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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数日,突厥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拓跋朗伤愈,走出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突厥老太后的寝宫,当着突厥王的面,将人证、物证摆在她面前,撂出事实,此刻,即便是如何的不敢置信,面色灰白的老太后亦再也不能为自己向来溺爱的孙儿辩驳什么,面对拓跋律宏的震怒,她只能选择沉默。

第二日,禁不住拓跋齐的生母也既是侧王妃的再三求情,无奈之下,老太后最终仍是出面保住了拓跋齐的性命,而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插手这兄弟二人之事,一切,听凭突厥王的决定。

换而言之,老太后权倾突厥的时日,亦将一去不复返了。

至此,蛰伏多日的拓跋朗终于达到了他的最终目的。

一切,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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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阳的艳辉如往常般从天际升起,北疆的军营却不同寻常的吹起了号角。

马蹄声渐起,由远及近。

“报告将军,据探子来报,大批突厥士兵正向我方而来,已于昨夜在距吉祥镇三百里外扎营。”

“什么?”闻言,正于营中研习兵书的李茂站起身,瞪大双眼,看着前方的林校尉,一脸的不可置信。

数日前,军营中便听到消息说,太子欲亲自领兵降服突厥,为何,今日率先出兵的,竟会是突厥?

“这消息,是否可靠?”李茂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千真万确。”此时,林校尉的心中亦同样满腹疑问,“如今,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还请将军示下。”

李茂坐起身,沉吟片刻,定然道:“既然来者不善,我们何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呃...”闻言,林校尉有些迟疑,“看来,突厥兵马此次定是有备而来,属下认为,不宜轻举妄动。”

“可曾探清,前方有多少突厥人马?”

“粗略估计,三千左右。不过...”林校尉略为沉吟,“属下认为,其真实数字,暂不可估量。”

“孙寅人呢?”李茂转而问道。

“末将在此。”话说着,就见到一个人影掀开帐幕,待走了进来,向李茂行礼,“见过将军。”

方才,见到林校尉留在自己帐中的字条,他便马上赶了过来。

“不必多礼,”李茂挥了挥手,看着面前的二人,“当日,火烧突厥粮草一役,你们可有参与其中?”

李茂的问话让二人一愣---

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当日的一切,不都由将军和君参赞一手策划?

“是。”不过,军营中养成的率性使然,心中的疑惑转瞬即逝。

对于当时的事,既然答应了宋清琰,李茂自然没有对他们多做解释,不过,此刻他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注意,笑容展现在脸上,“好!如今我倒有了个主意。”

“什么?”两人眼中放光,赶紧追问。

多年来,纵然级别不同,三人早已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自然没有太多的礼数拘谨。

“既然是深夜驻营,自然有诸多事项需要准备。你们说,今天一个整日,突厥士兵应处于调整时期,粮草囤积是否也该囤积到位了?”

言下之意,不必多说,林校尉、孙副将笑了,“一箭双雕,将军果然妙计。”

“我们这就去查探。”

“切忌,不可打草惊蛇。”

“是。”

三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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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孙二人将打探回来的消息禀告李茂之后,他立马下了军令---

“派两千士兵,从新地道进入,夜袭突厥军营。”宋清琰他们离开北疆之后,李茂非但没有让地道荒废,反而趁士兵休整之机,拓展地道,延伸至更远处。

“是。”孙寅欣然得令,只是仍有些惋惜地道:“只可惜,末将并未能探得突厥粮草屯放之处,不然...”

一想到今夜即将到来的胜利,在场的三人脸上不由得生出大大的笑容。

“身为将领,我也曾不止一次告诫你,同样的错误不可犯第二次,不是吗?”李茂揣测了一番,说道。

“将军训戒的是。”对于李茂的批评,孙寅欣然接受,并无任何芥蒂。

“大家都下去准备吧。”

两人离开后,不知为何,李茂却心事重重起来,他开始隐约觉得,今夜,将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摇了摇头,甩开脑海中扰人的思绪,李茂开始谋划起即将到来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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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大殷将士从地道中匍匐前行,正当他们准备与潜入突厥军营的将士会合,来个攻其不备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候在地道另一头的,竟然是数以千计的突厥士兵!

一时间,地道内,殷国、突厥两方军营,人马喧天。

突厥兵马来势汹汹,双方你来我往,均毫不示弱。但,不多久的工夫,地道内弥漫起浓浓的烟雾,殷国的士兵开始不停的咳嗽,喘气,而反观对方,却仍旧耳清目明,攻势不减。

幽长的通道内,通道内咳嗽声不断,此起彼伏。不一会儿,由于视线受到迷烟的障碍,殷国的士兵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这时,久候于地道外,发现了不对劲而匆忙赶来的李茂他们蓦地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突厥的‘请君入瓮’之计!

只是,显然的,现在的‘明白’已经太迟。

“林坤、孙寅,你们先带他们撤退!”

“将军...”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林、孙二人心中大惊,顿住了话语,却不知此刻还有什么计策可施。

一面专心应敌,李茂一面回头大吼,“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快!抓紧时间!”

