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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与世子水溶三天后便离开了。

自从得知了自家老爷要出任扬州巡盐御史之后,林家下人都从心底为老爷高兴,但见主子们非但不庆祝反而有些闷闷不乐,便也不好表现出来。

贾敏自知林如海并非池中之物,但依然希望能够像从前的日子般琴瑟和鸣,并不求夫君闻达,而今如海将要出任巡盐御史,必是要为政务繁忙,从前简单的幸福日子即将远去,便无甚高兴。黛玉本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但一想到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况且姑苏人杰地灵,是个生活的好地方,便也有些闷闷不乐。

送别二人之后,林如海便将默涵叫到了书房。

“默涵对为父出任巡盐御史有什么看法?”林如海考问道。

“有弊亦有利。”默涵微笑道。

“奥?弊在哪?利在哪?”林如海饶有兴趣的问道。

“弊处有三。其一,爹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正面与忠义王作对,必将被忠义王视为眼中钉。其二,平静安逸的生活一去不返,官场往来,历来是爹爹最头疼的,且江南官僚错综复杂,官官相护,贪污腐败严重,不易立足。其三,巡盐御史之职职权过大,且油水丰厚,容易招来嫉妒弹劾,最终失去圣心。”默涵从容答道。

林如海点点头接着问道:“说的不错,那利处又在哪?”

默涵狡黠一笑,反问道:“爹爹想不到?”

林如海摇摇头。

“当然是——‘扬州美女甲天下’了。”默涵故作正经道。

“胡扯!被你母亲听到,看她不捶你!”林如海笑骂道。

笑了一会,林如海说道:“其实也有利处,去扬州危险是有,但也可以趁势而退,远离官场。”

“爹爹的意思是……”默涵有些震惊道。

“心里清楚就好,不过这要等到你从无忧谷回来之后再说。”林如海出口打断道。

默涵点点头道:“儿子知道了。不知道爹爹想什么时候动身去扬州?”

林如海沉思了一会道:“你师父从无忧谷回来后就动身,你就不必到扬州去了。这几天你先做好准备,我估计你师父也快到了。”

“好,儿子认为姑苏这边的房产庄子都留着就好,林家的生意也不动,不过,儿子不在,又要劳累爹爹了。”

“放心好了,无忧谷虽然不允许干涉外事,但并不禁止所有人进出,你自己近几年的生意可以自己打理,你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还不错,可以帮着你些,奥,对了,那两个兄弟你也要带去无忧谷么?”林如海突然问道。

“我想带昊天去,浩宇行事沉稳且极具商业才能,我想把他派到京城去。”默涵如实回答道。

如海点点头,并不多说。

不出几天,林霄云果然回来了。默涵出门相迎,但见林霄云一袭红衣似火,迎风而立,衣袂翩翩,邪魅又肆意,倒着着实实震惊了默涵一把。

默涵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大为感叹道:“果然是个妖孽。以后我只穿白衣,红的就留着孝敬师父好了。”

“多谢徒儿夸奖了。”林霄云眉梢一挑道:“默涵就不问问自己通过考验了没?”

默涵同样眉梢一挑说道:“这还用问?”

晚饭时,林如海便开口道:“涵儿自小聪慧,近几年学习也很是用心,我想让他出去走走看看,长些见识,不知夫人觉得如何?”

贾敏看向默涵,心中很是不舍,便问道:“可默涵才十岁,是不是有些早了?涵儿告诉娘亲,你是怎么想的?”

默涵抬头道:“娘亲不必担心,儿子也想出去多长些见识,况且师父会与儿子同行,儿子有什么事情也可随时请教师父。”

贾敏想了想,便也点头同意道:“男儿志在四方,这样也好。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默涵迟疑了片刻,转头看向林霄云,林霄云心知他不好开口,便接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贾敏听后更是不舍,内心难受非常,但有外人在,却也不好表现出来,便低下头默默吃饭。

黛玉听说哥哥要走,眼中立刻泛出泪水,十分惹人怜爱。

默涵见状赶忙将黛玉抱到腿上,轻轻替黛玉擦干眼泪,哄道:“乖玉儿不哭,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还会经常写信回来啊,玉儿也可以将扬州的见闻写信告诉哥哥。玉儿不是喜欢弹琴么?等哥哥回来的时候,玉儿要用哥哥送你的“独幽”弹奏给哥哥听,好不好?”

黛玉哽咽道:“玉儿……听话,哥哥可要……早点……回来。”

默涵点头认真道:“好,一言为定。”

晚上林如海回到内室,见贾敏正坐在床边,一个人默默垂泪。林如海心知她是不舍默涵离开自己身边,便走上前去,将贾敏轻轻搂住,慢慢劝道:“敏儿也不要伤心了,早些安歇吧。”

贾敏擦擦两颊的泪,抬头凝视着林如海道:“涵儿虽然自小聪明,但从未离开过我们身边,如此一去三四年,让我怎能不担心。”

林如海轻拍贾敏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让人保护他的安全的。你今日早睡,明日也好有精神为涵儿准备好出行的行李马车,如此你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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