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低冷哼一声，眯眼盯他；若非感受不到他的恶意；刚才她的匕首就不会只抵住他命门，而是直接刺入他身体。
就算她没有这个时代出神入化的武功；她在现代所学的搏杀技巧与她身为特工的经验，也足以让她在近距离内瞬间取他性命。
银面勾勾嘴角，无声轻笑，“看见他们奔走的方向没有？东南大街只有廖廖几座富贵宅邸。”
少女面色沉了沉，口气冷冽，“你是说他们半夜来掳人，只为偷偷摸摸送去八王府给那个死鬼陪葬？”
银面没有回答她，反而淡淡道：“我听说相府子嗣兴旺；赵丞相膝下子女众多；不过他真正疼爱的却只有与发妻所生的大小姐。”
闻言，赵晓瞳忽然心中一动，眼睛蓦地眯起。
她冷笑，盯着他可恨的银色面具不放，“看来你对相府很了解。”一定在相府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银面毫不谦虚一笑，直言不讳答：“还不赖。”
赵晓瞳面色一冷，眼神虽似隔了层轻纱的迷蒙，但眸中犀利的光芒却似凝成一点越过迷蒙直射银面，“比我还了解。”
银面懒懒勾唇，“以后你在京城生活久了，也会了解的。”
闻言，赵晓瞳心中一阵郁闷。
这家伙说的以后是什么意思？
银面随意瞥了她一眼，又淡淡道：“你以前虽也在这生活了很久；不过你自己也明白；那些日子于你，不过虚度。”
这是间接嘲讽她以前是傻子么？
丫的，就算她以前是傻子，那是她愿意的么？嘲讽她，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少女转动眼睛，使劲瞄着近距离的银面男子。
“我以为至少目前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银面微微低头，深邃目光轻轻划过少女清雅面容，“看来你的疑心很重；这可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她昂头，挑眉对正他眼睛，冷笑：“哦，你倒是不用治。”
银面淡笑，侧目看她。
“因为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是讥讽他比她的疑心更重么。银面轻轻扬了扬嘴角；并不顺着这个话题；而是转目朝夜色下已然掠远的几条黑影望去。
“看出谁在幕后指使他们么？”
赵晓瞳心下沉了沉，冷眼斜睨着他，漠然道：“你自己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嗯？”
赵晓瞳往树丫靠了靠，以期避过他不时拂来的阳刚气息；那让她心情郁闷加不适。
“刚才代替我被他们带走的——是他最疼爱的大小姐吧？”迎上她轻纱迷蒙的探究眼神，银面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于他，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青天白日做的！不过就是将一个无用的傻子，当工具般为他的政治生涯发挥最后一点余热罢了。”
银面听着她冷嘲的语气，不禁心中动了动，“如此看来，时日虽短；你的眼光也很通透；不过据我所知，相府夫人也十分宠爱大小姐。”
少女斜目睨他，神情似笑非笑，道：“你不必刻意提醒，在这里随时想左右我生死的，能有几人？”
说罢，她闭了闭眼睛，语气忽然染了一丝落寞：“男人，永远都将名利权势看得最重么？”
在现代，因为深信；最后遭遇背叛那一刻，她才会那么震惊；也才会因为震惊而大意被炸弹炸飞。
而这里，虽然有她渴望的家；但这个家让她觉得温暖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而已。就连她的生身父亲，都将她当物品一样暗夜送去八王府，以期讨好皇后给那个死鬼皇八陪葬。
银面看她的眼神一直保持着冷淡疏离与戒备；突然瞄瞧见她清雅面容闪过的落寞，没来由的；忽然觉得心里似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略略动了动眉梢，莫名放柔了语气，轻声道：“我看着，五姨娘对你是真心的疼爱；起码这世上还有人以最纯真的心爱惜你，这总是好的。”
赵晓瞳有片刻错愕。他这是在安慰她？这家伙不是一直只会嘲讽她么？
她笑了笑，脸上落寞神色一扫而光；看他的眼神隐约透着冷淡审视，“估且不管你是何人；不过我看你肯出手帮我；大概也是因为我们的利益暂时一致；你不希望文臣魁首的相府与大太子一派的势力联合，这就是你出现的目的！”
“嗯，你到底是二太子的人？还是为三太子效力？”
闻言，银面眼神微微缩了缩；对上她轻纱迷蒙的眼神，忽地笑了笑，“女人，有时候太过聪明绝不是什么好事。你就不担心我杀了你？”
赵晓瞳没有看他，连半句也没吭声；这种毫无建设性的问题，她才懒得答。
她沉吟了一下，突然对银面摊开手掌：“药，给我弄些令人看起来像得了风寒高热的药。”
银面定睛看她，眼神玩味，语气淡淡，“你笃定我一定会帮你？”
“废话！”少女毫不客气白他一眼。不笃定她伸手干嘛？讨打吗？
银面忽地凑近她，闻着她身上淡淡清香，神色似陶醉；低低笑道：“目的。”
“说出目的我就帮你弄来。”
赵晓瞳皱了皱眉，僵着背努力往后靠了靠。这家伙分明存心利用自身优势逼迫，让她不自在。
身后就是树丫，她哪里还有闪避他的余地。
既然避无可避，少女将心一横；眼底冷芒闪过的瞬间，她蓦然出手，欲要揭开他的银色面具。
她出手之快令他也不禁倏然一惊；在吃惊之余只来得及险险避过她突然伸来的素手；当然，他这一避，也被逼着拉开了与她咫尺相近的距离。
“你——到底是不是赵晓瞳？”
他怀疑了？
呼吸不再相抵，少女暗下松了口气，她淡淡一笑，眼眸流转隐约有狡黠光芒闪动，“你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如你所见，我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相府四小姐赵晓瞳。”
银面压下心中疑窦，冷冷看着她，慢慢道：“据我所知，赵四小姐自五岁之后，神智就异于常人，多年来勉强可以生活自理；但不管在别庄还是在相府，皆从未学武，你的身手何来如此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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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摊上个无耻到奇葩的爹，晓瞳的生活注定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