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默涵与贾敏回到林府不久,林如海也从衙门回来了。
吃过午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喝茶。贾敏便与林如海谈起今日去寒山寺上香之事,说到了凡大师亲自迎接了默涵并请默涵到后院一叙时,林如海的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微笑道:“看来我们默涵果是个不凡的,了凡大师可不是一般人见得到的。”
林默涵低头腼腆一笑,倚在贾敏怀里道:“爹爹说笑了,了凡大师说了好些有道理的话,我一个小孩子有好些都不能懂的,还想回来请教爹爹呢。”
正说着,就有婆子来领日常采购的月钱。林默涵一看机会来了,忙从贾敏怀里退出来说道:“娘忙吧,我跟爹爹到书房去,正好让爹爹评论一下我昨日画的莲花图呢。”
贾敏看一时也不得空,便点头同意了。
林默涵与林如海来到书房,林如海也不急着说话,随处看了一会,突然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不知道你个小鬼精灵又有什么事,还要骗你母亲说来赏画,画拿来,且予我看看。”
林默涵马上换出一幅讨好的嘴脸,拉住林如海的胳膊说道:“爹爹最是料事如神的,哪里来的什么话,只是有事想要单独与爹爹说说。”
林如海也不与林默涵计较,听完林默涵的话后倒是有些惊讶,于是说道:“你倒说说是什么事,还要如此故作神秘。”
林默涵赶忙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半真半假道:“今天了凡大师说我是咱们家的贵人呢。”
林如海听后果然来了兴趣,忙问道:“大师还说了什么?”
林默涵接着说道:“了凡大师说我们家原是应当有大灾难的,爹爹跟娘亲早年无子,娘亲三十五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其后爹爹的姨娘又生了一个儿子,可却在两岁的时候病死。其后娘亲也因无子心怀愧疚,并且高龄生产身体孱弱逐渐病倒了,此后爹爹会将唯一的女儿送入祖母家。再后来,爹爹也因为失子丧妻之痛,心灰意冷,最终病逝。连送入祖母家的女儿,因无人庇佑,也在十五岁时,病倒含恨而死。”
林如海听后果然脸色大变,虽然事情并未发生,但听到如此凄惨的事情,心中震惊的同时不免有些悲戚。
林默涵看到林如海有些相信了,接着说道:“爹爹不必伤心,既然我都出生了,看来那了凡大师说的话也是不准的。而且,就算是真的,爹爹将女儿送入祖母家,又是国公府邸,怎么会无人庇佑呢?”
林如海摇头道:“了凡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断不会说假话的。更何况,那贾家人员杂多,况且高门深宅之中的龌龊事,你哪里见识过。”说到此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林默涵假装不懂,皱着眉头道:“我虽并未见过祖母跟两个舅舅,可是看着爹爹跟娘亲,想着应该也是好的,听说,娘亲在闺中之时,祖母对娘亲特别疼爱呢。”
林如海并未多做解释,沉默良久,接着又问道:“那了凡大师可还说了些什么?”
林默涵点头说道:“有的,了凡大师还说,既然我降生到了咱们家,看来咱们家是不会再发生这等可悲可叹之事,并且大师告诉我爹爹跟娘亲会为我生个小妹妹哦,要我保护好家人,特别是妹妹,不被奸人所害,还说我自有神明保佑,定能逢凶化吉呢。”
林如海听后暗暗点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林默涵,看得林默涵心中七上八下,深怕林如海起了怀疑之心,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破绽?面上却假装镇定,一点不显,并不回避林如海的眼神。
林如海看了林默涵良久,心中想道:“默涵自小聪敏异常,的确是个不凡的,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他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而且,早一点知道还可以早做准备,不过,本想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如今看来……”想着想着,心中不禁生出愧疚来,看向林默涵的眼神也越发慈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