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上,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隐隐约约带了点箭在弦上的意味,雨师脸上平淡无波,妆容精致完美,看着上坐的雍容的美妇,在心里冷笑不止。明亮的铜镜照着她的身影,美妇拿镜子给她照的意味很明显,就是让她好好照照镜子,看清自己的身份。
她笑得更甜了,低下头不去看镜中人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憔悴面容,苍白削瘦又如何呢?她现在就算拥有倾城倾国的容颜,高贵气质,美人之仪,而是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她,同样受到别人的鄙视看不起,她的情形一点都没有变。因为被讨厌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这张脸,更不是她的身份,只是她这个人很碍眼。
“雨师,像你这种乡野女子,根本配不上我的儿子,根本不配当景王妃!”高坐的华贵女子冷冷地睥着她,愤愤地一拍桌子,保养的极好的绝美面容上尽是骇人的冷意。
“我不配,谁配?”雨师勾起妖艳的唇角,斜睨着老妖婆,漫不经心地说道。
流景的娘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对儿子是疼入骨子里,背地里却没少对她使绊子,耍阴谋,玩诡计……对她却恶毒如厮,就算她从小没了爹娘,也合不该被人这样糟践。
老妖婆顿时气得双眼暴起,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将手腕上的镯子脱下,狠狠地扔向她,眼里是浓浓的厌恶之色。
雨师遥遥伸出二根白玉般的手指,将镯子夹住,笑得更加甜美,“多谢王妃赏赐。”
老妖婆气得翻了翻白眼,气息不继地喊道:“气,气死哀家了……来人啊……把这妖孽乱刀砍死……”门外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看着两人,顿时有些为难。
“雨师小姐……王妃……您看这……”
管家王白从门口进来,笑眯眯地进来拱了拱手,“王爷就快回府了,您两位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雨师冷冷地扫了一眼王白,笑得邪气冰冷,春风般的声音淡淡响起:“那王妃好好休息,雨师先行告退了。”
老妖婆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吃人。雨师浑然不在意地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想跟她斗?气死老妖婆才好。别人生气她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而老妖婆宿有心疾,恐怕离死已不远了。
“王白!”一声嘶哑的尖叫,王白忙凑上前去,笑眯眯地轻道:“王妃有何吩咐?”
“我要她死!”老妖婆咬牙切齿地吐出,带着绝决。
“死其实是最简单的事情,但这样王妃就解气了吗?折磨一个人,往往有更毒更辣的,能令她痛不欲生,日日活在地狱之中……”王白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王妃惊讶的目光转向他,忽尔绽放一抹绝艳的冷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四目交汇,已有阴谋生成……。
“王白,那哀家可全靠你了……”老妖婆满意地平复着呼吸,意味深长地说。
……我是可爱家的分隔线……
她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冰冷的地面爬起,先是下毒,后碎她五脏六腑,老妖婆真够用心的,下手越来越狠了……她吞下一颗归元丹,本来应该去找大夫治伤的,可是今天是流景回来的日子,她不想浪费在治伤这种小事上。
客厅没有,书房没有,连花园也没有。
当她满含期待推开房门的时候,在那缠绵翻滚,恩爱无数次的龙凤床上,有一对交叠的男女,她猛得怔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切,泪水不争气地滚滚而落。
她希望这是一个梦,醒来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被一盆凉水浇透,她的周身盈绕着无数寒气,空气中遍是冷寒之气。
可是,这个梦如此真实,她的痛深入骨髓,想发疯地冲上前去将这对狗男女暴揍一顿,却发现自己腿脚不听使唤,身体加上心里的伤,让她无力再做些什么。
健硕男子缓缓从那女子身上起身,曾经温润柔情的眼中一片冰寒之色,“雨师,我们完了!”
她睁大眼睛,这就是她爱了一年多的男人,这幸福如此短暂,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她狼狈地冲到他面前,捏上他的脸皮,扯了扯,男子眼中射出更凌厉的光,一把推开她,将她推到在地上。眼中波澜不兴地睥了她一眼,一丝不闪飞快滑过,床上的女子面带潮红地微微起身,弱弱地叫了声:“雨师姐,对不起……”
她倒在地上,只觉得这一幕很讽刺,恶心地她想吐。一股甜腥涌了上来,她生生忍住。她冷冷地看着这两人,不想示弱更不想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
男子慢腾腾地穿戴衣袍,从中抽出一张紫晶卡,扔到她脚下,“这是给你的补偿,拿了这笔钱就赶紧滚吧!”
