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我是一个习惯用钱压人的人?”郝知伟似乎有点不悦,语气微冷。
难道不是吗?
虽然大学毕业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工作,冼茹笑也不是全然不知社会恶俗风气。
尤琪就向她抱怨过不少老板财大气粗,喜欢用钱说话颐指气使,甚至,收买看上眼的下属,而尤琪因为不愿被潜规则而被上司授意的同事排挤,丢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才有了进陆霈丰公司的契机……
冼茹笑忽地讥诮一笑。
原来,是她亲手将闺蜜送到了未婚夫身边,给了他们背叛她的机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与郝知伟相识至今,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身上没有一点商贾之气,她记得几个月前知道他以擎天财团总裁的身份向爸爸等一批官员请宴时,还大吃了一惊,她甚至怀疑那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即使如此,他依旧是淡雅清隽的,没有开着全球限量版的豪华跑车招摇过市,没有用牛气冲天的排场来显摆财大气粗,不刻意奢炫,不故作清高,不论是面对她爸爸还是福利院里的嬷嬷,他总是彬彬有礼,不亢不卑……
在他身上,你看出富的同时,更能看到他的贵。
就像是一颗钻石,无需争辉,便已雍容华贵。
这么一想,冼茹笑就不禁好奇起他的家境,父母在国家单位上班这种说法也太笼统了点,各种国营机关单位都能计算在内。
“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你会知道的。”他不愿多谈金钱,扯开话题:“我们不说不开心的,聊聊小乔吧,你最近去看过小乔没,他左耳能听见声音了!”
“真的?哇!太好了!”她叫了起来,难掩兴奋。
小乔,可以说是他们相识的重要牵系人。
一年前,一场大火将七岁的小乔严重烧伤,因为家人无法负担巨额的医疗费将他弃之不顾,医院那边联系不到父母家人,只得将他往福利院送。
记得那一天,浑身没几处完好皮肤的小乔,哭闹吵嚷着要妈妈,福利院里的嬷嬷和护士软硬兼施都不能使他安静下来,是郝知伟,不知凑近那孩子说了什么,那孩子便抽噎着瞪大眼睛,惊疑地看着他,慢慢安静下来,终于不再抗拒那个陌生的地方。
他站起身,颀长的身高站在一群儿童与女人间显得鹤立鸡群,那温雅的微笑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叫人看着就相信他是个好人。
哈,他姓郝,可不就是‘好’人么!
第二天,她好奇去看小乔,却见病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团,里面传出小男生的呜咽声,为了哄他,因他要求唱了他妈妈经常给他唱的儿歌。
郝知伟走近,在听到她的歌声后驻足倾听,当她发现时,抬眸对上了一双镜片后深邃透亮的眼睛,那样专注的眼神叫她莫名心跳快了几拍,想也没想地冲口而出:“喂,你怎么可以偷听?”
“哦?我走错了吗,难道这间房正开售票演唱会?”他俊雅的脸上露出一种明明是调侃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表情,连声音都是迷人悦耳的,“嗯,那就当我试听了,还不错!请问,我现在补买票正式听行吗?”
“不行!”她发觉自己的脸发热了,明知道因为自己长相甜美凶起来没有气势,还是瞪圆了眼扮恶狠相,“这是非卖独家!”
“呵呵……”他轻笑了起来,带着三分嘲讽,七分欢喜,“那我赚了。”
后来,她又在福利院碰到他好几次,每次都因为小乔而倾谈几句,有一次看他和孩童在草坪上玩游戏,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却没打招呼,而是站直了颀长的身躯,双眼凝着一抹光束投向她,将小朋友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笑笑姐,快来和我们一起玩!”
一个人喊,就有大把人附和,而她也不排斥和他再见的感觉,特别是他见她有意加入,挑着眉笑道:“今天,是我的足球独家首踢,欢迎鉴赏!”
她忍不住笑了。
她听到有人喊他“大伟哥哥”,玩了一会儿,她状似随口地问他怎么称呼,他居然转过脸注视着她至少超过三秒后才说:“下一次再告诉你。”
她立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换他当守门员时,她逮着球就对他狠狠地踢过去,叫他接球接得人仰马翻,草坪上空响起一阵愉悦的笑声。
那一阵日子,她盼着他说的‘下一次’,比往常去福利院的次数频繁了,却一直未能再见,然后她忙着订婚,忙着出游,那件意外发生之后她便几乎足不出户,消沉了好一阵子,快要遗忘他这个人的时候,他突然冒了出来,摇身一变成了商人!
她十分意外,见过他教小朋友画画写字,猜想他是老师、艺术家,见他领着一帮小朋友运动锻炼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那蜜色的肌肤让她联想到体育运动员,却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个搞投资建设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