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阁下贵姓?在下水秋生。”与一般的粗野之民并不同,水秋生谈吐之间总是带着贵族之间的礼仪,这种自然而成的行为明显不是一两日就能养成的。
“关敖。”关巧敖豪气四射,原来是想随意说一个名号的,但她又实在是懒的想。顶着夏日的阳光,发丝与衣摆随风飞扬着,不卑不亢气定神闲,霎时,有总少年风发仰首昂眉之感。此时,人们才发现自以为的弱鸡少年竟然长着一副天人之姿,潇洒从容气度不凡。
“这小子留着做面首也是好的。”底下开始有人为她叹息。
“是啊!长得又嫩又俏,看的老子眼馋。”
、、、、、
“开始吧!”
“好。”关巧敖微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看好了。”一声轻喝,水秋生身形飞快拔剑而来。在海镇他轻功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虽然比董戬禅稍逊一筹,但他经验丰富,动作近乎完美无缺。
关巧敖凝神灌注,以静制动以慢对快以柔克刚,当长剑刺到她空门时,快速一闪以掌化爪,从他腰间擦过。水秋生扭腰一记燕子侧飞,无比霸道的一剑横扫过来。关巧敖单手撑地旋腿翻身,脚尖又不小心的滑过他的手腕。
两人越打越快,水秋生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后面的全力以付,原本只出五成功力的剑法,已经被他注了全身劲力,越打越是心惊胆骇,如果一开始碰到他的要害,他能认为是不小心无意侥幸,但每一个动作每一招每一式,她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轻而易举的看出他的破绽,并招招都能将他制服,如果她有心杀他,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如此想着心情更加沉重,眼神深幽。几个平跃,水秋生拉开五丈的距离,停下下来心情复杂的看着关巧敖,不明白她为何立生死契却又处处手下留情。
“阁下是岑夫子的高徒?”
岑夫子又是哪位?关巧敖无语问苍天,脑海灵光一闪,难道是哪个御空而行?于是,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存心让人误以为她有强大的靠山。
“关兄弟技高一筹,秋生自愧不如,十分感激关兄弟手下留情,他日有机会再向关兄讨教一二,请代秋生向另师尊问好。”说摆,水秋生如来时一般翩翩而去,在看他来输给岑夫子的弟子才是正常的,再说他也并不是为了雷台而来,他只是冲那向老三而来。人反正已经被他打伤了,此时走还能保得发肤无伤。
神马个情况?
这是认输离场?
水秋生向这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子认输了?
底下没看懂的人全愣在哪里了,毕竟他们都是下注赌水秋生赢的,这打着打着突然行礼告辞?这在雷台上发生过这种事吗?这算破坏规矩吗?他们能拿回自己的银子吗?
“奶奶的,你们在戏耍老子吗?”一大汉暴跳如雷了。
“我看八成是作假骗钱的。”
“好大的胆子,敢在西街这样耍老子。”
、、、、、
水秋生是潇洒的离开了,问题却全留给了她…。
“不服的给我滚上来。”关巧敖怒目一喝,对着全场发威。白的光洁的脸蛋戾气暴涨,一时显得无比嚣张。
“奶都刚停的娃子也敢来嚣张,老子现在就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叫的最响的大汉拿起木棒敲了大锣直接走了上前,双目通红的看着关巧敖,明显已经把全部身家都输光了的赌徒。
“小子受死吧!”道完猛举着拳头就冲了过来,有勇无谋的草莽之徒,关巧敖目光凛冽一把扣住他的手反抓格挡,弹踢扣腰,一气呵成。
“碰!”所有人前一刻还在愤怒叫骂,下一秒都停住了所有动作僵硬了、呆愣了,望着冲上台的大汉在短短一瞬,已经被扔到地上扒着了,那一声就如重锤敲击在胸口。
一招就半死的扒在地上了,没有用任何内力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楚。
这小子好强,不是作假骗人的,是他们看走眼了。再说会在海镇的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现场鸦鹊无声这一刻大伙又变得顾忌三分了。在海镇什么‘尊老爱幼’、‘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这种话是纯扯蛋,越是这些看起来快要死老叟和看起来刚戒奶的娃子,越是变态。你想都老的快死了还会被流放到海镇,这种人会简单吗?再看看这种刚戒娃一样的少年,才十岁出头就流放了,这种人要多放态才行?