她浑身僵硬,瞪大眼睛那一张紫晶卡,她知道那是身份的证明,更是凤落大陆的通行证,各个大型钱庄都通用的贵宾卡,里面可以存钱更可以做为通行证。曾经,她很想要,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他黑发如墨,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的冷笑,曾经的春风一笑,吹进她的心田,让她荡漾出多少甜蜜。可是如今,诱人的俊美容颜,却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凉透了。
“为什么?”她又吞咽下口中的甜腥,费力地问出,如果不问清楚,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我娘病倒了……”他勾起一抹极轻的笑,柔声说:“雨师,我告诉过你,不要招惹我娘……可是你总是不听话……”
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又是他娘,呵呵,那老妖婆哪里病倒了?她刚才明明还生龙活虎的给自己下毒,又打了她一掌。
她想拉上他的衣袖,想解释,却看到一旁的欧阳若兰冲她阴冷地笑,笑得甜美而渗人,她猛然醒悟,却不愿让独孤流景被这两个蛇蝎女子摆布,“流景,你娘是装的,我没有气她……你相信我……”
他轻轻勾起性感薄唇,淡雅道:“好……”
“你不信我?”她瞪大眼睛,扯出苦涩一笑。他终究不信她,在他心中,他娘是第一位,而她最多排第二。可是如今,他又跟欧阳若兰这样了,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成亲了吧,也是欧阳若兰的家世好,长得又漂亮,他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她横插一脚,真是自甘犯贱。如今,她已经被抛弃了,还操这么多闲心做什么。
“信不信,都一样的。”他含笑地望着她,“雨师,我现在放你自由,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老与我娘斗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他最终还是选他娘而抛弃她,真如世人说的,娘只有一个,而娘子可以有无数个。没有她,想必他也少生许多烦恼,不必忧心如何自处吧。
她冷冷一笑,从地上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珠,闭上眼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地呼了口气,他的气息微颤,静静凝望着她,她邪笑道:“那你自求多福吧!没了你,我会更加自在。”
他瞳眸一瞠,眼里有一抹不舍一滑而过,他强自镇定着,“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曾经的恩爱已成空,她的一腔痴情也成了笑话。曾经的海誓山盟,还言犹在耳……她曾说过,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她的骄傲也不准许她摇尾乞怜,苦苦哀求,而且脏掉的男人,她不会再要,因为他已不配,不配得到她的爱。
她冷着一张脸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四海之大,已无她容身之处。身后风声鹤唳,浓厚的杀气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正好心情欠佳,就让鲜血来抚平吧!
刚才巨大的刺激让她忘记了自己的伤,现在一运真气才察觉五脏六腑已损伤大半,一动一静间,拉扯得痛不欲生。她咬牙封了自身的几处大穴,发泄着用一点就少一点的真气,俨然杀红了眼,等她清醒过来时,她已站在血泊之中,周围都是残肢断臂,场面非常血腥,多年不曾杀人的她,顿时恶心地干呕起来。
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她已没兴趣探究,左右不过那几个看她不顺眼之人,她两眼无神地继续前行,路上的行人都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带着丝丝恐惧。
她摸了摸脸,知道她这张脸皮绝艳无比,芳华绝代,但如此怪异的眼神还是头一次见。当听到有人哆嗦地喊了一句:“杀……杀人了……”
她才醒悟过来,打量着自己,满身血迹像刚从死人堆里泡过,一身华丽的紫罗兰锦袍已被血玷污得不成样子。很快,又一批杀手追上了她。
一批又一批,仿佛永不休止般。
让她连休息的空都没有,肚子更是饿得饥肠辘辘,再也生不出一丝气力了。她找了个偏僻的小巷子,将自己藏在一些垃圾里,黯淡地大眼睛里慢慢垂下,“流景哥哥,雨师就快要饿死了……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疼我一辈子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痛意席卷了她,深入骨髓的痛,在她身体里炸开,胸口好像要撕裂了一样,很疼、很痒,像是心口上放了一只蚂蚁一般,她已经禁不住发抖了,眼里的东西都变了颜色,惨红惨红。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痛得睁不开眼,脑子里一声炸开,她昏死过去。
一个人影东倒西歪地走来,手里拿着酒瓶,脚下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扑倒一声倒在那堆垃圾上,他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桃花般的俊脸上满是愤愤之色:“呸呸!谁弄的下酒菜,是人吃的吗?”
他扑倒一团软肉上,陷在里面挣扎好久才爬出来,啊啊的“哇,是谁?想让本少爷窒息,门都没有,是用什么夹的我?”
“咦?这个高高的鼓起似乎很面熟哦,是什么呢?”他戳上她的身子,睁着邪魅的黑眸打量了一下,仔细嗅了嗅,狠狠地拍上她的脸,又拧了一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往上扑,出息没出息没?”
雨师被拍醒,强忍着疼痛,虚弱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而又闭上眼睛。不过眨眼功夫,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邪魅俊颜,只觉得非常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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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介意我把前半部后半部分开写吧?这是萌娘女皇的后半部分哦。
没脸说了,捂脸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