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三姐妹共同经历了“风婆娑、雨滂沱、雪淅沥”在寒冷中睡下,在寒冷中早起。终于,京城近在咫尺。陵安试图放在过去,她忘掉张深,她要展现出最完美的自己。要是哪天遇到了皇上,她却一成了哭脸猫那哪成!她必须振作,她要朝着新生活而努力奋斗。她们途经几十个乡镇,马不停蹄地日日夜夜行走在雪上。终于,她们到了云容寺山脚下……
“啊!终于到了,好累,真的好累。”陵安伸了个懒腰。
“妹妹们,听说这云容寺远在山林。天色也不早,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好,快走吧!”汐月道。
山林与外面对比,已然是冷得多。她们真的要加快脚步了。瞧!又下起了冻雨。酉时,她们到了“云容寺”。此地有“皇室庙宇”之称,黄色的瓦片彰显出皇室的气息。“云容寺”这三字竟是用纯金制的,四处富丽堂皇,颇有贵族建筑的意味。云容寺内外有“三院”,即“祭祀院”、“坐观院”和“休憩院”三姐妹初次来这儿,汐容让两个妹妹在外等候。她进去见见住持。
一打开门,汐容并闻到了菊花香,原来,是住持在修剪菊花。汐容竖起手掌,头躬了下去:“住持,女子汐容因家破人灭。特来求见,外边还有两位妹妹,天色已晚,望住持先让她们进来才好。”
“阿弥陀佛,既是如此,那就快让她们进来吧!花容,快去叫她们进来!”
陵安、汐月也不约而同进来了。陵安便问住持:“方才听姐姐说,您是我们的姨娘。我是杜撰的养牛,我叫‘杜陵安’。”
“莫非你就是姐夫几年前所收养的女儿,你父亲一向可好?你们为何有空来我这?”
汐月捂着嘴,抽泣道:“姨娘有所不知,家父已经去了!”
“善哉善哉,人已西去,你们各自都要向前看。莫要再哭泣!莫要再哭泣!这世道素有悲欢离合,你们且别往心里去才是。贫尼在寺里住得安逸,断不能了解寺外的是。如今你爹已去,贫尼只有诵经一曲。”
“此次家父含冤而死,作为女子理应为其伸冤。我们姐妹仨需要在姨娘这儿住些时日,待到时机成熟。我们要进宫求见皇上。”汐月说道。
“皇宫黑暗,犹如地狱。那怎是你们能去的地方啊!前人的教训就是最好的证明。三位姑娘可要考虑清楚,莫要一意孤行才好。”
陵安道:“姨娘不用担心!即是求见,应当是不会陷入后宫吧!”
“但愿如此,外边天色已晚。三位姑娘还是进屋喝杯茶,其他的话我们再一一细说如何?”
汐容道:“那就有劳主持了。”
一进屋,花容就端来了热茶。住持先说道:“本寺庙是皇室寺庙,不容许外人来久住。三位施主意在求助,贫尼就破一回例。正好休憩院有几间空房,条件不好。望各位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姨娘说哪里话,我们有住的地方就足够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是草屋!也住得!”汐月说。
住持欣慰地笑了:“就在前几日,一书生以军机处重臣张廷玉的名义。给军机处上书,说是一件冤案,里头也有三位女子。是不是在说三位姑娘呢?”
“张廷玉?那不是张公子的父亲吗?”陵安问道。
“不错,上书的就是一个叫‘张深’的人。怎么?姑娘认识?”
“张深怎么了?”
“他闯大祸了!非官员上书,那可是死罪!现皇上念在张廷玉是忠臣,也就减免了罪责,他被流放到边疆做奴隶了。”
陵安一下慌了神,她站了起来:“不。不会的,张公子怎会如此大意。明明得知自己无权上书,还会去冒这个险。”
“好了,你就别想了。就张深那个人,呆头呆脑的。会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自找的!”汐月说道。
“我不许你们说他,你们知道吗?他给了我多大的力量。我能走到今天全靠他,现如今他都这样了。你们竟如此轻松。”
“杜陵安,你别嘴硬。我早就知道他会落得这个下场,是你自己不听我言。偏偏与他勾结,终究让自己过不去。太可笑了!”
