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开玩笑的,和尚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先回房吧,我累了。”
小茹剜了于沁一眼,“少爷,那你们昨晚?”
“你僭越了,我上哪去还要向你通报不成?”
“奴婢不敢,不敢。”小茹赶紧跪下惶恐的道。
她想磕头谢罪,被林菲烟制止了,“行了,下去吧,今后别多嘴多舌的,做好你该做的事。”林菲烟一脸肃容的样子显现出一派端庄和高贵来。
“是。”小茹心中一凛,像小绵羊般顺从地起来站在林菲烟身后。
于沁竖起大拇指,“派头十足啊,不愧是右相之女。”
“在相府时我对待下人算是宽厚的了,那些个丫鬟下人时不时的就消失一个,这些腌臜事我不过装作没看见罢了,各俸其主,各行其事,得罪了主子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我也是爱莫能助的,管了还招人嫌。不过待下人宽厚也不代表我没脾气,该让下人长记性的时候我不介意采取点手段,省的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林菲烟这话与其是回答于沁不如说是说给小茹听的。
小茹跟在她身后一声不敢吭,哪个高宅大院里不是暗藏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跟对主子,作为相府的唯一嫡女,林菲烟没有养成刁蛮的性子,为人温婉待下人也是很宽松的,府里想去伺候的不在少数。小茹也是托了关系才能近身伺候林菲烟,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着,暗里巴结她的人也多了。在小姐身边待久了她渐渐有了优越感,在加上在自家里也是受宠的,说话做事有些泼辣了,当然那是在对外人时。可小姐从未因此指责过她,她就一直没改。
她娘还说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容她这样放肆,整日得意忘形,她以前不懂,今天听了小姐训斥她的话,才惊觉自己以往确实放肆了。下人要有下人的本分,这是她娘经常对她说的话,今后她尽心伺候小姐就好,少说多做。
林菲烟说了这段话何尝不是在提点小茹,跟在她身边要懂的地方还有很多,况且以后要是随她进宫了,按这得罪人的性子会被吃得渣都不剩,皇宫里哪个是好相与的?都是人精。林菲烟见小茹一脸受教的样子暗暗点头,是个可任用的,“今后对静一师父客气些,我已认了她为义弟。”
小茹张嘴又想惊呼,不过忍了下去,这不是她这小小奴婢能管的,只弯弯腰道:“是,小姐。”以小姐的身份认个义弟哪有这么简单,这是要相府同意的,不过要单单是两人间的称呼那就另说了。
“不用,不用。”于沁摆手,要是对她客气了,还怎么欣赏小茹那抓狂的表情,怎么满足她的恶趣味?这已非恶趣味所能形容了,简直就是变态!
主仆二人向竹雅院走去,留下变态的于沁风中纠结。“哎,又少了一大乐趣啊。”
落日山庄的花园内繁花似锦,草木葳蕤,入眼皆是赏心悦目的景象,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经过拱形木桥时于沁特地瞧了眼小黑,见它正游得欢畅,甚至还有专人守在木桥附近,应该是管家吩咐的。“小黑,你小日子过得蛮滋润嘛。”
正和众鱼嬉戏的小黑掉转头拿鱼尾对着她,完全无视她。“哟呵,一段日子没见,鱼鳍长硬了是吧?”本着大人不计鱼之过的想法,于沁冲小黑偷偷丢了一颗小石子后施施然走开了。
落日山庄栽种的桂花树散发的馨香萦绕着整个山庄,刚踏进枫林院于沁不期然地遇上顶着两个硕大熊猫眼的阿天,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道:“阿天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于沁靠近问:“思念哪个姑娘去了你?”
阿天后退几步,眼神哀怨的看着眼前头发丝都没少一根的于沁,还好意思问,都是因为你啊,“谁让你昨晚彻夜不归,主子派我去寻你。”他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这小和尚在主子心里的分量不一般了,关于小和尚,主子已经有太多反常的行为,主子可是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啊,这小和尚不就是消失一晚上,主子竟然吩咐下去全线搜索。
要他说,这小和尚该消失千千万万个晚上才对,怎么就让主子变成了……断袖呢?阿天内心非常痛苦地浮现这两个字,他那英明神武神姿仙容的主子哟。
这边的阿天是痛心疾首,那边的于沁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暖意和感动,在小茹于山庄门口对林菲烟表达的关心和焦急时她其实感觉很落寞,自己像是被遗弃了般,这里都没一个关心她去向的人,她开始万分想念昭月寺的一切。但阿天说出这句话后这种感觉便一扫而空了,尽管他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我现在就去找他。”于沁笑了笑非常欢快地去找易沐了。
“给我站住!”阿天喊了一声,但明显不起作用,他站在原地反思,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没有吧?他只是充分表达了不满而已,为啥那小和尚还兴高采烈的,和尚的世界他们这些凡人不懂。
“少爷?”于沁站在门外问了句。
“嗯,进来。”于沁推门而进,看见易沐又捧着那本千医录在看,他一手擒书一手缓慢地翻着书页,与泛黄的书页对比,手指修长如玉,窗外的光均匀撒在他身上,犹如镀了一层柔和的月光,似不涉凡尘之仙。又一页翻过,于沁在细微的纸张滑动声中清醒过来,然后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看呆了。
“我昨晚去祈福会了,看时间太晚就宿在外面,没来得及告诉你。”
“嗯。”
于沁郁闷了,看他这沉静样子根本没有阿天说的那么着急嘛。“你那书上画了美女吗?”于沁没话找话,这也是她疑惑的,不算厚的千医录应该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吧,有这么大魔力吗?或许是展现人体穴位的图画是个裸美女?于沁深深邪恶了。
易沐闭了闭眼把书合上,他看书的兴致再次被语出惊人的于沁给搅了,“没有!”
“哦。”于沁露出失望的表情,要是画了美女借给她看看也行啊,养养眼。
“找我有事?”和某人共处一室太考验心智了,还是早点打发出去为好。被列为“早打发早安生”的于沁直接开口问:“你昨晚是不是很担心我?”于沁一副“不用不好意思承认我都理解你快承认我不会笑你”的表情看着易沐。
“没有。”易沐再一次拾起放在身侧的医书,似乎不打算开口了。
“你昨晚明明派人来找我的。”于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易沐不紧不慢翻了一页,带起纸张的脆响声,“丢了,麻烦。”
于沁磨磨牙,这就是理由?她丢了后会带来麻烦,那语气像是说:养了几天的宠物丢了,重新养一只是很费神的,还是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