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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左右,拓跋朗离开了巴汗的营帐,便来到了突厥军位于吉祥镇的驿馆。

“今日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他问着守在房外的侍卫。

“回王爷,房内之人自始至终十分安静,只是...这一整天送进去的膳食,不曾动过。”

“怎么回事?”拓跋朗闻言十分不悦,“你们是怎么给本王看人的?”

“王爷喜怒,王爷息怒!”那侍卫见状,赶紧跪地,道:“或许是化功散的副作用,明日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

“最好是这样!”拓跋朗冷哼,“若是这屋内的人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都给本王提头来见!”

“是是是!”众人捣头如蒜。

轻轻将门推开一个缝隙,拓跋朗便被床榻上的身影给吸引住目光---

清冷的月色照进屋内,落在一袭散开的乌黑发丝上,发出丝绒般温润而舒适的光芒,随着木门渐渐被完全推开,光圈从发顶来到脸庞,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阴影;小巧的鼻尖,薄薄的双唇...

一副安淡恬静的睡颜,仿佛让人觉得,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拓跋朗想起他的殷文师傅曾教过的一句话。

宠辱不惊,静观堂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看天边云卷云舒。

这君未央---

好是一个妙人儿哪!

......

放轻了脚步,他走了近,来到床沿,坐了下来。

坐定了身子,他注意到了未央紧锁的眉心。

凝视着床上的人,拓跋朗心下,不免生出万般思绪。

“你若是能安心待在本王身边,日后的荣华富贵,定是用之不尽的,你又何苦...”

他低哑着声音,自言自语着,颇是心疼。

迟疑间,他终是伸出了手,抚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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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随着床上之人的一声低喝,未央一刹那间醒了过来,并从床上坐起---

平日的她,不论身在何处,一定会有最起码的警觉性,今日的情况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试图提了提丹田之气,不料却力不从心,她顿时暗暗叫糟。

“除了本王,还能有谁?”拓跋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酒意亦顿时醒了些。

他靠近了未央,呼出浓重的酒气,亦果不其然的,让她皱起了眉头。

“堂堂一个突厥王爷,竟使出‘化功散’这样下三滥的招数,着实让人不齿!”未央正色严斥着拓跋朗。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普通的女子,恐怕早已被吓晕过去,只有她,仍能如此镇定自若,并冷静分析着眼前的态势。

拓跋朗大笑了起来。

越是靠得近了,却越是被她吸引---

这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为了你,莫说是这些个招数,即便是受了父王的责罚...本王,也认了!”

充满酒意的眼神望向未央,转为深沉、浓烈,说着,他一把伸出长臂,将未央纳入怀中。

......

“你!给我放开!”未央大惊失色。

但是,这么紧的力道,让失了内功的她怎样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拓跋朗满是酒味的炽热气息包围自己。

不管未央怎样大喊出声,那拓跋朗仿佛都听不进去似的,只是死死的抱着,不曾动弹分毫。

此刻,未央的手渐渐探入左侧的袖口---

“你不要动,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拓跋朗仿佛感应到未央心绪的变化,喃喃自语着。

这样温言软语的拓跋朗,是未央陌生的;这样的对手,也是她生于对付的。

这眼神,未央并不陌生,好像之前的珞祺...却比他多了份明显的侵略意味。

方才他那复杂的心思,若说不懂,未免太过矫情,未央只是不知,想他一个狂傲放肆的突厥王爷,怎会...

好一会儿,未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才见他没了动静---

原来,他竟然睡着了!

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

半晌,她握着一把短匕的右手,终是放了回去。

“不管你是真的睡着,还是假寐...如此一来,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将拓跋朗推了开,未央选择视而不见,对着他留下一句话,旋即走出了门。

......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最迟在明晚,该来的人就要出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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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深夜。

霍雷走进关押着宋清琰的木牢,其后跟着一个看守的侍卫。

“你们都去喝酒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找了个理由遣开后者,于是,牢中只剩下宋清琰和霍雷两人。

“秦公子。”霍雷见方才的看守走了远,上前道。

宋清琰起身一笑,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易容的‘霍雷’,是陈回春派人救援自己的,因为,全天下会这么喊他的人,屈指可数。

宋清琰起身拱手行礼,“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佟升,喊我佟掌柜便好。”来人真实的声音约摸近四十的年岁,精神却依旧爽朗“今晚戌时三刻,待牢外那些侍卫喝醉,你便随我离开。”

“那就有劳佟兄了。”

虽心中本另有盘算,宋清琰并不打算辜负好友的一番美意。

“六皇子现下被关在何处?”

