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确有几分病弱需要疗养的样子。天刚蒙蒙亮,就有人轻柔地唤她起床,让她在睡梦中犯嘀咕,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皇上……皇上……该起身了……”
雨师翻了个身继续睡,谁在吵她睡觉,好讨厌啊。
“皇上……皇上……”
突然帐幔被拉开,刺目的光亮照到她脸上,还有人在她身边一直叫唤着,她下意识地朝那张脸一拳挥去。
“哎哟……皇上……”她意识清醒后,发现床边有个清秀的宫侍一脸委曲地摸着脸,有些想哭又莫名害怕地站在一边。
“这是波多蜜露,可以清火去毒,为皇上您清一清浊气。”另一个宫侍轻柔地嗓音响起,用托盘将盛着透明液体的杯子端到她面前。
雨师睁大眼睛看着这两人,有些不适应,皱眉道:“以前伺候的人呢?”
两人皆摇头不语,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那个被打的宫侍上前为她更衣,手指一直在颤抖,她端起那杯蜜露,闻了闻,清香扑鼻,浅尝一口,清甜可口,带着一股浓郁的甜味,仿佛身体一下子变得清透了。
很快她就穿着妥当,舒适的感觉从内到外,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了。即使受再多的罪,历多少苦难,起码在这一刻,她是幸运的。
除了问出这俩宫侍的名字,一个叫小冰,一个叫小漠,她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再问就跪地不起,这就是皇叔对她的态度么,冷漠到底。
水国的秋天已有些冷了,她焕然一新后,就走出宫殿,却见到水云逸站在长廊下,凝视着外面被风催残着的百花。一阵阵风扑面而去,吹起他如墨的长发,他的衣衫却单薄得很,被风鼓起,衣诀飘飘。
雨师满心愧疚,不知是前进好还是退回去,正当犹豫之时,撞上后面来的小冰,似被人撞破情绪般有些下不来台,狠狠地瞪了小冰一眼。
看着被冷冰包围的水云逸,她既想靠近他,却又惧又怕他。而他却恍然未觉般任风吹打,黑玉般的瞳孔里,也散发出无尽的冷漠淡然。
她强压着落荒而逃的冲动,慢慢地挪步过去,深吸一口气道:“皇叔,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救我,我说不定就会死在大漠里了……”
水云逸转过了头,虽然这张脸看过无数次,但每次都能让人惊艳,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屏息,他的容颜如冰雕般出尘脱俗,气质清冷,眼若珠玉流光,令人不敢直视。
“你不必谢我,就是没有我,你也不会死!”水云逸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人心里毛毛的,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雨师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水云逸那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猛得挥拳捶在栏杆上,巨大的力量使得长廊上的栏杆变得四分五裂,寸寸成灰。
雨师身上自动弹起一层淡淡水雾,将那些木屑阻挡在外,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抱头捂脸。不明白他突然间的怒火从何而来,虽然下意识里有些生气,认为他无理取闹,但一想他毕竟救了她,又是她的衣食父母,只得忍下了。
“皇叔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我?我都想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的……你看我都落到什么田地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马上消失……你发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闭嘴!”水云逸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向她,她立马识相地消声了。
他步步向她逼近,墨色瞳孔越缩越紧,眉头越拧越紧,仿佛被什么扎刺着般痛苦!雨师心一颤,睁大眼睛望着他,心想他不会一怒之下一掌拍死她?她的眼睛里映着他此刻的样子,眼神纠结到无法形容,“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说完,他扔下她,一甩衣袖,迈步而去。
她确实不懂,不懂他为何对她如此执着,难道是贪图权势还是威严不容侵犯。他对她尽心尽力,也不过是想更好地控制她的一种手段。
如果她不当这个女皇,说不定会开心一些。可是她逃了二年,却依然被抓了回来,伤痕累累地被抓了回来。她是什么都不懂,但她又需要懂什么呢?
她该如何摆脱这个令人抓狂的现状呢?皇叔比起两年前更加喜怒无常,而且社经有些癫狂了,以前的他就冷血残忍,现在保不齐为了达到目的,更加不择手段了。
她又在皇宫里养伤,这一养就养了半年多。
水云逸每天都来看她,却始终冷着一张脸不肯跟她说半句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眼神纠结得很。但对她依旧宠爱有佳,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遵从执行的份,从来没说半句不字。她甚至怀疑,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去采。
这让她想逃离的小火苗,渐渐掐灭在对他的愧疚之中了。
可时间一长,她就呆不住了,身后跟着无数尾巴,想甩都甩不掉,壹号也回到了她的身边,却更冷静严肃了,她问他什么,他都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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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