“下一个是谁?”双手交叉叠于胸前,她睨视全场等的心烦。
“碰!”锣响了,敲锣的是一个背双刀的男子。
“双头鹰也来了?”有人惊呼,这下子热闹了。没想到这次雷台比赛这么多高手跑来了,双头鹰姓高名海,他不是流放罪民,他是一个武术痴迷者,从他有名号起,就一直周游列国到处寻找武艺高强的人,然后跟别人比试,从一个打不死的蟑螂到现在鲜有敌手,完全就是一部血泪史。
“你好,在下高海。”双手作辑分外有礼,竟然是个呆子?关巧敖眉眼高挑,这种武痴竟然跑到海镇来了,真是呆子呀。
“关敖。”下巴轻含废话不多,直接就动作了。关巧敖身小灵巧,高海是沉稳有力。苦下功夫十几年,双刀耍的出神入化。但他面对的人是关巧敖,她一身不仅集合了中华五千年武术精华,还开拓进取创新,她是天生的奇才,而且在教主变态的教育下,变态成长。就连教主都只是把她关在地下十层的黑屋,用电锁着,在没有用药物控制住她之前,根本就不敢用她,更别说放她出来了。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就能看出端砚,但两人已经过手不下百招了,高海眼冒着兴奋的光芒,内力已经空虚了,握刀的双手青筋暴起,完全靠着蛮力支撑。但他依然很兴奋不肯停下来,早在五十招左右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全败了,但是他更知道这个关敖处处手下留情的指点他,这些年他鲜有敌人,已经整整三年没突破了,他停滞不前已经三年了,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无法进步了。
“嗬、、、嗬、、、”两百招之后高海双刀撑地喘气如牛,明显的力竭了。
“我输了。”高呆子轻吁一声。现场已经安静一片,无人喧哗再无人叫骂,已经不论输赢了,在这尚武的大陆,强者都是受人尊敬推崇的。
“你是集百家技之长了,但是你没有贯通,而且你过于注重招式的力道而忽视内在,很多招式对于你来说过于霸道,并不适合你用。”
“谢谢!我还会回来找你的。”高呆子听的十分认真,目光专注最后定下承诺。
这是什么情况?打雷台怎么给他们一种人家是在切磋的感觉,没有生死没有伤残,只有赛后点评跟武术指导?台下的人只觉得身在梦中还未醒,这还是在海镇吗这,底下的多少人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平静的比武了,他们早就忘了点到即止,早忘了习武的初衷了,海镇多少年都没有人这样审视的思考过人生了,一路走来遗忘的何止是过去,只怕连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他们都无法说清。
沉默,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关巧敖,只觉得她就是一轮耀阳映着人心,老叟喝酒的动作停了,大汉沉默了,一些探子神情闪烁,一些隐世强者露出微笑。
“二哥,你上来吗?”目扫全场,关巧敖看向哪卖刀的痞子,高声挑衅。反正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干脆找茬找到底,有仇报仇。她一向是这么睚眦必报。顺着她的目光,大伙自发的让出一条道看向痞子。
“啧,啧,小弟叫到,二哥我怎么敢不应。”狗尾巴草一吐,痞子踩着烂草鞋轻松跃上雷台。手指耍着一把小刀不停的转呀转,“小弟这是招呼二哥罗?”裂嘴一笑,在海镇多年看情景就知道他把人家给得罪了。
“是、、、初征。”有人认出了痞子,声音一出。所有人都抖了抖,初征是谁其实以前根本就没人清楚,但之前的雷台霸主就是让这小子给揍死的,当时情况只要见过的人都记得,只用了十招、只十招就把在西街占了三个月的霸主给打死了,那拳法快无影踪,杀人于无形。你可以不知道你爹叫啥,但你得记得拳王叫啥,这可是谁都知道的呀。
“小弟是怕挡着二哥做生意,这不,要二哥上来赶紧把我赶走。”眉轻扬,一个痞里痞气的,一个邪里邪气的。
“那就免费让小弟见识见识,二哥的无踪拳法吧!”初痞子套上两个黑手套,啧的吐一声口水。关巧敖习惯性的后退两步等他先出招,初征是名门之后,拳法更是博大精深,无踪拳同它的名字一样,快的无影无踪,而且威力无穷,出招刁钻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地方,随便一招不死也残。身影快飞的躲闪,三十招眨眼就过去了,关巧敖一直都是躲闪鲜少接招或者回击。
“你拳法是不错,但下身功夫却不行。现在就让二哥见识一下小弟的无影脚吧。”关巧敖轻笑说完。她动了,其实又没有动,因为脚太快身形变幻太多,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二哥出腿是要这样的。”等众人看清时,关巧敖的木屐已经踩在痞子的脸上了,初始扒在地上痛得龇牙,“喂,你太过份了吧!二哥不就是骂了你两句吗?你需要这么记仇麽?”
“什么记仇?只是告诉二哥这世上除了无踪拳还有无影脚而已,二哥怎么这么说小弟?”关巧敖表情无辜到了极点,脚下却是一点力都不肯松。她只是无视了一老骗子就被人逼上雷台了,一比起来她的报仇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连拳王都没能赢他,肯定是西街霸王了。底下的人看的直吸冷气,心理默默的想着。
得饶人处且饶人,丫头怎么这么小气。
谁又在隔空传音,关巧敖怒眼瞪去,‘红枣葫芦’爷爷被她瞪的心头猛跳,杀气好浓这娃子不好惹呀。哼,迟早我会跟你算这笔帐的。关巧敖用眼神告诉他,他的无良会给他带来什么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