早在潜进突厥之前,陈回春便有交待过他,秦炎此人怪异种种,如此确实见着了对危险的处境不以为然,且把别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本人时,佟掌柜仍旧不免心下暗暗吃惊,“出门往左拐,直走到底有一处偏废的柴房,六皇子应该被关在那地下室里。不过...”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除了拓跋朗本人,谁也没有地下室的钥匙。”

“...”

宋清琰兀自陷入沉思,在突厥待了这么久,便是为了能在他们需要时,助上一臂之力,如今若是离开这里,救出六皇子的计划又须从头开始,若是留在这里,依照目前的态势,拓跋朗迟早要除了自己,到时候,恐怕更是前功尽弃...进退维谷,着实两难。

“早先时候,宫中也有人探过,且无功而返,所以,不妨你先离开,救出六皇子还需从长计议。”

“宫中...此人现下,身在何处?”宋清琰心头浮现一个名字。

佟掌柜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回道:“此人被禁在前院,话说着拓跋朗的心思着实难以揣测,虽是俘虏,却好生相待,不让人伤他分毫。”

听到最后,宋清琰的神色已经闪过了几个变化,“佟掌柜,戌时过后,你先离开这里,保个周全,只管将在下平安的消息带给陈兄,勿须等我。”

“你...要去救他?”

虽然没有点破,但两人谁都知道,这个‘他’,不是方才提及的‘六皇子’,而是被拓跋朗软禁的君未央。

“对。”宋清琰毫不迟疑。

“不行!”佟升立即出声反对,“亥时之前,拓跋朗难得不在驿馆,若你贸然前去,恐怕非但救不了人,你自己亦会性命不保!我既然答应了回春兄,便不能食言!”

“即便佟兄此刻不应允,今晚我仍是要救的。此人...我非救不可,还望佟兄成全。”宋清琰眸光复杂,没再多说。

“随你吧。”良久,佟升开口道。

不得不承认,宋清琰坚定的眼神,撼动了他。

怪不得,早在来时,陈回春便对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君子如玉,亦可有磐石之光,只是要看,你所遇何人了。这秦炎,并不总是温润的。”

到此,他算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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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在拓跋朗离去之时,为防未央逃脱,命人在燃香中下了比平日足足多上三倍的化功散和迷香,是以她一直昏沉着,未能醒来。

牢中的宋清琰将特制的宁神丸放在一碗清水中化开,将守卫迷昏之后,与佟升回合在牢口。

“这些迷香,至少能拖上一个时辰...我就此告别,你好自为之。”佟升拱手拜别。

宋清琰亦诚挚道谢:“大恩大德,宋清琰没齿难忘。”

假扮霍雷的佟升至此功成离开,宋清琰便照着他指示的方向,一路惊险不断,终于来到未央被软禁的房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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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隐匿在厚厚的树丛后,他忖度着目前的形势。

门外的守卫看来个个武功不俗,依照自己的功力,勉强对付应该不成问题,但若是引来注意,后果将不堪设想。

揣测片刻后,他心下有了主意。

从脚边拾起一块石子,找准了方向,往自己相反的方向扔过去。

那几个守卫果然听出异状,其中一人喝道:“谁?”

“你们俩过去看看,其它人不要动。”只见被为首那人点到的其中两人,往声音的方向追去。

宋清琰见状,连忙接二连三的再射出几颗,制造出慌乱的声响。

那群守卫开始慌了,眼神开始询问着首领,“怎么办?”

“王爷赋予我们的职责便是守着屋内的人,其它的事,一概不用大家操心。”为首那人依旧镇定,不过他顿了顿,还是道:“库仑、库卡,你们也过去看看。”

“是。”又有两人领命而去后,屋外只剩了四个人。

正当宋清琰考虑现身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方右侧有一人走了过来。

“霍大人!”

原来是假扮霍雷的佟升又折了回来---

宋清琰顿时察觉到他的意图。

不行!他不能让佟升再为自己冒险!

几乎是瞬间的,宋清琰纵身一跃,来到那些守卫的跟前。

霍雷神色一变,对着蒙面的他大喝:“来者何人!”

宋清琰欺近他,以及不可闻的声音,低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佟兄实不必受我连累。”

“让你全身而退是陈兄的嘱托,我自是不能辜负!”

双方开始交战起来,不一会儿,那四个守卫也马上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打了上来。

只眨眼的工夫,宋清琰便以一个巧妙的旋身抢过了霍雷手中的佩刀,并用巨大的掌力将他击了开去!

见着霍雷平安离去,宋清琰终于放下了心思,又是一番苦战之后,门外的看守倒下了一个。

找准了一个打斗的空隙,他转过身,准备朝房内的方向而去!

“你们通通给我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句怒吼打断了正在奋战的众人。

“王爷!”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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