就在他说话的当会,不小心的,以一当十的他手臂上被划中了一刀。林坤和孙寅也终于回了神,毫不含糊地奋力杀起敌来。

刀剑的来往之间,不知是谁不小心把内壁上的火把打断,顺势又往突厥士兵的方向扔去,满是泥土的地面上,不知何时,也被倾倒上了不明的液体...

毫无预警地,大火燎原,熊熊燃烧起来。

“大家回营。”在大家还在对这突如其来的火焰疑惑不已的当会儿,李茂大喊。将手中大刀挡在自己胸前,他迅速往后退开。

顿时,情势急转直下。整个通道内,乱成一团。大火中,突厥的士兵不得以之下,只能放弃追剿,而殷国的士兵闭上眼挡住迷烟,凭借着对地道的熟悉,往回营的方向奔跑。

整夜的工夫,大火滔滔,任由其四下蔓延。

殷国将士耗费巨大人力物力、精心修筑的地道,从中断裂,几乎毁于一旦。

突厥士兵,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总算扬眉吐气,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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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痛快!”帐营之中,拓跋朗手持酒盏,大笑出声。

“恭喜王爷旗开得胜!”

“好!”此刻,拓跋朗心中的得意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了脸上,“巴鲁、巴汗,你们干得好,待回宫之后,本王重重有赏。”

“多谢王爷。”消息传来,巴鲁和巴汗心中亦是畅快不已。

突然想到一件事,拓跋朗放下酒杯,笑着问道:“宋清琰,现在在何处?”

“属下听从王爷的命令,前日将他带出宫外为将军治病,如今将军顽疾即愈,现已被带至帐外。”

“好,把他给我请进来,你们先下去吧。”

今日,拓跋朗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嘴角的笑意,从来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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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好久不见。”

宋清琰走进门,看见拓跋朗,淡淡道:“王爷。”

拓跋朗端起酒杯,朝着他的方向,眼中带笑,“不恭喜本王吗?”

方才一路走来,他便发觉到了军营之外的一派欢腾,或者说,从被带到军营的那刻开始,宋清琰心中便有了猜测。

只是他没猜到的是,拓跋朗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

从头至尾,宋清琰略有所思的模样落在拓跋朗的眼中,让他心中不免快意。

“你们大殷的兵书上曾提到,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本王只是略施小计,让他们损兵折将,并且毁了当日的地道而已。”浓眉扬起,他不禁略略解说起自己今晚的‘功绩’。

“终于,本王也赢了你一回。”特意将他调离宫中,拓跋朗等的就是现在这刻。

“我并不认为,赢了我,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拓跋朗的喜形于色,反而让宋清琰更加的沉静下来。

不知道,现在的北疆,是怎生的光景。

不知道,这一次,都有谁在那军营之中?

不知道...

忧虑,随着心思的沉淀更加明显。

“自从本王痊愈,凭着你对药理的熟识,不是没有逃出去的机会。”拓跋朗似乎在自说自话般,慢慢说着:“所以,本王一直都想知道,除了当日以自己的命保下那君未央和六皇子,你留在我突厥的目的是什么。”

终于,拓跋朗的目光对上他的。

“王爷不是知道了吗?”宋清琰口气淡然。

言语中,是拓跋朗不曾察觉的微微懊恼---

若是自己早点做些什么,或许,会有不一样吧。

“看来,你始终想说服本王,降服于殷国。”状似叹了口气,对于宋清琰的固执,拓跋朗有些嗤之以鼻,“除却物资不够丰裕,我突厥人骁勇善战,哪一点不如殷国?”

“古来之战,有四分之法。所谓战、御、攻、守。”虽然心知,正享受着得胜喜悦的拓跋朗并不一定能听不进他的分析,但,宋清琰仍选择继续开口。

“大殷皇宫一片混乱,若本王不趁此机会拿下它,岂不辜负了这天时地利?”果然,拓跋朗眉毛一挑,打断了他,反诘道。

“战,非一时之乱,而后攻守为之难。创业与守成孰难,古来莫衷一是。草昧之初,与群雄并起而后臣之,是以创业之难;然而,自古帝王,莫不得之于艰难,失之于民生,若不能安居乐业于百姓,又何来守成之说?是以守成难于创业也。”

“你的意思是,即便是赢了殷国,本王亦守不住这片天下?”

“大殷皇上圣明,天下清明,如今各皇子均已长成,所以,内忧外患只是一时。”发现了拓跋朗已经十分难看的神色,宋清琰仍旧继续道:“清琰只是就事论事,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若本王执意为之,又当如何?”拓跋朗面色铁青,紧抿起双唇,看着他,欲言又止。

“身为我大殷子民,自是不愿见民不聊生之状。”

闻言,拓跋朗眼睛慢慢眯起,“你威胁我?”

“清琰从未这么想。”

“只不过一个大夫,果真不怕我杀了你吗?”拓跋朗咬着牙,说。

“如果,王爷还想用清琰当做人质的话。”

一句话,顿时让拓跋朗语塞。

他不能否认宋清琰的话,只是,心中却感觉有郁结难平。

......

“来人哪!”拓跋朗一怒之下,大吼道。

“属下在。”帐外,立刻冲进来两个侍卫。

“把此人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

“是,王爷。”

拓跋朗拂袖而去,留下被钳制的宋清琰,微微叹了口气。

其中,有些可惜的味道。

有些事,该他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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