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要跟我讲的就是这件事？”肖君俯身到这几具尸体前。
这三具尸体如肖君之前所观察的一般，一男一女还有一具模糊残碎根本看不出性别。完整的那两具身上虽有多处伤痕但致命一击却在脑后，大概一指多宽深入脊椎。除了这一点共同之外，两人手脚腕处皆有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外翻筋腱断裂。拦腰一处已成僵直的皮肤上，有紫黑的勒痕，宛如绳索吊伤所致，并且从痕迹判断应是死前造成。
两具尸身周身惨白，显然放尽了体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血液。
“这些痕迹，怎么看也不像是丧尸造成的啊！”肖君硬着头皮检查一番，抬头向楚江质询道。
“是谁造成的，已经不言而喻了。”楚江道。总所周知，发现尸体的情景是在进入任务的第二天早上肖君带着苏黎潜身第一象限的山谷之时。按那个时候看来，王泽立和邱惠的队伍还没进入，也就是除了方玖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存在。
“可他们不是方玖的队员么？”乞丐头深表不解：“他用如此残忍的方法虐杀了队友，然后狼狈不堪得去夺取别人的队员来完成任务？他到底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天生变态狂啊？”
“如果他杀人取血是为了其他目的呢？”楚江道，：“肖君，你和林南也亲眼见到他提过所谓的复制异能吧。”
“恩，”肖君点头道：“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方玖的复制异能与我的似乎大为不同，一来他没有我这样明显的学习和熟练阶段，二来他的继承与其他施力者的物理距离毫无关系。仿佛是通过某种方式瞬间复制好就能游刃有余得为自己所用。比如——”
“比如吸食异能者的血液…是么？”乞丐头毛骨悚然得打了一个激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稍微看过几部恐怖片的人用脚趾头也想象的出。“如果环视和滑翔是他本来就具有的异能，那么反噬，麻痹，模仿，爆破，治愈…这些统统都是他杀鸡取卵的结果？他这是要把自己打造成超人啊！”
“但他目前还缺少像林南这样的近身格斗力，像我这样的坚盾防御力甚至没有乞丐头那种来去自如的遁术。所以我想——他才会死盯着我们不放。”肖君分析得一身冷汗：“看样子只有跟他订立契约的队员才能成为他的祭品，我们若是一开始就站错了营队现在只怕跟这几具干尸没区别了。”
“那他也太极端了，好歹留两个活口帮他冲任务啊！”林南道：“这样捡一个杀一个的，最后总要作茧自缚无路可走啊。”
“我想，我们似乎低估他了。”楚江说着，“我总觉得，方玖一定有王牌。这个王牌可能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得帮助他，一方面向他传递着一切信息，另一方面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颠覆全盘。”他说着，将众人的记忆力引回第一次任务：“你们还记得邱惠的那个团队吧，整整九个人，几乎占据了这二十多个幸存者的半数。那里面的成员似乎也很复杂，既有无论如何也不肯主动离开噬力契约者的队员，也有放弃成为引导者而自愿追随的靳小山。一旦那里面有方玖的卧底，他们随时可以倒戈援助。”
“你的意思是说，方玖的追随者可能隐藏在能够随时解除契约的噬力团队里？”肖君恍然大悟。
“没错，放在别人家里的炸弹比带在自己身边安全。”楚江点点头道。
“这个观点可靠么？我可想不透什么样的人即然跟人家定立了契约到时候还会义无反顾得掉头回到方玖的阵营。”乞丐头道。
“比如你跟秦客语这样的关系，亦或是肖君跟苏黎这样的…”楚江不以为然：“邱惠的队员里也有其他女人吧。”
“那么这另外一具尸体是怎么回事？”肖君沉默半晌，指着完全无从着手的那坨碎尸道。
脑袋坑去了小半个，脑浆外溢颅内空空。半边脸的肌肉组织呈灼烧的毁伤，牙齿崩断一大片。下半身失踪，肋骨犬牙交错突兀骇人。四肢内脏早就不知去向。不管是武器还是野兽，能把人撕裂成这样还是略有难度的。
“这是爆炸造成的。”楚江道，显然他早已经过观察而得出结论。
“难道方玖这个变态嫌他没用直接炸碎了消遣？”乞丐头咂咂嘴，那惨不忍睹得尸块让他想起了爸爸曾给他讲起的铁轨碎尸案。
“不太像——”林南摇摇头：“我在使用爆破力炸活物的时候是不敢用这么强劲的力量的，因为又要近距离又要相对静止很容易伤了自己。”
“也对，我记得你对战狼群的时候，多数情况只是将他们的肚腹炸开个洞，要么炸飞四肢脖颈。”楚江赞同道：“所以我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自杀。”
“自杀？！”众人异口同声叫道。
“这太不靠谱了吧，我们经历这么多艰难困苦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么？怎么还会有人要自杀！”乞丐头叫道。
“也许他不想受到那样非人的折磨，就用自身的爆破力了断了。”肖君想想这个解释还是说得通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最让我讶异的还是靳小山——”肖君感慨万千，“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是引导者，并且自主放弃掉。那不就意味着放弃最后的愿望了么？”
“这也不难理解，假如你和苏黎再次相遇发现彼此竟然是注定最终你死我活的对立面，你会不会愿意放弃所谓的梦想追随在她身边保护着？”乞丐头道：“兴许他对邱惠也动了感情呢。”
“呵呵，难说呢。”肖君觉得还是怪怪的，看邱惠给他耳光那一瞬的女王气场，怎么也看不出他俩相亲相爱的潜台词啊。
“你们说，方玖的追随者会不会就是靳小山？”乞丐头猜测道：“要么就是邱惠团队里那个瘦小的女孩子，我记得当时她隐藏在团队最深处表情怪怪的，也不是很紧张得戒备出力。”
“别太钻入死局了。”楚江冷笑一声：“就算方玖真的有追随者，也只不过是邱惠团队成员的概率比较大而已，但也不排除可能——存在于我们的团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