瞬间,汐月与陵安对骂了起来。屋子里一团糟。
“够了!你们都别吵了。陵安,姐姐明白此事对你的打击很大,因此,你们更要进宫为张公子伸冤。既然他已被流放,你再哭泣也是无济于事的。”
住持赞道:“这位姑娘说的好啊!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进宫。还是有希望的。”
陵安紧紧抱着汐容,含泪大哭:“我不知道我能为他做什么,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姐姐,我真的很对不起他!”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个夜晚,天空不作美。再也无任何星宿,在这个鸦默雀静的夜晚,你只能听到陵安房里的哭声……
第二日,陵安早早地起来。因无趣而来到“坐观院”,住持在那诵经。陵安轻轻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姨娘这是在念什么经?”
“贫尼在念《地藏经》,供祭祀所用。”
“是谁要来祭祀吗?”
“是皇上,他是来祭祀先皇的。又因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故今晚皇上与皇后来。”
“那么请问姨娘,我便可在此接近皇上?”
“姑娘何必冒这个险,万一被揭穿了,可是死罪!到时我与皇上说说便是。”
“姨娘,你不曾觉得这是个好计策。我既可将冤情诉说给皇上,又因我的淡淡愁情,说不定皇上还会宽恕与我。若是你直接引我前去求见,效果是不是不同呢?”
“姑娘说的自然是好,那就照做吧!今晚待到皇上祭祀完他便会去后院的‘云容湖’赏景,那时你在出来也不迟。”
“那就按照姨娘的旨意就是。”
汐容、汐月去京城赶集,她们想来到这“云容寺”也不能白住,总该为寺院买些什么才好。
盼来盼去,终于等到了黄昏。皇上等人纷纷进入云容寺,陵安躲在了远处悄悄望着皇上,站在皇上旁边的便是皇后乌喇那拉氏。两人跪在跪在佛前进行祭拜,只是皇上背对着陵安,还不曾看见皇上的面貌。
待到戌时,皇上完成了整个祭祀。皇后还在念经,他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云容湖”……
在路上,苏培盛连连劝道,皇上天气严寒,还是不要去外边了。皇上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叫苏培盛先下去。皇上细细品味,他慢慢享受这种声音,便慢慢地靠近。只见一为女子在桥上弹奏古筝,声音凄惘、迷茫、凄凉。这位女子还做了一首诗:“冬风不解愁,偷展湘裙钗。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爇尽水浓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凝香,小立樱桃下。”皇上或许是惊呆了,她一动不动。待到女子发现了他,他才醒了过来:“好!好!真是天下一绝啊。真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柔情女子!”
“小女子有礼了,也许是弹得太入神了,却不知皇上在身旁。一切的无礼还请皇上恕罪才是。”
“你给了朕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朕怎会怪罪于你呢?你姓什么?怎会来这?”
“回皇上的话,小女子姓杜,名叫陵安。因家父死去内心忧伤从未排解,故来到此地。若打扰皇上赏景,陵安走便是。”
“不,少了你,这风景便不好看了。来陪朕看吧!”
陵安终于看到了皇上的长相,面目是多么清秀、浓浓的眉毛间透出“正人君子”的气息。陵安好似被他给迷住了,她已顾不得与皇上说出那桩冤案了。
“安姑娘,你不妨给朕唱首歌如何?”
“这怎么能行,陵安本身弹得就差,怎敢再破歌喉?”
“这是朕的命令,你敢违抗吗?”
说罢,陵安便弹唱了一首献上:“蕊黄无限当山额,宿妆隐笑纱窗隔。相见牡丹时,暂来还别离。翠衩金作股,衩上碟双舞。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
“好一个杜陵安!哈哈哈哈!绝了!绝了!”
“陵安献丑了。”
“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朕不得而知。但事实摆在眼前,你是个柔情似水而又愁绪淡淡的女子。这古筝曲不亚于《高山流水》啊,甚至超越了《渔舟唱晚》。嗯好!好!”
“朕也作首诗献给你,现秋风最能表现出’愁‘,那朕就用’秋风‘作首诗吧!”
“秋风凄切伤离,行客为归时。塞外草先衰,江南雁满面。芙蓉凋嫩脸,杨柳堕新眉。摇落使人悲,断肠谁得知?”
“皇上作得相当好了!”
“陵安啊,要不你同朕一起进宫如何?朕封你个’贵人‘。”
“陵安不敢。等待缘分需要千百年,爱一个人就在一瞬间……”
“现在,朕就是那个人!你,还爱吗?”
“是!我爱,真的爱……”
陵安的心已经深深陷入皇上了,能有正人君子的陪伴。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今宵美景,陵安将心给了皇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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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今宵醉!陵安进宫了,那汐容、汐月呢?她们的命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