其余人,就算是他骨血,也贱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